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刷刷好感度17（1 / 1）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些天杨暜忙的不可开交，他把部曲中一班抽出五人与二班互换混搭，这样形成新旧交叉，实力大致均衡的两个班，二班以训练成绩最佳的名叫翟路的人为班长。这样两个班，除了班内的传帮带，还增加了两班人之间的对抗训练。训练之余两班分开，宇文度带一班协助苏烜去都会市印刷行雕版印刷杨暜设计的广告宣传页，分发张贴到各坊和两市中去，翟路带二班贿买大兴城中所有的说书人，在各种茶肆酒肆食肆中口播端午酒会以及两种酒的广告。此时律令都还比较粗疏，杨暜所做的一切在《开皇律》中都是合法行为。

杨暜的生活除了休沐日与李靖、尉迟恭、韩世谔又相聚约了一场酒之外，非常规律，每天早上督促、检查过部曲训练后到薛家去进学，下午在史万岁府上骑马练槊射箭，晚上教部曲们识字授课，基本各项生产项目都由阿瑶负责监督掌控，高平也逐渐将府上账目交由阿瑶来负责。这期间也与太子、薛道衡、贺若弼、李渊、张衡几大家达成了正式合作，划分出了彼此的销售范围。杨暜忙里偷闲，还暗自安排吕德华一个绝密任务，去结交李家胡肆的屈突掌柜套取信息。

开皇十八年五月初五，端午节，这一日大隋朝上下也是休沐的日子。薛道衡提前就告知弟子们休沐一天，所以杨暜的同门兼合作伙伴，还有交好的李靖、尉迟恭、韩世谔都专程前来捧场，齐聚于苏烜的“青烜酒肆”。杨暜带着他所有的部曲更是提前一晚就在这里开始协助布置现场，并做了几套预案以应对次日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通过这么长时间的造势、酝酿、发酵，这“品酒大会”已经成了整个大兴城数月中的头号热闹事件，甚至连皇帝陛下都有所耳闻，安排左武侯府暗中观察。长安县令自然也做了些准备，端午节当天长安县的捕快们因为被集体取消了休沐派到利人市心情都不是太美丽，好在苏烜会做人，为辛苦加班的捕快、市署工作人员都准备了丰厚的“土特产”，他们才不情不愿的行动了起来。

尽管出动了大量的人力维持秩序，事情还是有些超出预期，一大早利人市的四门外就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待进入，远超往年端午节的人流量。得到属下汇报的市署令冯师英急的满头大汗，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巳时一到，他咬了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让属下敲响了市鼓，利人市和都会市一样，都是以三百下市鼓敲响开市，一直到下午酉时日落前七刻三百声钲响结束。冯师英庆幸长安县令及早安排了大批捕快来协助，利人市市署除了市署令冯师英，两位市署丞以下加上录事、府、史、典事、掌固加在一起不过十八人，管理着偌大的坊市，利人市平时行商加坐商就有三万余户，二百二十行，仅卖货的商人就有八万余人，整个大兴城人口超过一百一十万，这里人流量极大，经常会出现‘人不得顾，车不得旋’的状况，今日竟是连入市都变的困难重重。

青烜酒肆门口已经用半人高的栅栏圈出了一片地，正中是一大一小两口缸，此时两口缸顶上都盖着严实的盖子，围绕着这两口缸，摆放着一排排的木桌和交床，足足能坐下数百人的样子。栅栏四边立着数根幌子，只是幌子此时都被卷了起来，不知道里面写着什么。栅栏外立正姿势站着二十个统一着装的壮汉，正是杨暜手下的两个班部曲，宇文度在外来回走动巡查，吕德华则是因为身材矮小，形容猥琐刚好又善于与人打交道被杨暜安排到酒肆内负责接待客商。

看到酒肆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杨暜点了点头，开始有秩序的按照先来后到放人进入栅栏范围之内，不到一刻钟，数百人就已经坐满了，外面还围着足足有数千人，看到现场乱糟糟的样子，苏烜也有点心里没底，他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看众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杨暜示意苏烜可以开始了，于是苏烜拿出了杨暜今天为他准备的第一件秘密武器——一只铁皮卷成的喇叭状扩音器，虽远不及现代喇叭的功效，也已经能提高一些声音的传播效率了。

苏烜站在一张桌上清了清嗓子，先是感谢大家前来捧场，稍后会请众人分批免费品尝“青”“烜”两种酒，顺便提及了一下两种酒的特点，尤其是说到“烜”酒的烈时，说一会儿会给大家做现场展示，众人都好奇烈酒如何还能展示出来。苏烜没有停下继续说道，按照之前派发的广告传单里说法，会选出多家有实力的商户按照比市价低的价格进货分销，待品酒环节开始后，有意向合作的客商，缴纳保证金十万钱后可到酒肆后堂去详谈，若合作达成则作为首批订金多退少补，若未能达成合作则全部退还。这些在之前印刷的广告传单和说书人口播广告里都有提前说明，所以来的客商若是诚心想合作者应该带着保证金来的，当然按照当下大宗商品交易惯例也不会有人带着十万钱这么巨量五铢钱，基本都会携带等值的丝绢或贵金属前来。

