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 / 2）
“她说她在照顾妈妈。”
她想了想，把其中的一个字换了。
韩慧自己把削了一半的苹果啃了。
“我知道了。”
盛安澜捧着那个苹果，低着头看地板。
“老师…你能告诉我，文殊家里是什么情况吗？”
韩慧看她一眼。
这个角度，韩慧只能看见她的乌黑茂密的发顶，中间一个圈儿。
“为什么要告诉你？”
盛安澜抬头“我想知道！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知道。
我想对她好。
韩慧看着盛安澜一双很亮的眼睛，眼下泪痣。
传说，泪痣是上一世落下的眼泪凝结的。
这样的人好像意外的心软。
韩慧看着那张脸。
盛华奇其实长得只算清秀。
但，安惠却是韩慧那个时代少有的美人。
这样的人也让人心软。
“我也没知道太多，只知道文殊的妈妈在一场事故里成了植物人，那场事故闹得很大。”
“每个卷入者都赔了不少钱。”
“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盛安澜低着头。
怎么会呢。
那么好的人。
周一总是让人心烦的。
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无论是那个都让人开心不起来。
尤其是高中生，一个短短的小假期就有好几科的作业。
整个早自习都在发疯狂写。
“等等等等！文殊！先别收！等等我啊！”丁文阳哀嚎。
吴安安乐哈哈的嘲笑他：“哈哈哈，昨天晚上还敢给我炫耀你的王者战绩，现在遭到报应了吧！活该啊你！”
“文殊你别管他，赶紧去其他组吧，我帮你一起收。”吴安安对她笑。
文殊点点头。
她在班里不算人缘好的，但谁跟她说话都会应一下，然后继续安安静静的当她的透明人。
两人很快的把作业收齐，叫了丁文阳一起抱去办公室。
“文殊，你那道数学大题目最后答案是啥？”
吴安安瞪他，“你怎么这么多话呢，没事，文殊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我就问个答案啊，怎么了？”丁文阳疑惑。
吴安安跺脚，这个傻逼，要是文殊不知道答案呢？
因为化学作业这一次出的是竞赛题，非常难。
文殊安安静静的眨眨眼，她其实很敏感，比如盛安澜和她去吃饭时刻意拉开的距离，就让她知道，盛安澜不喜欢肢体接触。
所以她没有提出一起睡这个请求，而是直接把床让出去。
不过盛安澜肯定不知道。
文殊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把老底都揭穿了。
他们排着队进去把作业放了，文殊最后一个。
韩慧喊她，“文殊，等各科老师把课代表安排好你就不用一起收了，现在辛苦你一下哈。”
文殊放下作业，点点头。
今天韩慧盯着她的眼神有点刻意。
感觉有什么话没说完。
“对了，这是盛安澜的校服，你帮她拿过去吧。”
文殊接过几套衣服。
“哦，今天盛安澜请了半天假，收拾东西去寝室。”
文殊：“…好。”
但你真的不用什么都和我说。
“去吧去吧。注意身体啊。”
文殊出门。
丁文阳和吴安安就在外面等着。
丁文阳耳朵尖，听见了韩慧和她说的话，笑嘻嘻的打哈哈：“哎呀，这好学生就是不一样啊，韩姐都这么亲切了。”
没话找话。
“百分之八十二。”
“嗯？什么？”
文殊抱着校服，淡淡说道：“数学作业最后一题答案。”
吴安安：…我好像白操心了
“我刚刚看见数学老师算出来的。”文殊又补了一句。
吴安安：怎么感觉是在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我靠，错了，啊怎么会这样！”丁文阳开始反省。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打王者去了…我应该多算几遍的…”
文殊没有听他的碎碎念，笔直的走进了教室。
开始背自己的单词。
今天要开始整合高三的知识了，她周末没有时间。
语文数学英语政治…
一上午就怎么过去了。
文殊还没有整理完。
她看着书本，打了个电话给萧覃。
“嗯，对，我今天不去吃了，不用帮我留了，嗯，好。”
文殊继续整理。
不吃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萧覃他们各自都很忙，没时间管她的。
文殊告诉他，自己有去商店买的面包。
可是，文殊从来没有买过那些东西。
糖，水果，面包，蛋糕…
只有小时候吃过。
小时候。
文殊清心寡欲。
文殊看破红尘。
知道自己没有钱钱就不要再去想了！
学习也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那是文易瑶看见就会夸赞的事情。
“我们的小小殊真厉害，今天又考了一百分，妈妈给你买糖吃。”
