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观渭河(2 / 2)

雨芳父亲和表姨父,阿姨,雨芳和山菊,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边吃边聊。

山菊看着一桌子菜,却不好意思动筷子,直到看到大家都开始吃了,雨芳碰了她一下,她才拿起筷子和大家一起吃起来。

“吃完饭了没有,今天带大家去河边玩。”刚吃好收拾完桌子,立平就在门口喊了起来。

“好了好了,刚吃过饭,”阿姨朝立平挤挤眼喊道“今天我陪你们一起去,要不然你一个人带不了她们俩。”阿姨边推出一俩车子边说。

“你们俩快收拾一下,今天带你俩去河边玩”阿姨说着又看看山菊。“山菊坐我车子,雨芳你坐立平车子。”

表姨父和雨芳父亲在家收拾,山菊,雨芳,立平,阿姨一行人骑着自行车一路去河边了。

秋日清晨的风是凉爽的,未消的暑气已没有什么威力。没途的庄稼早已收获,玉米只留下光杆司令,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像被缴枪的士兵。有些已经被砍倒在地,一行行被太阳晒成金黄色,棉花叶子落得只剩那么顽强的一些,在风中微微颤动,似乎在和秋风讨价还价。有些光秃秃的地已经被收拾地平平教整,大概正等着播种。

路两边紧挨庄稼地的是两行又粗又高的白杨,树身笔直粗壮,树梢直抵蓝天,壮硕的树身上不时会有几个蝉蜕。一些麻雀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空中飞来飞去,一会落在树枝上叫几声,一会又落到田地里找吃的。

山菊看着这一马平川的景象,心底涌起无限的哀伤,要是山里的路也这么直,这么平,山里的庄稼地也这么好收种,树也长得这么整齐,父亲怎么会为了爬山路摘果子丢了命,为什么自己生长在大山里,连吃菜都困难。

平整的庄稼地一眼望不到头,似乎有意挑战山菊的眼睛,“阿姨,这里一直都是这么平,这么大块的地吗?”“是啊,这可是八百里秦川沃土啊!收种都方便呢!有些人家有拖拉机,更方便的。”

立平和雨芳在前面不知道说什么,不时传来雨芳开心的笑声,山菊捏了捏甩在前面的辫梢低头沉思。

“来,下来上坡了,推一下车子。”阿姨慢下车速,山菊跳下来,看到雨芳在后面推,立平双手抓看车把躬着腰正使劲上坡。

她赶紧双手抓住车后坐,使劲向上推,等他们到坡顶上,雨芳他们已经在等他们俩了。

“歇一下,一下坡,很快就到了,”阿姨说着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微微喘息着说。

这是一道防洪坝堤,大坝离两边的地大约有七八米高,坝上面是平整的路面,大约有六米左右宽,上面铺满了玉米粒大小的青石块。堤坝两边垂柳依依,微微泛黄的树叶细长如眉,枝条根根下垂如丝如缎带,有些竟然延伸到地面上。

雨芳开心地站在树下拂弄柳枝,山菊兴奋地看看又平又宽的路面蹦跳了好几下。

“你们这里的路都这么又宽又平啊?”雨芳边摘一片柳叶边对立平说。

“基本都是这,除了下雨天有点泥泞,还有田间地头是小路,其余路都挺好。”

“太美了,走路干活都方便。”雨芳甩了一下子辨子说。几个人歇够了,休息地差不多了,又推着自行车下坡。下坡路立平和阿姨用身子支着车,右手还捏着刹车,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到了坝底,路面还是平整,但不再宽阔,有自行车,架子车,甚至拖拉机走过的痕迹。沿着地头的小路走了一里地左右,一道又长又宽的水域出现在眼前。

“看,渭河,这可是黄河最大的支流”立平向两个姑娘介绍。

“不能太靠河边,小心河岸会崩塌。”阿姨赶紧叮嘱。“呀!这河可太长啦,一眼看不到边啊!“

“是的,这长年四季就这么流着,到了六月份左右,河里还会流大群的鱼呢!”

“真的吗?河里平时没有吗?只有六月天才有?”雨芳迫不及待地追问。

“不是,平时也有,但是河水深,没人敢来捞鱼,到了六月中旬左右,那是鱼群,随便拿笼子一舀就是半笼鱼。“

立平把自己仅有的一点有关渭河的知识向两人炫耀着。““这水怎么这么浑浊,几乎是黄色的。“山菊有些疑惑。“渭河是黄河的支流,一路跑下来,带了大量泥沙,白古有一碗河水半碗泥之说呢!要不怎么叫黄河呢!”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渭河古称渭水,发源于今甘肃DX市渭源县鸟鼠山,流经甘肃天水,陕西关中平原的宝鸡、咸阳、西安、渭南等地,至潼关汇入黄河。此时的渭河水面,平静安祥,偶尔打起一个漩涡带走水面上的枯枝柴棒,又不急不徐地流向前方。河面时宽时窄,几个人不敢靠近,只站在好几米远的岸边远远看。正值中午,秋阳高照,虽然浑浑浊的河水也泛着金光,粼粼的水波在偶尔的一阵风下,泛起微微的波浪,一浪便推着一浪向前了。

