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遣送二牛(1 / 2)

田家庄的后面有一片上千亩的烂石岗子,岗上的磨菇石大小不等星罗棋布,自古以来就无人问津开垦,就只有田打狗子任村长时,一时头脑发热,将上级奉献的五吨炸药全都扔在了这片不毛之地上。全村人民没用花钱,听了听响声,田打狗子过了把火炮忍。地面上除了留下了一堆堆的的烂石头外,连棵草都没有留下。仍属不毛之地。

改革开放后,田敬业当选村长,对这块不毛之地特感兴趣,多次带人来考察论证,其结果是此地是一块黄金之地,它正处在交通要道上。较为开阔平整、地基坚硬。周围村庄大多是夜潮地适合种蔬菜,部分的山岭薄地适合种果树,收获的蔬菜水果得需赶往县城卖掉,这样费力不小赚钱了了。假若在这不毛之地上建起一座菜蔬果品深加工工厂的话,即省工,又省料,交通便利,那将对这方百姓有着无穷的益处。

经反复论证考察,老敬业决心要在这块地盘上作一篇大文章!让这块不毛之地生金产银,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让那些个光棍子都娶上俏媳妇,让二牛三牛都有个温暖的家,把大牛也给建上座新宅舍分出去过日子。想想这些他信心百倍,决心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入冬,他就将村前面的那个蔬菜浅加工工厂交给了王秀存与李世旭去管理。自己挂帅与田玉庆、王振亚、赵成连去筹划建设这个不毛之地上的工厂,消息向外一传播,附近村庄有余钱的村民都纷纷涌向田家庄入股办厂。

老敬业要在有生之年为这方百姓拼它一把。

他在这块千亩不毛之地上先是建起了十几间简易的办公室,加十几间简易的宿舍和厨房。

老敬业与王振亚虽已年过六十,但他们都是共产党员,敬业又是村长,他们二人处处身先土卒,不分昼夜地奋战在工地上。

那夜二牛逃跑了之后,老田头、老王头、王大妈三人,满街满巷特别是村后边的那些大麦穰垛里找全了,也没有找到他。当时老敬业就估摸着二牛除了这些麦穰子垛,就是王家庄他姑姑家,别他没有地方去。本打算连夜赶往王家庄把这二牛找回来,又一想,第二天田玉庆、王振亚就去王家庄石场支付石材料钱,就让这两位附带着去问问吧!并嘱咐他们二人,如果在哪里,就甭管了,叫他在姑妈那里住些日子,改变一下环境,历练一下好吃懒做流流氓氓的坏毛病,如不在那里回来后就得赶紧寻找。

二人回来后,转告敬业说:“二牛果然在他姑妈家里,姑妈不让二牛回来,要好好在她家里养养伤,并让他姑夫这个老退伍军人好好的历练历练他。”

老敬业听了二人的汇报后,也就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忙乎他的蔬果深加工工厂的事情。天气虽然寒冷,可这工厂建设的筹备工作却搞得热火朝天。工地上运石料、运水泥,运砖瓦的拖拉机扑扑哒哒地来回穿梭不断。一座座高高的塔吊也都耸立在这一片狼藉的场地上,十几台挖掘机的马达声在这片广阔的烂石岗子上空震荡回响

对于这个蔬果深加工工厂的性质,老村长田敬业早就考虑好了的,根据党中央关于乡镇企业的具体政策,定性为股份合作制集体企业。首先他以党支部为核心,讨论确定出厂长、副厂长、总工程师候选人名单,然后采取民主投票的方式确定出了人选。通过这个方式,挑选了老高中毕业生兼大队会计田玉庆担任场长,老党员革命老前辈王振亚任副厂长,大学毕业又有三年创业经历的赵成连为总工程师。选出了这三个强将,田敬业很高兴,把建厂的一切事务放手让他们去干。首先他们选拔出部分精兵进行培训学习。单等工厂开业之时,强将精兵齐上阵,一股作气拿出大众欢迎的上乘产品。让产品走出沂蒙奔向全国。

