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1 / 2)

盛安澜上楼的时候,耳尖的听见了郑端的吐槽。

“你们那是不知道啊,刚刚篮子那一记眼刀,我腿都直接给她吓软了,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盛安澜斜倚着门框,慢慢悠悠从烟盒子里掏了根烟出来,面不该色的点上了叼着。

包厢里的人还在起哄,都是在说盛安澜有多威武霸气。

一个个的说的跟真的一样。

盛安澜咬着烟嘴想。

烟草燃着,飘起了渺渺的雾,模糊了她的眉眼。

美的像诱人入深渊的艳鬼。

她以前也是个老烟枪,只是后来戒的差不多了。

每个见过她抽烟的人都被她蛊惑。

盛安澜微微侧着头,神情冷艳地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

自己的本性。

她记起来当初那段疯狂的日子,她记得她把那群人摁在地上,那群人痛苦的哀嚎。

她记得身上染的血。

记得黑暗里有一双满含恨意的眼睛。

记得她做过的错事。

欺凌者欺凌者。

那是曾经冠在她头上怎么也摘不下来的名称。

她隐在雾里。

她看不清未来。

郑端正兴致勃勃的表演着当时的情景,一群人围在他身边听他嗨皮。

讲的正兴起他转过身看见了盛安澜。

那人手里拿了根烟,忽明忽暗的火光在朦胧而缭绕的烟雾里闪烁着。

她的面上平静,可眼底的东西让人看了一眼就能喘不过气来。

是黑暗里的深渊,让人克制不住的绝望。

“篮子…”郑端小心翼翼的喊。

他从沙发上蹦下来,快步走到盛安澜面前。

可能是真的没有那根弦。

在一瞬间的惊艳之后,郑端伸手把盛安澜的烟一把掏了。

“哎,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可以抽烟呢?”郑端不满地数落着,一脸的不赞同,眉头都皱的紧紧的。

他扇了两下手,把围在盛安澜身边的烟气挥走。

盛安澜夹烟的两只手指头顿在了原地,也就是嘴唇前。

一双眼睛幽幽的看向了郑端。

郑端旁若无人地扇完了烟,抬眼就对上了盛安澜的死亡视线。

你们可能不信,当时我真的害怕极了。

后来,郑端回学校跟贺一秒他们剖白自己的心理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但是,现在的郑端抬手就按了盛安澜的脑袋一把。

还别说,这脑袋毛多,软乎乎的。

郑端语重心长:“小孩子抽什么烟啊,小孩子就应该吃糖。”然后给了盛安澜一把跟当初给文殊的糖果包装差不多的彩色糖。

其他人看着盛安澜越来越大的瞳仁,真心觉得郑端可以去死了。

眼神也可以杀死人啊!!

如果眼神有用的话,可能郑端已经被盛安澜刮了千儿八百刀了。

可以下锅炖了。

盛安澜盯着憨憨摸头的郑端看了半响,竟然垂下眼帘子,把糖一颗一颗塞进了口袋。

算了。

跟一个傻逼玩意计较什么。

拉低自己的档次。

“咚咚。”有人叩叩门。

吴柒笑的露出小虎牙,“那什么,你们是要继续吗?不继续可以让我放个东西吗?”

她清楚的很,自己都这样说了,郑端是绝对不会继续了。

不过嘛,动作这么亲密,难不成已经有主了?

吴柒确实是故意的。

她自小就聪明,小时候上学次次第一,只不过有一对偏心的爹娘,她不得不撤学打工供她的弟弟上学。

她现在也聪明,看人看的一个准,只要钓到了郑端,自己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

但那个女人自己惹不起。

盛安澜和穆东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真是的。

好好的一个富二代兼痴情种就没了。

盛安澜看的出来这女人的意图。

她漫不经心地坐在了最中间的沙发上。

那是主位。

而其他人,没有人说什么。

吴柒看出来了,这群人里边儿明面上是听郑端的话,实际上,怕是盛安澜才是头。

郑端笑了笑,“小柒,你把东西给我吧。”