沿着河岸一直走,几个人来到一个渡口,渡口有一艘大船。有两个人在船头说话,看见她们几个人,喊道:“过不了河,船坏了。”

“我们不过河,看河水呢!“阿姨大声喊着。

山菊和雨芳三步两步跑到大铁船边,“我们能上去看看不?”雨芳问两个正说话的人。

“看看可以,自己注意安全”刚才喊的人大声叮咛。

立平拉着两人上船,阿姨站在岸边和两个人闲聊起来。

雨芳和山菊在船上走了一圈,发现这是很简单的一艘船,只有船板和一个大铁机器,上面沿河有一道比手指还粗的钢绳。

雨芳看了看,“这河面也不宽啊,对面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是,对面村子和这边差不多,我们这边有他们的庄稼地,他们那也有我们的地,所以这船主要是两边有地有亲戚走动的人用,偶尔也有人去和那边赶集,也会这坐船去,比走其它路近很多呢!”立平解释着。

山菊看着河水平缓地一波波从船边流过,她不知道,多年从后,她也曾坐这条船逃离这个让她现在充满欣喜和羡慕的地方。

“妈,我们快到山外的路上了,直接回旅馆吧!”“好,直接回住的地方,明天休息一下就走吧!”山菊捊捊额边飘过来的一缕头发。

“妈,雨芳阿姨家咱不要去看看吗?”“不用了,我知道你姨过得挺好的,她比我命好,有福气呢!”母女一路无话,吴意专心开车,山菊又陷入回忆。

看完渭河,太阳已经西斜,几个人骑着自行车,走停停。雨芳喊口渴,立平东瞅西瞧,跑到一片梨树地,找来几个人家摘剩下的梨子,几个人边吃边走,似乎路程比来时近了很多,感觉不大功夫就到家了。

在阿姨家的几天里,雨芳和山菊像两只飞出笼子的鸟儿一样,看到了太多新鲜有趣的事,两个人总是躺在床上嘀咕到很晚才安静下来。

“这几天你们玩得也差不多了,明天咱们一大早就回去。”雨芳父亲在她们玩了六天后回来的一个下午说。

“那好吧!我们俩一会收拾一下。”雨芳看了看山菊,有些无奈地回答。

一夜无语,两人玩累了,叽喳了一会就发出了轻微的香甜鼾声。

阿姨和立平妈给俩人带了一些当地特产和一些吃的,三个人带了一大堆东西上车了。笔直的公路,高大的行道树,平整的土地,都在车窗外一一闪着向后退去。雨芳似乎想心事,不再像之前那么兴奋,山菊头靠在雨芳肩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声不吭地捏着辫梢。窗外掠过田野村庄,还有田地里正在劳作的人,他们,像画卷一样,在眼前一晃而过。

车到站,三个人换了一次车,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开始步行回家。一路上,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把她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山路寂静,偶尔飞过几只鸟,有些停在某个树梢上叽喳几声,又倏忽远去。

野花四处烂漫着,最多的还是野菊,有些白色的,有些黄色的,散在山野上,星星点点。有些连片的地方,茂盛地倒像特意种上的。它们像小朵的太阳花,迎着特斜阳拼命绽放,没有人注意它们,但她们只要有一把泥就能话下去,随便落点雨就能茁壮起来,这真是生命的神奇之处。

放眼茫茫秦岭山脉,像一条巨龙横在中原大地,巨石林立,壁立千仞,多的是巍峨地奇景。但是,在那个人连温饱都解决不好的年代,谁会去欣赏它们的千姿百态。

那些生活在大山里的人们,就像那长在石块缝隙的各种野草野花,哪里被风吹来了一点泥土,就在那里趁着雨露生根发芽。多么贫瘠的土地也要把生命根植上去,在风吹日晒中努力生长,也许一阵大风,一场大雨就会把它们连根拔起,可是谁又能阻挡住种子的渴望。

“休息一下,前面过了这个山坡就到了。”雨芳父亲有些喘息地说着。

“太阳比我们走得快呢,已经到山腰了。”雨芳看看西山腰的太阳说。

“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过了前面坡还有半小时左右就到了。”雨芳父亲喝了口水,随手拿出几个黄灿灿的梨,给山菊和雨芳各一个,自己也留了一个,用衣袖蹭了蹭吃了起来。

“真甜,这梨水份又大又甜,真解渴。”雨芳似乎又恢复了活泼,冲山菊笑着说。

几个人吃完梨子,背上东西,一路爬山过岭,踩着晚霞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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