对于自己三个半嘲不傻的儿子,他也有所思考。厂里的细活粗活他们都顶不起差来,能够把那几亩夜潮地的蔬菜种好了送厂里加工赚点钱养家糊口就算不错的了。尽量不让他们来厂里上班,绝对不能给玉庆侄子添乱。三个儿什么脾性,成什么材料他心里明镜似的。大儿子做别的不行,种个菜浇个水的还算可以的。二牛虽然不着调,但有这次的严酷惩罚,再加上让他姑、姑夫的细心开导教育,相信是会好的。变好了,帮着他哥点个种育个苗的都可以。小三虽识两个字,但德兴不行,刁钻古怪,在厂里也难以胜任,也只能是在自家地里做些出力气的活。三个儿子,三个样,能够把他们撮合成块,安稳地种好责任承包田也还是有把握的。

想到此处,他会心地笑了笑。又转回心一想,只要这加工厂办好啦,就能够极大地带动第一产业,促进农民增产增收。三个儿子种的菜园和大家一样,定会有很大的收获。自己的身体虽然有点儿不适,咽饭时而有点不顺当,但是一顿饭能吃两个大煎饼,问题不会太大的。已经去检查了,过几天找个时间拿出结果,让医生开个方子取点药吃了也就好了。今冬把建厂的所有材料准备好,春节一过天气一转暖,工厂建设将全面展开。

这天老敬业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的火炉旁,正这样低头沉思厂里的及自己家庭的一些事情,突然一阵轰轰隆隆的三轮车声从外面传到屋里,他慢慢敞开门一看,见姐夫王火正从车里跳下来,接着,姐姐,外甥、外甥媳妇,还有自己的儿子二牛,也一并从车上跳下来了。老敬业先是惊疑地打量了一眼二牛,随在心里说道:不是说住些日子吗?怎么随就来了呢?这里边一定有缘故。心里这样想着,热情地走过来握住王火姐夫的手微笑着说道:

“姐夫!这二牛肯定是惹你生气了?他要是惹你生气,不听教调,你尽管揍他!这臭小子就欠揍!”

王火握着老敬业的手,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跟在后面的王梁子忍不住了,他一手紧紧地抓住二牛,唯恐他跑了,一手指着他母亲,沉痛地说:

“大舅!你看看我妈让他用脚踢成了什么样子了!他太不像话了!大舅!明和你说:我们全家今天来,最要紧的就是告诉你,你家这么个王八羔子,真是太差分寸了!除偷我们家的钱,还将我娘差点踢死了。今天我们全家来和你说了,你要是不管,我就消了他的号!”

他母亲急忙截住儿子的话说:“梁子!我怎么嘱咐你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和你舅能这样说话吗!咹!唉!我的儿!到几时长大!”

老敬业听了外甥梁子的话,一下子气晕了眼,只觉得天在倾覆,地在旋转,寒风中他趔趄了两趔趄,差点儿摔倒了烂石渣子堆上。姐姐敬兰看得真切明白,赶紧走过去扶住,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

“兄弟!二牛侄儿不像你外甥说得那么严重!姐姐这么长时间没来了,很想念你的,有些话真得想和你说说呀!姐知道你拉扯着这么三个儿子很不容易。我的好兄弟!这些年不见,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啦!”说着,眼泪就要流下来。

老敬业听了姐姐的体已话,激动得一下伏在姐的肩上哭着说:“姐!姐!我有苦和谁说呀!就在昨天晚上,我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往死里把这个畜生打了一顿,实指望他能改邪归正,谁曾想他竟然跑姐家去又作践姐啊!我伤了八辈子天理了!姐您今天弄他来了很好,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着他怀着满腔的怒火回到屋子里,上门后里拿出顶门的棍子就窜出来,举起手中的木棍就去打儿子二牛。

姐夫王火看了急忙跑上来,紧紧地抱住他,非常温和地说:“兄弟!我们全家人,只所以都来了,怕地就是你实行这法。千万别动怒发火,那样会酿成大祸的,听我的!要慢慢来!”

