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有房、有地、有女仆（2 / 2）
“如此便是好事！”
一直观望的木讷老者走了过来，认真的看了看谢灵均被火焰投射在地上的影子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小郎，你可吓死老奴了！既然无事咱先回家歇息，家里突遭横祸……诶！”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化成一声长叹，福伯的从福伯的表情就能看出他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家，谢灵均笑了笑，最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关心自己的人，也还不错的说。
看着少女强撑起身体的局促模样，谢灵均微微一笑道：“我没事，只是饿了些，寻个庄户来扶我便好。”
“那可不行！”
小奴不由得提高嗓门道：“小郎好不容易活过来，我若是照顾不周便又剩下我一人了……呜呜，小郎，你不要丢下小奴好不好，这几日小奴怕极了！夫人走的早，再是老爷，现在连小郎……呜呜呜！小奴一定会做的更好，小奴不是灾星……”
话是好话，但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看着雨打芭蕉的少女，谢灵均下意识的安慰道：“不怕，不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不对，我从来也没走啊！这说明你把我照顾的很好，老天看在眼里呢！”
小奴微微一愣，小郎这是怎么了，以前总是呵斥自己，现在却突然说出这般暖烘烘的话来，不过她很高兴，原本就不强壮的她又在胳膊上使了三分力气。
“吓，就说那丫头是个灾星，夫人，老爷全被她给克死了，没想到这长房小郎命大！”
“回魂了又怎样，保不齐下次就被带走了！”
一起的庄户见小奴没事，便也围了过来说些好话，最少在他们瞧见谢灵均被篝火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后，便胆大了起来。
不过有些妇人却在边上嚼起了舌根，谢灵均甚至不用想都知晓他们接下来要说什么，对于玄而又玄的东西这些人最是兴奋，恨不得说上三天三夜！
感受到少女惶恐的传来颤抖，刚刚“起死回生”一肚子恶气没处撒的谢灵均不由恶从胆边生，转头冲着那群人厉声道：“真当主家没人了？！主家还没死，我的婢子也是你们能嚼的？这般胡吣定是闲的很，佃租夏秋两收时加到三成！”
便宜老爹为了谢家在乡邻之中的名声，佃租一向是极少，就算加到三成也并不多，但已习惯这种优待的庄户们却哪里受得，顿时叫嚷开来，也顺手将自家的倒霉婆娘给拽到了身后。
“三成？！还让不让人活了！谢家小郎您可不能这样逼我们啊！”
“主家小郎开恩，我等也是为了您谢家好，可不敢这般加租嘞！”年纪大的站了出来，换上一副笑脸的向谢灵均求情。
“为了谢家好便不该诋毁我的婢子，老爷在世时本就优待乡党，却不曾想你们居然说出这般寒心的话来，若我真的死了，这家还不知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人嘛！总是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不是？三成就三成！”
随着谢灵均的话，那群原本还幸灾乐祸的人立刻比号丧还卖力，各种喊冤叫屈装起可怜，谢灵均知晓这些人到也不是真的坏，只不过是瞧见主人家过的不好特别的有兴致……
管事的福伯瞧见谢灵均认真的模样小心的在边上道：“小郎，一下加到三成租子实是多了些，老爷在时便发过话，不好得罪乡邻。”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我谢家这些年对乡党也算不薄，如今出了事瞧瞧他们的模样，再不施些手段还了得？！两成的租子还不满足，那就加到三成，不想租了便走，我可知晓别家的租子都是四五成的！”
福伯是谢家的老管事，在谢灵均的记忆中记事时他就已经在谢家鞍前马后了。
眼瞧谢灵均发怒，福伯便也不再劝阻，小郎说的并没错，谢家乃是出自陈郡氏族，高出这些人不知多少等，就算老爷故去，却也还是陈郡谢氏的嫡脉。
不过回想起来，以前就算小郎再混账也从没想过欺压庄户，这是老爷在世时留下的规矩，现如今这般动怒，想必也是为了自家门面。
清了清嗓子，福伯拦住那群上来求情的老农道：“这是长房小郎发的话，还敢继续呱噪？再纠缠不清便将佃租涨到五成！快些带着家中婆娘回去吧！嚼舌根嚼出来的祸事，就该一顿好打！”
随着福伯的话，那些本还不以为意的妇人们瞬间变了脸色，来不及求饶便被自家男人薅起头发给拖走……
唯有被小奴搀扶的谢灵均咧嘴微笑道：“看来当一个纨绔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嘛！”
“小郎您说啥？”
“没啥，我说快些回家本小郎肚子饿了！”
无论记忆如何混乱，谢灵均的脑袋里始终有一个概念存在，这里是一个世家门阀所统治的时代，自己所在的南阳谢家乃是门阀之家的嫡出支脉，身份高贵无比，不是这些土地上的佃农所能对抗。
谢灵均一边将脑袋中的记忆进行梳理，一边在小奴的搀扶下向家而去。
走了没多久便瞧见一座规模不小的院子，溪水环绕，粉墙朱户，门口还有俩个如意模样的方形门当，代表这家主人身具功名。
只不过这般的院落可比不上书中的“贾府”，一个仆从没有不说，还冷清的紧，甚至连那个侍妾也不见踪影。
看着眼前的挂着白色招魂幡，烧着蜡烛的灵堂，谢灵均忍不住腹诽，好歹也是谢家长房小郎的葬礼，这么说也该来些十里八乡的士绅吧？
居然一个人也没来，连二叔也不见踪影……这厮到底有多混账啊？
瞧见了自家小郎站在灵堂前的惆怅模样，福伯叹了口气道：“小郎……自从老爷……诶！”
一声叹息道出了谢家长房的多少无奈，曾经这个家是多么的富贵，如今却门庭冷落至这般田地。
趴在小奴肩头的谢灵均却并没有福伯那种家道中落的颓废，相反到是觉得自己瞬间走上了人生巅峰。
有房、有地、有女仆，有小妾……
上辈子想的，不敢想的都已实现……夫复何求？！他甚至暗自揣测，是不是自己见义勇为的壮举感动老天，特意派发了一份福利？
嗯，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