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家(1 / 2)

山路崎岖蜿蜒,但却并不难走,刚修不久的水泥公路平整光滑,身躯像柔软的长蛇,随意地炫耀着自己多变的身形,开车的人需集中十二分的注意力,要不然,那不断扭曲的山路会让你的方向盘打的猝不及防。

山菊左手托腮,右手扶着车门,车窗处打开了两指宽的缝隙,山风便肆意地想冲进来,却大部分被堵在窗外,有幸钻进来的就变成了惬意地柔风,吹动山菊额前随意落下的几缕头发。

她没有动,任由风轻轻和头发嬉戏,她的目光一直随着山路移动,看到干枯的藤草仍紧紧爬在树上,看到已经风干的荒草顽强地抖动;地面上还有些已经透出绿意的不知名的草,和寒冬顽强抵抗着。一切都和她走时没有多大变化,除了这条变得平整的水泥路。

“妈,是不是快到了?”女儿终于在屏气专心开车大概在一个多小时后说了一句话。

“再转过前面那个弯就是了。”山菊改变了一下姿势,随手关上了车窗。

“前面就这一个弯了,然后直走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

女儿不再说话,山菊收回了目光,不再看窗外。今天的她,穿着的运动装,红色的运动衣让已五十多岁的她看起来添了几份活力,少了一些压抑沉闷。

“妈,是不是这个弯?”

“是是,就是这个,转过去,直走就到了。山菊刚才还平静的情绪忽然有了点小兴奋、小小的波动。

好几年了,自从父母不在,她只回来过一次,这次如果不是女儿儿吴意想回姥姥家看看,看看自己童年生活的地方,山菊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十几分钟的路程一晃而过,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年青人大多打工去了,老人们也不多了。“妈,是村口第一家吗?“

“是的,门口有一小片空地,车子可以停的。”

远远的一个孩子在空地上玩,手上似乎拿着什么,看有子驶来,孩子停下游戏看了过来。

车子已经不是什么希罕物了,但是小山村偶尔来了外人,还是很有点引人注目的。虽然这里就一两户人家。

车子径直驶入孩子们玩要的空地旁边,孩子吓得后退几步,一溜烟跑了。

“这就是你姥姥家了,门口这片空地以前也是你的游乐场呢!”山菊对女儿说道。

吴意下了车,先原地环绕了一下,说:“妈,什么都没变!这片空地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空地上,毛茸茸的枯草中偶尔泛出一星半点的绿意,空地周边是高低不平的地,上面长着酸枣树,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小树枝。

母女俩环顾了四周,同时转身走向空地正前方的一所房子。

房子前并不像想像中荒芜,不高的杂草也是枯黄的,一脚踩下去,软绵绵的。没有踩出来的路,只有一些孩子们玩要过的痕迹,几只纸折的飞机,形状各异,颜色不同,似乎不甘命运地落魄,偶尔还在风里抖动几下。快到门口时,山菊掏出钥匙,开了好几下,锁子却并不认识钥匙似的,纹丝不动。

“糟了,锁子生锈了。”吴意开始四下搜索,想找个石头之类的东西砸一下,让锈迹松动一下。

山菊还在不停试探,倒掉钥匙孔里的一些锈渣,又再插进去钥匙动了动。

正在这时,邻居的门吱呀打开了,一个满头银发衣着整洁的老人走出来,老人探头看了看,又走近了看,忽然开心地说

“这不是山菊吗?你可好多年没回来了。”

“是啊!二婶,您老身体还硬朗,“老人朗声说,“还行,还行,怎么了,没带钥匙吗?”山菊回头看到老人,手里却并没停“不是,锁生锈了。”

“多开几次,我去拿点油。老人说着,转身又进去了,很快,老人端了半碗油出来,几个人捣鼓了半天,又是给锁眼倒油,又是不停扭动钥匙。

终于,卡嗒一声,锁子禁不住攻势强烈,在又一次攻击下,开了。

打开门的一刹那,三个人都愣了一下,院子里的草一人多高,各种杂草枯萎地纠结在一起,就像几十年没疏理过的头发一样。去年的盖着前年的,今年的拉着去年的,年年还要勃勃生机地长出来。可以看出来,杂草中一多半是枯了的野菊花,皱巴巴的叶片,花们噪杂杂拥在枝头。幸亏这时候是冬末初春,要是夏天,估计是连中门也给阻挡的看不见了。

邻居二婶又转身回去,再过来时,就拿了两把锄头,二婶递给山菊一把,自己就拿起另一把,开始锄通向里屋的小路上的草。吴意下意识退到门外。

房子是山菊出嫁不久盖的,水泥板盖的平房,当时在算是很不错了,后来又修葺了几次,看着还结实。房子上面有几茎枯草在轻轻摆动,似乎诉说着不尽委屈。甚至有一棵貌似榆树的小树也不好意思地站在屋顶,大概为着自己长错了地方吧!

“二婶,门外面空地上草也不这样啊!怎么里边院子草这么深?““外面我没事就锄了,所以草不大,孩子们也常玩,收拾一下。”

二婶,多亏你了,这次再走就把钥匙留给伱了。”“行,我隔段时间打开收拾下。”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一条小路才被清理出来。

二门倒是很快被打开了,厚厚的灰尘免是免不了的。蜘蛛网虽然不多,却也结了好几处。山菊她们开始动手打扫。一个多小时左右,原本不大的屋子终于被收拾出来了。

二婶又回去从家里拿来了热水壶,杯子,让山菊娘俩喝水休息。

三个人找到几个小木墩坐下来,吴意又四处环顾。几张年画已陈旧不堪,却牢牢地贴在墙上,其它地就是几个孤零零的钉子,毛巾刚刚已经被擦桌子了,此时,猥琐的呆在桌子边。

二婶和山菊互相询问对方的近况。

吴意走进左边房子,房子靠门是水泥铸的柜子,墙上是几张早年的明星画,右手是泥炕,上面厚厚的的灰尘,大概被褥早被妈妈收拾走了。

吴意退出来,走进右边房子。房子正中放着两把椅子,土炕上照样是厚厚地灰尘,除此别无二物。

“妈,家里东西你都收拾完了吗?””是的,全部收拾了,所以好多年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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