姐姐敬兰也走过来说:“兄弟!这么大年纪了,还是那么个火爆脾气。唉!也全怪梁子!我在路上千叮咛万嘱咐,别直接把事情告诉你了,要委婉地点一下就行了,可他来到没坐下就把事情全盘端出来了,让你一下子难以接受。兄弟咱们回家吧!我给你和孩子们还捎来了一点东西,我还有些话要和你细细地说一说。在这野坡里又是劳动场地,人来人往的多有不便。”

听了姐的话,老敬业用双手干擦了一下被冷风吹皱了的老脸,又点一下头,就朝那间挂着红牌的厂部办公室走去。

不一会就回来了,他来到姐夫、姐的面前大声地说:“慢待你们了,让你们在这荒郊野外受冻了。咱们回家吧!回家咱们好好地啦呱啦呱。姐!姐夫!你们怎么知道上这荒郊野外来找我的?”

姐夫王火哈哈笑道:“你认为躲在这里就找不到你了,不蛮你说,你们这厂里去我那儿运石料的人,多次说起你来,说你呀!把自己全部扔厂里了。其实你这儿从去运第一批石料起,我就料定你会把自己整个儿地投到这里来的!别说这个时间,任何时候到这里来找你一找一个准。敬业、敬业、名字没有错起的!”

说完,他又哈哈笑起来。

姐夫的回答,多少给了老敬业一丝安慰,他微笑着对姐姐、姐夫说:“咱们这些年来!光顾忙集体的家庭的一些事务,把亲情二字都忘脑后去了,今日,咱们一大家人凑在一起,回家要好好的吃顿饭,好好的心投入投的啦呱啦呱!”

这时一直垂头不语的二牛,蔑视了爹爹一眼说:“你们这一大家人都欺负我,打我,拿我不当人,你们都有媳妇,就我是个光棍子。你看表弟比我还小好多岁,就讨上漂亮媳妇了。你们把给我买媳妇的钱全都买了石头,我要把钱拿回来,我要亲自到马家庄找老太监买媳妇去。”

说着就乱跳乱蹦起来。见于这种情况,梁子当机立断,憋足力气,用力将他的胳膊往后一别,二牛哎哟一声,也就随之安稳了下来。

大家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二牛。二牛扬起头,看了看蓝天还想继续再说什么。姑夫王火走过来对着他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别人谁都没听着说了几句什么话。只见二牛听了后,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立即挂上了一层笑容。

王火又走到儿子面前,对着儿子的耳朵小声嘟囔了几句,儿子又哈哈笑道:“那憨情好!一路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都攥麻了。”

说着松开抓住二牛的手,又大步走到车跟前里,打开车门,一步跨入车驾驶室,打着火,随之马达轰鸣地响了起来。

王火招呼了一声大家上车,然后亲热得拉着二牛的手走到车跟前,和大家一起起爬上了三轮车。

三轮车慢慢驶出了场地,拐弯向东,拐上了一条去田家庄的沙面大道。梁子去舅舅家熟门熟路,他手握方向盘,脚尖点了下油门,车子立即嘟嘟嘟地迅跑起来,不多时间就到了老敬业家的门口。车停下来了,梁子迅速从驾驶室里下来,打开后车箱的车门,先把母亲从车上扶了下来,又去扶媳妇翠竹,翠竹一下拨开他的手,双脚一跳就下来了,老敬业、二牛跟翠竹后边也跳下来了。王火站在车上招呼道:

“都过来把这些东西搬家走!”

大家一齐走过来每人搬着一样东西就往那个熟悉的小院子走去。

大牛、三牛、山花听到动静也都走出了家门,看到这么多的亲人都搬着东西往自己家里走,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只有那个小田来跟在妈妈后边,紧紧抓着妈妈的袄襟子,嘴巴里还不住地喊着:我怕!我怕!咱们回屋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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