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女屠夫(终)（1 / 2）

我在裁决神殿工作了很久，大约有三年。

如之前所见，主要是负责天命者或者贵族的事，给予公正的裁决。

不少事算不上公正，只是依照神殿和可利亚王国审判庭整合的最高律法。

即便如此，我也开始遭受厌恶了。

期间有几次大的案件，我前去王国的自由地进行判决，我在路过的人们口中听到的是赞扬我的话。

大公无私、泰然处事、冷静沉着之类的话，因为什么？我冷漠地处置了贵族和天命者？

各地的审判者，脑袋一根筋的不再少数，一旦愤起就要把恶徒的全家杀光，他们呢？

会受到这种赞扬，只说明我做了超过‘本分’的事，也许这是职位并没有变动的原因之一。

也经常有人暗暗告诉我，“只有你可以说了。”

为什么？我很强？像我一样强的剑士、巫师、神官还有二十多个，他们并没有这样的待遇。

我不理解。

王国的势力分为两派，倾向神殿(预兆的未来神）的神官，与王国(秩序的火龙神）的审判者，贵族则是在其中交织。

天命者很强，弱的能抗衡十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强的无惧军队，可他们脑袋有问题，他们做事缺少尺度，所以王权和贵族的权利有很的存在必要，他们组成左右手和脑袋，而人民是下肢躯干。

我在其中的位置便是王国派，审判庭是我的后盾，虽然后盾逐渐地在疏远我。

审判神殿是左右手权利的体现，我在其中担任主职，是我和神官走得太近了还是没有注意和贵族的关系？

我还算是有器量，既没有发过脾气也没有什么贪欲，甚至也没有疏忽交际，在明面的规则下，我不认为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

总不可能是我做得太好了吧。

我对自身的处境怀有疑惑，同时，我也对我的公正怀有焦虑。

我一时想不起来在为了什么，为了所热爱的审判吗？我为什么热爱这样的审判？让我觉得我很聪明？我的生活的确比以前好了，可是似乎缺少了什么。

也许是那该死的轨迹在影响着我。

我如此浑浑噩噩地活着，又是一年……已经是来到王国的第八年了，我也有了二十岁。

我陷入了迷茫。

我的审判，终究降临到了自己头上。

……

我每年会去监狱检查一次，那是最后一年，我看到一个死囚，他向我打招呼。

一个躺在阴暗角落里的落魄男人，墙上的锁链一直连到他软趴趴的右腿上的脚铐。

他再也做不出那般优雅的动作。

我不想看到他出现在这里，的确，很早开始就没了书信，但我并不将其当做理所当然，只是认为他不再需要我的力量。

如同初次见面般那带着惊讶的招呼，不过声音更深沉和干涩。

“嘿，奎瑞小姐，天窗的光刚好打在你脸上，那真是一个不错的位置。”

我的脸还是那样古板，但我的灵魂一定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赫泊科森·亚特，你在这里。”

他整理自己乱糟糟的长发，弄得双手油腻，抓住衣角伸展开囚服。

他靠着单只脚摇摇摆摆地站起来，微微躬身行礼，既不优雅也不体面，只是滑稽可怜。

只是那鸟儿扑腾扑腾，是那样欢快，它要自由了。

“是的，我在这里，我很高兴能再次遇见你，你已经是了不起的裁决官了。

我的命运结束了，在最后的时候，单纯地很高兴能再遇见你，这也是我的命运。”

我向他询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因为大神官的事……罪名在我的身上，不过没关系了，我的领地没有经营的很好，哈哈哈，我还是老样子打道回府了。”

我听见的是绝望的声音，他在撒谎，如同当时见面的时候说着场面话。

依然有束光隔在我们中间。

“我听到了声音，你觉得没有罪。”

赫泊科森捂住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被你看穿了，你那双蓝色的漂亮眼睛还是那样清澈，第一次见面我就有那样的感觉了，你能看到别人的心里话。”

“表现得很明显吗？”

他点点头，“大家都这样说，神官也好，贵族审判者都很害怕你。”

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你看起来好疑惑，我还是第一次在你脸上看到表情，这是你平时听不到的话吧。”

我左右看了看，将无人的走道用诅咒封闭，这里变为了‘真理’。

“为什么害怕我，你也害怕我吗？”

赫泊科森那张疲惫的脸满是褶皱，他微笑着：“我当时很高兴，有人知道我的真心话，我很高兴，但我怕被你看出来，所以我给你书信，这是我的私心吧，那双眼睛看上去真的很让人安心……”

他捂着脸，眼泪顺着他的手掌滴下。

“你是那么有天赋，总是一副惹人怜的姿态，好像距离很远，我不害怕你呢……”

“你是怎么想的，明明我有回给你。”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且，原来是我的眼睛吗……只是这样吗？”

赫泊科森呲着牙瞪着眼睛忍住泪水，“很简单啊！就是这样简单！”

“我会帮助你，告诉我你的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