第七章 孔笃（1 / 2）
夜阑人静，张舟生盘坐在床上，仍旧修行着。整整一日，他服用了五粒淬体丹，这比他预想中要好得多，想来也是因为身体素质随着修行而愈发强大，也习惯了那猛烈的修行速度。
“我还以为四粒就已经稍越极限了，不曾想能撑过五粒的药效。”张舟生摊在床上，暗暗自语道。
有了第一回的经历，他早已在屋中备好了一只半人高的木桶，装满了清冽的山泉。
等到恢复了气力，他挑起木瓢一遍遍地冲刷身子，看着几乎凝成块的脏污之物从肌肤上脱落，心中若有所思。
体内的灵气已经盘桓成一道浅浅的印子，但距离形成灵胎还有不小的距离。
“怪不得有些人十年也未能从灵胎境步入灵轮境，仅仅是形成灵胎，我也要废上半年的苦功，还是在丹药充足的情况下！”张舟生不由得有些感慨，比起其他同门，自己简直是个富豪。
毕竟他们除了做分内的杂务，还要额外做各种苦力来兑换淬体丹，哪比得上张舟生这么富足。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张舟生的杂念。
来到屋外，却是个陌生的面孔。
一个十七八岁的黄级弟子站在屋前，相貌颇为猥琐，面上肌肉有些松垮，像是常年谄笑所致。
此时，他也正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说道：“我就知道师弟还未入眠。”
张舟生微皱眉头，并不记得和这个自称师兄的人有什么来往：“请问师兄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那男子笑容更浓，说道：“师弟身份不一般吧？”
张舟生顿然明了，应该是白日里微诗欣的来访太过引人注目了，但这人青天白日不来套近乎，现在鬼鬼祟祟地敲门是什么意思。
张舟生将门一关。
“哎哎，师弟，师兄是有事相求，有事相求！”
那男子见张舟生并不回应，又提高了些音量：“师兄这里有桩生意，此次前来是想与师弟谋划一番，共参好事！”
看到门露出一道细缝，那男子就更加津津乐道。
“我知道师弟是近些天入门，又不与寻常弟子同居，定然是师门下山寻来的好苗子。但毕竟修行路苦，闭门造车难有成就，还需多谋些修行丹药，求得修行之速。”
“不知师弟可知，明楼台有一夜市?”
“夜市？”张舟生回了一句话。
“正是！白天我们这些黄级弟子多忙碌，到夜间才有空暇，于是都在夜里交易，故而有了这么一个夜市。”
“那这跟你说的生意有什么关系？我初来乍到，并没有什么可交易之物。”
“师弟莫要欺瞒师兄，今天有一真传弟子在师弟门前久坐，苦等师弟久矣。师弟必然不是寻常之人！”
果然，白天微诗欣的来访还是引起了一些注意。
“就算没有什么可交易之物，师弟也莫要担心，此趟与师弟同行，不需师弟出任何商品或积分，而另有作用！”
“哦？”张舟生也顿感新奇，他毕竟算得上未经世事，在金炀岛上只是常年习武，对经商与人情并不熟稔。
于是，他让这男子进入了屋内，细致交谈起来。
……
明楼台峰脚，有十二处灯火通明，处处人潮攒动，如俗世节日一般。
“淬体丹一颗，价位四十五积分！”
“凝神草一棵，价位一百积分！”
“纳灵决释义一本，价位三百积分！”
“蕴灵长剑一柄，价位五百积分！”
……
长街上，俱是青级黄级弟子叫卖，且多数年过二十。
偶尔有紫白相间衣饰的弟子，即内门弟子，东瞧西逛，却又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一处空缺的地方，有两个黄级弟子走来，其中一人掏出一个包裹，铺在地上，显露出许多瓶罐草药，以及几本略泛灵气的书籍。
“淬体草、凝神草，回身丹、轻灵丹、避水丹，纳灵决注释等等，应有尽有，各位同门莫要错过啊！”那人叫卖道。
“什么？有这么多？”在他旁边的黄级弟子惊疑了一声，引得那些无意瞥来的目光。
“那是，也不打听打听我孔公子的名声！”那人笑嘴如弯月，好不得意。
看到人群向他这边聚拢，他又一一介绍物品的用途与价格。
淬体草和凝神草是炼制淬体丹和凝神丹的主要草药，回身丹是作心力恢复之用，轻灵丹可卸身躯之重力，避水丹可入水而不沾身。
书籍种种，多是基本修炼法门的注释，供人通晓其意，更知其深。
淬体草和凝神草在宗门多有种植，是供丹道弟子炼丹所用，山门外亦有几处特殊地界可以采到。
这两种药物对寻常外门弟子作用极大，是畅销之物。
而这自称孔公子的自然了解这一点，所以陈列颇多，数这两种草药最为占地。当然，其他的物品价格也远胜这两种，不太好得，也不太好卖。
“这孔公子不会是丹道的杂役弟子，得了哪个丹道师兄的重用，竟然拿的出这么多的淬体草和凝神草？”
“岂止？另外那几种丹药我记得应该是内门弟子所用，鲜少在外门弟子手中见到。”
话虽这么说，毕竟还是在山门中，即便是这个时候，也有内门弟子在暗中记录这些弟子的交易，这些弟子就不必担心这些物品来历不明。
于是，仅仅不到一刻钟，淬体草和凝神丹便兜售一空。
其他丹药卖出极少，毕竟最便宜的轻灵丹都需要二百积分，普通外门弟子根本难以消费。
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也引来了几个内门弟子注意。
只见几道衔白紫衣，从一众青黄衣中走出，引得两旁弟子齐齐抱拳，道了一声师兄好。
“你这丹药都作什么价位？”一内门弟子率先询问。
“回身丹三百积分，轻灵丹二百积分，避水丹最近门内也紧缺，故而需要五百积分！”孔公子露出一副标志的市侩笑容，仿佛并不在意对方内门弟子的身份。
那内门弟子听了此话，眉眼微动，道：“不愧是能弄来避水丹的弟子，是有几分本事，师兄有一问，不知师弟如何还是黄衣？”
区区一个黄级弟子，月供两百积分，所拥有的财富却远超于此，显然不大对头。
外门弟子不好发问，他这个内门弟子倒是没什么顾及，更何况，连他都没有这么多丹药，这些物品的来路，也许会很有意思。
“下等资质，入门尚早，自然是黄级弟子。”孔公子仿佛没有听出话外之音，依旧笑容满面。
那内门弟子思忖一番，不再多问，瞥了一眼站在孔公子旁的另外一个黄级弟子，买了一颗避水丹便离开了。
“多谢师兄惠顾！”孔公子斜手相送。
那另外一个黄级弟子，正是张舟生。
此时张舟生也摸了摸下巴，作思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