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水（1 / 2）

“还是找不到吗！”张掌柜的站在甲板上，脸上的愁容毫无掩饰。

韩叔正在他面前，五大三粗的汉子直冒冷汗，心里也是止不住地担忧，竟有些哽声：“找遍了，这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清。怕不是被刚刚那伙秦家人抓走了！”

“追！一定要把舟生给我找回来！”张掌柜的怒吼。韩叔知道那只是太过着急，也火急火燎地让底下的兄弟加快航速。

“若是被他们抓去还好，至少是条活路。若是落在了海里……”金炀号上的所有人都不敢往下想。

舟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本就是岛上为数不多的孩子，第一次出海就遇到这样的变故，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以后的日子恐怕他们都要活在愧疚当中。

韩叔顿时抽了自己个耳光，竟流下两行泪来。张掌柜也背过身去，抬头默默不语。

……

第二天清晨，巨日从海边冒出一线光明，一股寒气席卷海面，整个天地朦胧一片，晨雾缭绕，更分不清天与海之别。

一块木板孤零零地漂泊海上，张舟生被冷得打了个激灵，差点从木板上掉入水里。

头部突然发起一阵疼痛，张舟山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摸了下额头，一惊：“这么烫！”

他接着望向四周，空寂寂的海面，没有一点儿声响，若不是海水触碰到肌肤，他就要觉得身处在白茫茫的另一处空间了。

如果是一般孩子，遇到这样的变故这样的情景，恐怕早就丧失所有力气，只得妥协了。要是哭得稀里哗啦，那也实属正常。

但张舟生在金炀岛上生活过，虽然大人对他都很好，但那里与世隔绝，除了金炀帮就少有人烟，山石怪林数不胜数，一些凶禽野兽不止见过，更是上过手，吃进了肚。

他的性子又不是安得住的人，那些奇异诡谲的地方，受人拦住也要偷偷往里去。总之，这小子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什么事儿都敢想，什么事儿都敢做！

如今这场面，虽然从没经历过，即便能唬住他，却吓不退他！

张舟生感受着身下木板游荡的幅度，双手划拉着水面，尽可能的快速一点。若是长时间遇不着陆地，那必然是小命不保。

偏偏这时候晨雾一片，根本分不明方向，可能那陆地就在眼前，但却看不见。张舟生咳嗽一声，定了定心，觉得凭人力不可能迅捷到哪去，倒不如省下力气，试一试能不能找到东西吃。

海上最不缺的是鱼，但赤手空拳毫无工具去捕，更要担心这单薄的木板撑不住大幅度的动作，到时候人仰马翻，木板要是丢了，恐怕是无力回天。

住在海边的孩子最不可能少的就是水性和狠劲，张舟生扎下水里，只能在心里默默期望不要起浪将木板带走。随后在水里睁开眼睛，寻找猎物。

当然，也无需多找，这时候正是鱼群爱出水的时候，一波波鱼群四处晃荡，闪着粼粼的光彩，张舟生迅速扑向一处鱼群，却扑了个空，一无所获。

直到尝试了几次，张舟生才掌握到方法。要是这时候有人能看到他，会觉得他就像一具尸体，静静地飘在水中，没有一点动静。游过的鱼儿也这么以为，毫不顾忌地游过他的身边，甚至有成群的鱼就围着他嬉戏。

正在这个时候，张舟生猛然睁开了眼，双手也快速合拢！那条鱼儿本来还随着鱼群玩耍，更在张舟生胸前肆无忌惮地游曳，一触到他的胸口忽然就察觉到两侧的水流波动，但为时已晚，正正好好被张舟生抓在两手手心，奋力挣脱。

张舟生哪肯放过！死紧住鱼任它扑腾，直到它耗尽了力气就向水面游去。

“唔！”水面上冒出一颗头颅，张舟生举起双手，仿佛获得了一场巨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