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十年饮冰。26（2 / 2）

“费用我们带够了，她叔叔、阿姨车里都带了现金过来，你们得马上手术啊，我们笑笑快撑不住了……”患者母亲哀求着。

“医生，我是患者的小叔，孩子父母是我大哥大嫂、亲生的，你们说的什么标准流程、CTA我们不太懂，但我们清楚孩子的情况现在非常紧急，我们开私家车给救护车开路过来的，我们全家都来了，包括姥姥姥爷那边的、爷爷奶奶这边的，几十口都在路上、老人都在路上，你们只管救人，我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如果需要输血什么的都没任何问题，都是血亲，我们只要求一定尽全力救孩子、我们家绝不会有人找医院麻烦，我们这样的家庭没人会因为钱做那样的事……”出来表态的家属明显睿智冷静而且说话极有条理。

“A型主动脉夹层手术必须有CTA检查，这是标准流程，万一出了事情就不是你们追不追究的问题，医院、卫生局都会问责！”林主任坚持。

“以患者现在的情况，您坚持做CTA，患者很可能死在检查的路上，这种紧急情况，吴主任从不会坚持CTA！”张扬在尽自己最大努力为这个素未平生的女孩争取生存的机会，他很清楚坚持CTA、她大概率会死在检查的过程中……为此他不惜硬着头皮顶撞自己的上级医生。

“别总拿吴雨说事，他手里握着两千多万的救助基金，有什么问题可以拿出来和家属和解，他还有高尚那个大律师、不怕打官司，他当然什么都敢做，这种亏我又不是没吃过，我可不想因为救人弄的自己连医生都做不了，十年饮冰，没什么人可以不寒……”林主任理直气壮的说。

“病人血压剧降、心跳消失了，应该是主动脉破了……”林月叫到。

“马上推手术室！”张扬愤怒的狂吼着……

林主任从手术室里出来，“患者经抢救无效死亡……”他连那句我们尽力了都没说出来……

“林海主任医师，”马笑笑的小叔，面无表情的走到林主任面前，伸手拽下了林主任的胸牌握在手里，“你这种人也配当医生！”他艰难的说，强忍着泪水。“如果让你这种人继续当医生，笑笑就白叫了我二十年小叔……”

马笑笑的家属还在陆续赶到医院，急诊室、手术室都哭声、骂声一片，其他病患家属听说了这个二十岁女孩的遭遇也跟着痛惜和咒骂着……

“这几天医院大门前都跪满了马笑笑的家属，每个人都一身黑、抱着那女孩的照片就那么跪着，黑压压一片、也不闹、警察过来了几次都说我们医院没人性、真是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汤……我这几天上下班都不好意思走前门、穿着白大褂我都不好意思出医院门、真是太丢人了……”手术室里手术护士汤灿说。

“这家人也太齐心了，据说那天过来的时候，全家几十口开了十几辆车给救护车开路，为了救人一路上什么灯都闯，好不容易平安送到了医院、没想到人都送到医院了还没救活……”麻醉师李小刚说。

“张扬都知道那女孩情况紧急，不惜和林主任硬顶，林主任能发现不了，怎么还敢耽误？”林月问。

“林主任当然知道，只是……”护士长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很多年前林主任也做过没有CTA直接手术的事情，病患死在了台上、家属不依不饶的闹了很久、医院陪了不少钱，要不是张院长极力保他、他连医师资格都可能被吊销……所以那次之后，林主任凡事都按照标准流程走，虽然不能说不对、但确实冷血了点，他总说那句十年饮冰，没什么人可以不寒，吴主任不就没寒、咱们张院长不也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