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道（1 / 2）

新大焱国蛟州，安阳郡青坪镇——古道。

深秋时分阴雨连绵不断，萧瑟与冰凉笼罩在这片大地上。

冷风夹着雨，不断地拍打枯黄破败的树叶。树叶纷纷坠落，沾在瘦长的古道上，甚是幽邈。

雨点敲打着落叶，发出“哒哒哒…”地声响，像是简单又古朴的乐章，不是歌颂，像是哀悼。

午后时分，进庄古道上，驶来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哒哒…”的马蹄声也渐渐清晰。

马车驶过，马蹄踩踏在路面水坑里，将累积多日的雨水踏溅而起。

好巧不巧，溅到路旁正躲让马车的少年身上。

令少年本就淋透的衣裳，又平添了些许带泥的冰水。

布衣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脸庞瘦削，黝黑短发，面容白皙。深棕色的瞳孔，幽光内敛，深遂如迷。

消瘦的身体正背着六捆木材气息平稳，好像是淡然一切。

他瞥了一眼泥点斑驳的衣裳，眉头一皱，“驶那么快，着急投胎去？”

许是听到了少年的咒骂，也可能是车内之人一时来了兴致，远去的马车停了下来。

“嗷～”马嘶之声划破长空，震碎雨滴，令刘在心头一惊。

车窗内露出一颗硕大蛋壳，下边粘着两撮黑毛一下一下地动着，发出叽里呱啦地声音根本听不出个数。

透过斜雨凝神注视，朦胧之中刘在认出那蛋壳竟是谢大脑袋。

“不好，他怎么来了？”刘在心突突几下，随口地嘀咕一句。刘在下意识压低斗笠前沿，刚好盖住双眼。

“小畜生刚才你在狗叫什么玩意？再叫一句让爷听听。”

“嘿嘿嘿，瞧你那怂样，今个爷忙，让你捡回一条狗命。下回再让爷碰着你，非弄死你不可。”

大脑袋见少年耷拉着脑袋，不敢抬眼，并且身体竟不自觉地颤抖着，谢大脑袋笑意甚浓恐吓着穷苦少年。

许是有要紧事急着处理，谢大脑袋没再搭理刘在，将大脑袋缩了回车内。

大脑袋关上窗户，骂骂咧咧地吩咐马车夫，“狗剩子快点驾车，这天气真要冻死个人哩！办完事，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好嘞，老爷。”马车夫回道。

闻听马车声逐渐远去，附近的空气都莫名舒张起来。过了好一会，刘在紧张的心才平缓下来。

刘在吐出一口浊气，抬高斗笠，望着马车远去方向，“怎么是这个恶霸，他怎么又来了！”

“咔嚓”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云层中似有人影幌动。

刘在抬头望去，揉了揉眼睛，心中大骇，“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吗？怎么竟遇到些妖魔鬼怪！”

受到惊吓，刘在疯野似的往家跑。

这时一道淡薄的绿团忽闪几下，砖进刘在体内踪迹全无。

刘在恐惧又好奇，边跑边回头望，可天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

“遇到鬼了吗？”刘在摇了摇头，“是神仙吗？”

老人讲过神仙云里来雾里去，神出鬼没。

“一定是神仙吧，可世上真有神仙吗？”刘在有点精神衰弱，“世上怎么会有神仙呢？神仙是不会让大脑袋那样的坏人，逍遥自在地活着。”

……

刘在祖祖辈辈都是樵夫，到了他这一辈也不例外。刘在一家在暮家庄属于单门独户。据说祖上是为了躲避战乱，一路乞讨来到暮家庄，被当时的暮家庄老庄主收留，便在暮家庄安了家。

刘家为了感激暮家庄的恩德，祖训告诫后辈。暮家庄的荣耀就是刘家的荣耀，暮家庄的敌人就是刘家的敌人。到刘在这一辈，他依然遵守着。

刘在自幼受教于暮天山，允学识文断字生活常识，新大焱国历史地理以及为人的道理。自然有些少年老成，明白不少同龄孩子不懂的事。

……

大脑袋，姓谢。别人背后都叫他谢大脑袋。他是安阳郡有名的一霸，杀人放火，欺男霸女，欺行霸市无恶不作。十里八乡的人，不论大人小孩见到谢大脑袋都会感到害怕。

谢大脑袋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刘在只知道谢大脑袋在安阳城有一家，第一大药材铺，“安阳第一铺”。

大脑袋他们几乎垄断了附近山民的药材生意。他有言在先，青坪古镇无论何人采集到药草，都要卖给镇上的收药人。大家都知道收药人是谢大脑袋狗腿子，眼线。可气的是收药人经常以手头没钱为借口，总说先欠些时日。等药草在安阳郡卖出去之后，有了钱再还给卖药草的山民。实际上谢大脑袋他们往往会赖账。但是没人敢反抗他们。

之前发生的事，刘在还遇到过一次，现在想起来他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