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选择是?(八)(1 / 2)

那个名字叫阿译的国军上校在自缢之前送了我一本日记,在之后的一周里我一直在看那本日记,我渐渐了解了一些关于我团长张乐平的一些往事。他和我团长的关系非常要好,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场战斗结束之后,我们的部队又继续推进了好几十公里,因为一场空袭我被炸伤,上级把我送到后方静养,即使我伤好了也禁止我再上战场,按他们的意思是说保护英雄之类的。我只不过是听别人讲讲故事而已,这样就成英雄了?我还记得我从敌人阵地下来到时候,战友们对我投来敬佩的目光……这一功比以往的加起来都要大,他们说我一个人就成功摆平了战局崩盘的危险,是为祖国统一事业奋斗的大功臣。

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我和在场的30万军民一起见证了这历史性的时刻,下午三时,随着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庄严宣告:“同胞们,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啦!”所有人纵情欢呼,我随着大家一起大喊:“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毛主席万岁!”

可惜张乐平团长没能看到这壮观的一幕啊。

我没有亲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出生,所以一个人四处游荡生活了一年后的1950年10月19日,抗美援朝战争爆发,我想要再一次扛枪上战场,但上级只给了我一个远离文职。我很不满,和上级争论向他们亮出自己丰厚的履历,但也无济于事。我只好本分地待在后方干起统计兵员信息的活了。

“姓名,住址。”

“尔斯楞,住址没有……”

听到尔斯楞这三个字我愣住了,于是我问他你是不是阿译团长手下的兵?得到肯定的回到了之后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一年前,在那个阴暗的地堡里和阿译谈话的场景里。

“难道你也是阿译的兵吗?”他试探性地问道。

“……是的,1947年的入团,我是他的副官……小李同志,替我看一下班。”

我犹豫片刻说出这句话,我认为以战友的身份拉近关系是最佳的选择,读过阿译的日记之后我觉得尔斯楞这个人是值得深交的好人。另外经过仔细研读当初阿译六人组只剩他和神父同志还活着。

“真好啊,我还以为阿译早死了呢,原来已经被改造收编了。等这场仗打完我一定要去见见他。”

“……好。”

阿译早就已经死了……这个事情我并没有告诉尔斯楞同志。

之后我询问道:

“同志,打完仗你回哪啊?”

“再说吧,可能回我家乡,我已经二十多年没回去了,我也打了二十多年仗,希望回去之后不要被家里人嫌弃,嘿嘿。”

“……”

“小同志,你不想知道我家乡在哪吗?你是阿译的副官那么一定知道阿译的下落了,等哪天带他来见见我。”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阿译了,121团被阿译解散了。”

日记里记载了尔斯楞的家乡的位置,是在图瓦地区的某处小农村,因此我不必去问他的家乡在哪,这样也能为下次相遇增添奇遇性了。

“哦……那好吧。”

我看到尔斯楞的脸上的兴奋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好友的思念和失落。

“我们有缘再见吧。”

“行,哈哈哈哈。”

尔斯楞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并大笑起来,我突然想起日记里的一段话:尔斯楞拥有全天下最爽朗的笑声。

抗美援朝战争持续两年零九个月,而我其实早在战争爆发的第一年就去往后方了,1951年我定居黑龙江的某个小城镇,并在当地的伐木场找个活干赚取收入好好下次和尔斯楞同志见面。

1953年7月27日,战争彻底结束了,我辞去工作启程前往图瓦人的居住地,西北大地环境恶劣,我吃了不少苦头,但我只找了3个月就找到尔斯楞居住的村落了,和坐村口的人仔细问过后我了解到这里的确有个姓尔斯楞的,希望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提出要亲自带我去见尔斯楞,一路上他滔滔不绝地讲述尔斯楞的故事,原来他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英雄了,什么勇气超群,勇冠三军之类的词语不断从他口中蹦出来。

“尔斯楞,有人来见你了。”

“谁?我没什么……啊!是你啊小同志,三年过去了你还是原来的模样啊。”

尔斯楞同志热情地邀请我留下做客,我和他说我没有去处,而他立马提出要我和他住一起生活一段时间,我也同意了他的邀请。

就这样我在他这里住了大概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来我帮他经营牧场但我从来没有向他要过工资,久而久之他便把我视作家人一样的人了。

某一天他突然问我,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三月初五生人。

“原来已经过去了啊,不过为了回报你这一年多的付出,我送你匹马吧。”

“马?你这里只有羊和牛哪里有马呢?要去集市上买吗?那应该很贵吧。”

“不不不,俺从来不干这烧钱事,我的意思是去驯服匹野马,纯天然还免费。”

不愧是尔斯楞,正如日记里写到的,爱占小便宜(仅限于对外人),争强好赌。

收拾好随身物品,我们各自带了三天的口粮去找马了,此时是仲夏时节的草原,一眼望去是绿油油的一片。我与尔斯楞骑着同一匹马,我坐在他后面帮他拿着套马杆,和他相比我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很矮小,坐在他后面就像团行李一样……

“一会找到马群,你先下去,我用这杆子挑个俊的套住,你尽管在后面跟着就行,但驯马的活还得是你干,我帮你压着马头,免得你摔下马被踩了脖子。”

“听起来是个很艰难的事情哦。”

“是的,我们这里的小孩到成人的时候,他的父亲都会为他的孩子捕一匹马,这孩子的成人礼就是独立驯服一匹属于自己的马。这在草原上,在各个部族都很常见,代代相传。”

“那你就不用帮我按马头了,我自己能行,我也是当过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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