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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后,众人排队,嘤嘤给他们按jio印。

轮到黑瘦青年,他本该比众人多一个印,但在嘤嘤即将按下那加出的那一积分时,他却突然收回本子。

嘤嘤爪子落了个空。

它:“咕!”

毕竟是猛禽,黑瘦青年有些怕它,后退了一步,说:“神女,这积分我不能要。”

棠月里摸摸嘤嘤的翅膀,说:“不必忧虑,这是你应得的。”

“不……”

一天下来,他已经明白了棠月里的用意。

棠月里在教他们学问,引导他们思考。

可他提出问题的本意并不是思考,而是质疑和埋怨。

“我……”黑瘦青年攥紧了打卡本,垂下头,“受之有愧。”

棠月里看着他,摊开手。

黑瘦青年不解。

“本子。”棠月里说。

在对方把本子交出来后,她二话不说,放到嘤嘤的爪下,按了个印。

“神女……!”

“其实我知道很多人都心有埋怨不想来的,但只有你提出来了。”

棠月里说,“不管初衷如何,这一积分就是你应得的。”

她把本子还给他,看着讷讷不语的青年,放缓声音,“你父亲腿脚不好,一路过来幸苦了。”

【您获得了声望+10。】

一句话,让青年瞬间湿了眼眶。神女理解他们的苦难,像神女这般的贵人……

【您获得了声望+20。】

棠月里说:“请相信我,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青年张张嘴,哽咽得说不出话。

我相信您。

他在心中说道。

我一定会永远忠诚于您。

之后的几天,棠月里也继续给众人做着科普。

这部分是棠月里擅长的领域,她挑选着浅显的部分,一边讲课,一边观察着众人,从中挑选可塑之才。

时间一晃而过,进入六月之时,山寨里剩余的人也即将出发。

原本棠月里将人分为了四批,但在第二批的农民过来时,火花带来杨将军的口信,说伤患们已经养得差不多了,所以棠月里决定,推延一周,让剩下两批人一起过来。

“杨将军, 我们真的要走?”陈耳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杨青一定要让大家搬迁。

“不。”杨青道,“神女说了,要不要去, 全凭自愿。”

陈耳脸色很难看,这里的人全听杨青的, 杨青走了,他们必定跟着走, 自己怎么可能一个人留在这里!

“陈少爷放心吧,神女那边有好多好吃的。”士兵一边说一边回味包子烧卖年糕拉面,他最喜欢一种叫方便面的食物,虽然红烧牛肉没有牛肉,香菇炖鸡没有鸡,可那味道, 一个字——香!

然而,他要来接山寨的人过去,要好几天都吃不到了,想想就觉得亏。

士兵的心在滴血:“而且神女——”

“行了行了!”陈耳不耐烦地打断他, 心里暗骂,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不就是点吃的吗, 他什么珍馐没吃过。

陈耳觉得自从杨青他们那次出去后,就像中邪了一样, 对个女人言听计从,张口闭口神女神女神女, 真是烦死了, 那女人有哪点像神女?

虽然很想把这些话说出来,但杨青还有用, 不能得罪,陈耳吸了口气勉强压下火气,冷着脸问:“要去哪里?远吗?”

士兵:“不远,快的话两天就到了。”

陈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两天!这么远还说不远!还都是山路!而且没有牛车!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陈耳觉得不可能走到。

杨青提议:“你可以留在这里的。”

“杨将军不可啊!”陈耳心想一定要让杨青打消搬迁的念头,他眼珠子左瞟右瞟,瞥到一人,连忙道,“方姑娘大病初愈,实在经不起跋涉。”

被他指着的姑娘叫方盈,削肩柳腰,好像风吹就会倒。

杨青看到她,犹豫了一下,问:“方姑娘,你真的没事了吗?”