吴柒点点头,“呐,你们点的酒,这是你的普利斯里兰香。”她把端酒的盘子放在郑端手上,自己潇洒走人了。

没关系,反正自己也只是钓一只龟,钓着谁了无所谓。

盛安澜蹙眉,低头看了一眼郑端放在桌子上的盘子。

这人还把自己点的血腥玛丽也送过来了。

是个聪明人,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自己最讨厌这酒了。

不过也懒得去找一个调酒女的麻烦。

东冶做的不错,一楼大厅是酒吧,二楼是KTV三楼以上是套房宾馆。

不过南安这边最高的楼也不过五楼。

老板估摸着也是个有钱人。

怎么说呢,盛安澜有一点点被安慰到。

她摸摸自己满口袋的糖,真心觉得郑端这么憨以后怎么办。

“哎,篮子,你认识那人啊?”

盛安澜没抬头,继续数自己的糖果,“嗯,初中同学。”

“啊?我怎么不认识他呐。”郑端疑惑,他和盛安澜一样,都是在山海上的初中。

“你知道山海的扶贫助学吗?那个人是福利院的。”盛安澜这才抬眼看郑端。

满眼都是你再问下去我就弄死你。

郑端识相闭嘴。

他知道有人快不耐烦了。

“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扛着…你好歹还有我们这群朋友呢。”郑端不甘心的又跟她bb了一句,在盛安澜站起来之前蹦跶开了。

险险避过一次追杀。

盛安澜本身就懒,看他跑的比乌龟王八蛋还快就更懒得起身去追他了。

“哎哎哎,澜姐澜姐,别理他了,我们来玩斗地主吧。”

“六个人,你玩个鬼啊?”

“放屁,七个人。”

“大圣在角落种蘑菇呢,不用算上他。”

萧蜚窝在最里边的一个沙发上念念有词。

有两人一直在旁边逗他。

“啧,算了算了,玩狼人杀好吧。”

“那个带了牌不?”

“啧,这里常备着呢。”郑端跑的沙发后边把窗帘布撩开,露出来个柜子,在柜子里掏出一副狼人杀牌,颠颠的又跑回来。

“啧啧啧,五一啊,你这挺熟啊。”这么隐蔽的地方的能翻到,这可不是挺熟能概括的了。

“去去去,就你多事。”郑端嘎嘎喊。

变声期的少年一急起来声音就像鸭子一样。

“嘎嘎嘎哈哈哈,嘎。”贺一秒快笑死了,他还继续接嘴:“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哈。”

屋子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追击战。

盛安澜想,一群憨憨。

可她,却和一群憨憨笑成了另一个憨憨。

就算未来不知前路又如何?

只管少年逍遥自在乐。

****

文殊吃干净自己的晚饭。

把碗洗干净。

文殊偶尔会去学校食堂吃,因为今天萧覃不开火,自己又不会做饭。

反正对她来说没有不能吃的饭菜,只要吃不死,就能吃。

她对味道要求极低。

食堂里只有狼吞虎咽的高中生。

文殊把碗放回原位。

她不经常穿裙子,现在身上套的是一整套的校服。

按这个时间,盛安澜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这几天她都能感觉到盛安澜一点点软化的态度。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但是不妨碍自己哄她。

文殊回到寝室,把作文改了改。

六科作业够盛安澜抄的了。

她想。

忽闻一阵青梅香。

盛安澜有段时间非常喜欢香水。

也许是暑假时间,买了isw品牌的一堆新出的梅子味香水。

或许是安惠身上常年一股子不知从何而来的香味吧。

她知道,是某个人回来了。

盛安澜轻轻地用手蒙住文殊的眼睛,拿腔作调地变了个声音说话:“猜猜我是谁呀?”

文殊落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扫了捂在眼睛上的手一下。

盛安澜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有些痒。

盛安澜开始反省自己,怎么就做出来了这种小女生才会玩的事情。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她又掐着嗓子说:“猜猜我是谁啊,猜不出来可是要罚的。”

文殊咽了咽口水,声音轻轻地问:“什么惩罚啊?”

她正正经经地端坐着,让盛安澜的手能好好的靠着她的肩,不会因为举着手而累到。

盛安澜想了想,还真没有想到什么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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