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VS狼（1 / 2）

“来，肉汤来了。”

老人将盛有肉汤的木碗放到张九生面前，并贴心地拿来了一把木勺子。

不，我打死都不会喝这碗汤。

张九生默默咬紧后槽牙，背在身后的手也悄悄握紧，手中的剔骨刀放射摄人的寒芒，这是他方才趁着老人不注意时顺来的。

拿到这把刀的时候，他想的是如果老人有什么危险动作，那他就立刻出刀，不会有一丝犹豫。

可是当真的将凶器握在手中，当真的要用一把刀杀害生命的时候，再想象那鲜血四溅然染红视线的画面，张九生才明白这是需要勇气的行为，而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准备。

张景生这边还在持续内心的挣扎，老人却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便催促道：

“喝呀，你怎么不喝？”

“我……那个，其实我是素食主义者。”张九生反应了过来，试图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爆发武力冲突。

谁知，当张九生这句话说出口之后，老人一直挂在脸上的春风般的表情立刻荡然无存，他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质问道：

“素食，那为什么……做汤之前不说？”

好问题，我特么也想知道我为什么早没想到这个理由！

张九生攥着刀把的手已经沁出了一层汗水，他不确定要不要现在就先下手为强。

“说话，为什么做汤之前不说？”

张九生抿住嘴唇，身后的手微微颤抖，做着最后的思想斗争。

动手？不动手？

杀?

不杀？

而老人的神色则在少年犹豫的时候，像是被触碰了奇怪的愤怒点，由阴沉转向不耐，又由不耐转向了狂暴！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喝汤！！”

老人双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装着肉汤的木碗被震得飞起，洒了一桌。

而张九生，则看着老人狰狞的表情越发加深，看着他的手臂长出灰黑的浓密毛发，看着他佝偻的身材瞬间拔高，看着他的嘴里长出数不清的尖牙！

终于，在短暂的僵持过后，老人不打算再和张九生玩过家家了！

恐惧的空气不断蔓延，张九生看着高近两米，浑身黑毛的老人，那种对方占满了自己视野的压迫感，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也是在这一瞬，老人看见一点光芒。

那是阳光透过房顶的漏洞，打在了少年刺出的剔骨刀的刀身上，所发出的光。

张九生怒吼着，如战鼓般为自己带来勇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经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能发生如此异变，他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不拼一把，会死！

那就拼！

锋利细长的剔骨刀刺向老人的脖子，无论是原本的张九生还是弗兰米·凯奇，两人都不是擅长格斗之人，所以张九生没有把握能刺中老者的脏器，因此张九生选择的目标是：喉咙。

刺中那里，无论割开气管还是颈动脉，都能让人短时间内便失去行动能力。这是张九生在拿到刀时就已经想好的，因为他怕瞬间的冲突中，自己会因恐惧而胡乱挥刀，导致错失机会。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张九生的刀尖在出手的一秒后就抵达了老人的脖子。

可是在刀锋触碰到老人皮肤的那一瞬，刀就停住了。

老人，不，血牙的喉咙皮肤被刀尖戳得微微凹陷，但却没割破一点，因为张九生的手腕被他扣住了，被他铁钳一般的手扣住了。

血牙看着即使被制住也努力想让刀再前进一分的少年，忍不住嗤笑道：

“你很敏锐。但弱小，就要懂得装作无知。”

张九生咬着牙，双手并用去抗衡对方单手的力量，试图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这一把刀上，但却徒劳无功。

他就像一个和大人比力气的小孩，纵然使出浑身解数在对方眼里也只是一个笑话，但他并不打算因此求饶，反而反问回去：

“不是你先炸毛的吗？我不反抗难道等着被你吃吗？”

“如果你愿意喝汤，乌头草的毒会让你很快死于心脏麻痹，你就不用经受痛苦。”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啊！不过我这辈子可不打算再因为心脏的问题发愁了！

“而且，既然打算骗人喝毒汤，就别放那么恐怖的东西当佐料啊！”

不知是否是因为激素的作用，当战斗爆发之后，明明是危机被引爆，张九生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他不再恐惧，不再慌张，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那是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围绕自己旋转，与身体触碰一切都是肢体的延伸的感觉，自我意识减少，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一刻的战斗里。

于是，少年跟随直觉抬起了腿，向前踢出，直击要害！

如果张九生面对的是一个普通的成年男性，那么这直击痛点的一脚，赔出去的钱最起码也得接近五位数。

然而战五渣的超常发挥也只能局限在这个层次，当张九生那一脚踢出的时候，血牙只是嗤笑一声，直接回身一甩，就将少年扔了出去。

一声闷响。

张九生重重撞在墙壁上，后腰磕到了壁炉的棱角，让他一时之间疼得动弹不得。

“嗯？死了？”

血牙看着不再动作的少年，有些不解。凭他的经验，一个人应该没那么容易死才对，更何况他还有事情没来得及问这个孩子。

原本他是难得回到普利茅斯一趟，在犯了案后便迅速撤离，在那座城市里留下自己的传说，这是他在超凡能力的侵蚀下保持自我的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