就在这时，意料中的人在外面鼓噪起来，搞出这么大动静来，直接侵占的就是蛤蟆岭酒和富平酒等酒商的利益，这些人不来闹事才怪。按照之前的准备，先给了他们第一个下马威。由十个奴婢捧出了十个酒坛走到了栅栏外，直接将酒坛摔碎在地上。实际上这十个坛子装的都是浓度极高的酒精，顿时冲天的酒香飘满了整条街道，闹事的人都惊呆了，围观的人直叫可惜。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苏烜又在桌上补了第二刀，说给大家展示何为烈酒，命人端了一盆酒精出来泼在事先挖好的土坑里，然后用火镰点燃一张纸扔了下去，土坑中顿时腾起了熊熊大火，如今的人哪见过如此迅猛燃起的火势，由此便觉得这确实是烈酒中的烈酒，遇火即燃，围观人群中彩声一片。最终的大招，是在苏烜的一声令下，四周被卷起的幌子依次放了下来，只见第一个幌子上面大字写着“宋国公贺若弼见烜酒即鲸吞两升，酒后舞槊半宿，力尽方歇。”苏烜大声吼到“有贺若弼大公子贺若怀廓，二公子贺若怀亮为证！”指了指酒肆中就座的二人，二人瞪着杨暜，呆若木鸡，若是老爹知道他们出去乱说自己喝醉的丑态，那天那顿好打也许真算不了什么……薛收和杨嶷对视了一眼，大感不妙！

这是苏烜指着第二个幌子，只见上面大字写着“内史侍郎薛道衡饮后作诗两篇以咏之，饮青酒而做‘金樽青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饮烜酒而做‘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幌子背面还写着整首的诗“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坐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岐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薛收欲哭无泪，早就知道师兄会玩，刚才看到贺若兄弟遭遇就知道自己吃枣药丸，但是没想到师兄居然玩这么大，假借老爹之名放出如此大招，第一首诗绝对千古名篇，如此绝世之诗若是被原主指认为剽窃，老爹这一辈子的名声就完了，第二首虽比第一首略差，但娘亲那天为何而哭，当时师兄每首诗都只是放出了两句，若是自己见到什么‘得’‘失’‘仇’‘恨’这些，哪里还敢答应这般说法，这时面如土色，不光是自己完了，自己的家怕是也要完了。苏烜没有注意到他的状态，而是在桌上指着他歇斯底里的吼着：“薛侍郎爱子薛收为证！”薛收身边的薛凝已经出离愤怒了，显然薛收这小子把老爹的事儿卖了个干干净净，还不知道和杨暜达成了怎样肮脏的交易。右手食指与无名指几次合上又分开，合上又分开，彷佛已经狠狠的捏住了薛收的耳朵，问问他到底明不明白他做了什么，但看着围观的数千人，只能暂时把愤怒藏入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定不轻易饶恕这胡作非为的小子，对，还有那主犯杨暜！

然后第三个幌子缓缓展开，上面写着“太子与左仆射高熲对饮称‘善’！”苏烜站在桌上继续指着杨嶷吼：“有太子亲子杨嶷为证！”酒肆中杨嶷身子一晃，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太子称善”若是传到老爹耳朵里……后面的一道道幌子接连展开，只见开头的都是“太平县公史万岁XX”，“上仪同尉迟咖XX”，“殿内直长李靖XX”，“新义郡公韩世谔XX”，“千牛备身柴绍XX”已经没有人质疑这一个个官名后的人名到底是不是说过这些话了，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喝过的都说好，这两种酒确有独到之处！苏烜不失时机的宣布品酒正式开始，有意向合作的商户可以缴纳保证金谈合作条件了。

大量奴婢拿着酒具从酒肆中走出，打开那一大一小两口缸，大缸内有千升青酒，小一点的缸里有五百升烜酒，分别给院中等待品酒之人分酒，一批喝过换下一批，这个年代也就不那么讲究卫生问题了。酒肆后堂吕德华口沫横飞，舌战数十家有实力的大商户，渐渐地双方都露出满意的笑容。酒肆外的部曲们，时不时的叉出去一两个喝多闹事的人，把故意捣乱之人扭送现场捕快身边，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市署令冯师英暗自松了口气，擦干额上的冷汗后，在旁边的茶肆悠闲的开始品茶，人群中左武侯府的探子默默记录着这一切，杨暜在他的一群小伙伴中巧舌如簧、滔滔不绝，任他妙语如珠说的天花乱坠，几人都纷纷表示友尽，小船翻了，看错人了，不和好了。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成功的产品展销大会，胜利的大会，最终青烜两种酒的名声彻底打响，老百姓那里赚到了口碑，分销商选了出来，谈判结束时还免费给每一位谈成或没谈成的商户都附送了一小袋的精盐和糖霜，作为未来合作的契机。当然也有一些小小的问题，比如某人对友人不择手段的利用遭到了反噬，动静搞得太大得到了皇帝陛下的亲自调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