那些糖很甜。
文殊有条不絮地翻开几本书，把要用的抄写在本子上。
今天周一，本来是盛安澜要念检讨书的一天。
可惜人请假了。
不过估摸着下个礼拜一的时候会重新把人叫出来念。
今天早上是不跑操的，所以盛安澜逃过一劫。
天知道她有多讨厌跑操，初中的时候还开过假证明：某某班盛安澜同学，因其有心脏病，特批不用跑操。
最后被班主任揪出来罚跑一个星期。
此时的她哼着小曲儿坐在自己收拾好的床的桌子上面玩手机。
全军出击！
干。
盛安澜侧头打了个喷嚏。
她的感冒还没好，但是发烧已经好了。
难不成文殊在想我？
盛安澜看过一篇写的有理有据的小文章，上面说，打喷嚏是有人在想你，眼皮跳要看情况，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扯到大西洋外面去了。
盛安澜喜滋滋的退出游戏，去翻微信。
盛安澜：在干嘛呢？
文殊：写作业。
嗯哼？
她瞄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还在写作业？
啧。
某学霸很明显的在跟人展示为什么自己的成绩如此优秀：拿时间凑数。
盛安澜当机立断，把手机塞回裤兜。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工装裤，配上一件露肚T，高帮的马丁靴踩了风火轮似的噔噔噔跑出去了。
文殊饿的熟悉了，一感觉肚子空就喝水，硬生生把一八百毫升的水杯给喝光了。
放在校服口袋里的手机没有在震动，盛安澜应该是还在整理东西，不然一般都是会回微信的。
就算是一个句号。
文殊站起来去讲桌旁边的饮水机那接水。
几步路却走出了二重奏。
肚子咕噜噜咕噜噜叫个不停。
文殊面不改色。
窗外是明媚的太阳。
有风。
文殊盯着外面看了看，舒缓一下眼睛。
她的眼睛视力很好，上次体检结果有5.0。
她可以跟随枫叶落下的轨迹，就像在追寻某种特殊的蝴蝶。
漂亮而又肆意。
盛安澜跨过来的时候，看见了这一幕。
面庞清纯的少女目光专注。
或许，她不会知道，自己也是一种特殊的蝴蝶，在不经意间悄悄起舞。
盛安澜喊了她一声：“文殊！”
文殊转头看过来。
一只蝴蝶翩翩跹跹被风鼓舞着，飘落下来。
那是红叶的蝶。
落在了乌黑的秀发上。
是风亲吻着的蝶，落在了她的发上。
文殊有一刻的惊讶。
盛安澜晃晃手中的包装盒子，笑道：“文殊，我来投喂你啦！”
文殊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有一颗心，它的一个小小的角落，轻轻的软了下去。
记住了那个巧笑嫣嫣的少女。
盛安澜跑过去，靠近她，然后把文殊头上的枫叶拿下来，“它在亲吻你吗？文殊。”
文殊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盛安澜继续笑：“我要把它夹在本子里，惩罚它。”
文殊伸手去抢叶子。
这次，轮到盛安澜把手举高高的，而且还不用去推文殊的脸。
文殊气急，转身要走。
盛安澜拽她的手：“文殊，我错了。”
文殊不听，想逃。
“哎呀，你生我的气可以，但你不能不吃饭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去那天的店里带过来的呢。”
盛安澜撒娇的口气手到擒来，毕竟谁小时候还没求过爸爸妈妈给自己买东西呢。
文殊看她。
白皙的脸上布满了红晕，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
微微喘。
盛安澜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文殊：……
“别撒娇。”
好歹没有不说话了。
“我没有撒娇啊。”盛安澜睁着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盯着文殊不放。
她拽着文殊的手，“这才叫撒娇。”
开始摇。
“阿殊，吃饭饭嘛吃饭饭。”
声音嗲嗲的。
文殊：……我就吃这一套怎么办？
“你别叫了。”
“为什么？我长嘴就是为了说话的啊。”
“你正常点。”
盛安澜噗嗤一笑。
“吃饭吗，小宝贝？”
她恢复自己本身的嗓音，一口御女嗓带点感冒的暗哑，听的人耳朵都要怀孕了。
文殊的脸彻底红透了。
哈哈哈。
真不经逗。
真可爱。
盛安澜想。
然后把人拉去了枫林里。
吃饭。
“你吃过了吗？”
文殊的脸还是红红的，声音小小。
“没啊。”
盛安澜支着头，看着文殊吃。
啊，怎么办，还想撩。
盛安澜已经完全释放天性。
她本来就不是好学生。
现在就更不是了。
可以说她骄傲，但放在心里的人都会好好对待。
盛安澜说：“很高兴认识你，文殊，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