“将军不必担忧,我已无碍。”方盈双手相扣,福了福身。

动作时,步摇的流苏微微摇晃了一下。

方盈和陈耳来自同一个国家,出身不低,还嫁了一位公子。陈耳以前就见过她。

她被杨青救时,陈耳也在,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他们赶到时,方盈蹲在地上,头发披散着,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脖子上一圈掐痕,脸上青肿,额角嘴角都破了口子,血和头发糊了满脸。

而她手里就拿着步摇,插/

进了想把她献给敌军以求自保的丈夫的眼球里。

“噗哧”,小小的声音,在撕杀和哀嚎声中却显得格外明显。

想起那天看到的情景,陈耳就脑袋发晕。

没想到,那根步摇,方盈竟然还留着,而且还往头上插。

陈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再顾不上其他,捂着嘴慌忙跑一边吐去了。

“少爷!”随从追过去。

陈耳吐得眼冒金星,他摇摇晃晃地扶住树干,接过随从递来的水袋,仰头灌了好几口水。

随从:“少爷,我们怎么办?”

杨青已经带队出发了。

陈耳望了眼有序的人群,狠狠一咬牙:“走!”

“呀,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胡微酒换了春日的妆容,绸缎如水,薄纱如云,团扇半遮面,眼尾轻勾,晕出浅浅的粉色,像极了盛放的桃花。

陈耳张着嘴,觉得自己脑袋更晕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错觉?这是他梦中都不曾出现过的倾城绝色。

呆了半晌他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并不是最丢人的,那些乡巴佬们,一个个低着头,眼神直愣愣的,被那摄人心魄的美丽压得大气都不敢喘。

陈耳:“那是谁?”

“少爷,您没听说过吗,据说神女来到山寨时,身边就跟着两位绝色美人。”

“就是她?!”

棠月里来山寨时,陈耳正在自己屋子里睡大觉,第二天见到棠月里时就只有她一个人,至于寨内传的另两位“比天上仙女还美的姑娘”,陈耳是嗤之以鼻的。

一群没见识的乡巴佬哪里知道美丑,他们连真正的美人都没见过,还“比天上仙女还美”呢,笑话!

如今再回想当初的自己,陈耳只觉得脸颊隐隐作痛。

胡微酒像是注意到了陈耳,视线望过来,单侧眼睛轻轻一眨。

陈耳只觉一股热气冲到头顶,三魂七魄都变得轻飘飘的。

“姑娘!”他像是受到鼓舞,屁颠屁颠跑向胡微酒。

半个时辰后。

陈耳小腿抽筋,大腿酸痛,筋疲力尽。

前方的上坡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忍不住问:“杨将军,还要走多久?”

杨青看了看日头,说:“时间还早,再走三个时辰吧。”

三个时辰?!

一道晴天霹雳落下,陈耳觉得再走下去就要死了。

杨青说完,突然也觉得自己有点考虑不周,毕竟他是武人,刮风下雨也没停止过训练,而这些人和他不同,他们只是普通人。

“大伙儿还走得动吗?”他决定问问众人的意见。

“将军放心,俺身体结实着哩!”

“与之前逃荒相比,现在这点路根本不算什么!”

“没错没错!而且还能填饱肚子!吃饱了当然走得动!”

一张张憨厚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如他们所说,他们个个面色如常,脚步平稳。

而他们每说一句,陈耳就感觉有一支无形的箭矢插到自己心上。

胡微酒察觉到他苍白的脸色,问:“你累了吗?”

陈耳:“不!”

大少爷当然不承认自己比这些庶民还要废,更何况这还是在女神面前,他咬牙鼓气,让自己露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笑容——他自以为的。

“胡姑娘,山路不好走,我扶着你吧。”

“不用,我没事。”胡微酒弯起眼睛冲他笑了笑。

陈耳又被那笑容勾得浑身轻飘飘:“姑娘真厉害,与其他那些矫揉造作之人不同!”

胡微酒:“我也觉得我与众不同捏。”

陈耳:“……”

这话要怎么接?

还没等他想出来,眼看胡微酒就要走远,陈耳不愿对话就这样结束,他连忙道:“胡姑娘,其实我是担心方盈,她……她与之前的丈夫间发生过一点事,郁结在心,又小产过,所以……”

胡微酒看了看方盈,点头:“这样的话,的确不宜长时间行路。”

陈耳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拿方盈出来说话,既能名正言顺地休息,又能在胡微酒面前表现自己的温柔体贴,而且,他提到方盈小产,就能让胡微酒知道,方盈已作他人妇,与自己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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