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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米讪讪收手,想起出发前大哥叮嘱过他不要随随便便抱江言。毕竟江言是个雌兽,如果让他的雄兽闻到兔族的气息,会被认为是种挑衅。

江言笑着问:“今日怎么过来?”

哈米道:“我们拿东西来跟你们交换一些猪胰脏。”

兔族实在太爱干净了,没事就打理他们的绒毛,做出来的胰子消耗很快。

又道:“前几日行脚兽来了我们部落,除了萝萝白,这次还带了跟他们交换的东西过来,不知道你们收不收。”

哈米展示从行脚兽那换到的东西,有种果子味道非常芬香,揭开竹篓的盖子,隔着两三米都能闻到。

江言好奇:“这叫什么果?”

哈米解释:“行脚兽说这种是睡觉果。”

江言:“睡觉果?莫非吃了想睡觉?”

哈米连忙点头:“没错,我吃过几个,吃完后没过多久就睡着啦!”

江言心下稀奇,换了几个睡觉果,

他问:“行脚兽从哪里带回来的睡觉果?”

哈米:“我没问,行脚兽去过的地方太多啦。”

行脚兽也叫鼠鼠兽,是黑鼠一族,特别喜欢到处乱蹿,他们是所有部落里最行踪不定的兽人种族,没有一个鼠鼠族的兽人能安定的在同个地方待半个月。

因为总是在行走的路上,且他们认为鼠鼠兽不好听,慢慢的,衍生出行脚兽这样的称呼,他们觉得比鼠鼠兽好听,就自称行脚兽了。

江言与哈米闲聊片刻,因为哈米还要带着东西去往下一个部落交换物资,他就带着睡觉果和一些萝萝白回山洞了。

回到山洞,江言尝了一个睡觉果,果肉十分浓郁香甜,有种吃梨子的感觉。

就跟哈米说的一样,吃完睡觉果不久,他居然有些飘飘然的。

江言躺在床上,渐渐地合眼入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江言还在回味睡觉果的神奇,惊觉时间晚了,正准备起来整理做晚饭的食材,忽然听到阿岚的叫喊声。

“言,不好了!”

江言心头一紧,跑到石台上:“发生什么事?”

难道撒特德出事了?

阿岚道:“乔他落水了!”

江言想也不想地迅速沿着绳梯爬下山洞,疾步跟着阿岚走。

“跟我说说。”

阿岚道:“前不久阿乔吃了几个带回去的睡觉果,结果去打水的时候忽然栽进水里,等阿尧发现不对劲,都过去好一阵了!阿尧守着他,其他兽人已经赶去叫祭司。”

江言心下一沉,想起自己午后吃过的睡觉果,后知后觉的发现,睡觉果好像吃了会醉人。

阿乔很有可能是因为醉倒才栽进水里。

阿乔被抬到树荫下,江言看见四周围成一圈的兽人,还有正在施救的伊修。

他忙问:“情况如何?”

伊修皱眉,神情凝重。

阿岚着急地喊:“该怎么办?!”

伊修道:“发现的太晚了……”

阿尧和阿岚大声喊着阿乔名字,一旁的兽人忽然开口。

“乔的肚子好像在动。”

“他的幼蛇没有死!”

“伊修,先把幼蛇取出来吧,乔他已经死了……”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兽人们都在喊伊修取出幼蛇,只有江言耳朵嗡响不停。

他恍回神,连忙推开眼前的兽人:“让我进去看看。”

又扬声大喊:“你们都散开,别站在原地!”

江言叫阿岚阿尧疏散围观的兽人,让周围的空气流通。

他蹲在地上,偏过阿乔的脸,检查对方口腔里有没有异物,接着双手交叠,放在阿乔胸骨中下三分之一的位置进行迅速按压。

“言要做什么?”

“阿乔已经死了,应该让伊修把幼蛇取出来。”

就连伊修都忍不住开口:“言,阿乔他——”

江言沉着脸:“别说话。”

他不想听到周围的声音,连救都不肯尽最大的能力救,就那么自然地说要放弃一条性命。

站在角落看着的林卡一动不动,神情微微恍惚,露出点嘲弄的笑意。

江言反复按压几十次后,捏住阿乔的鼻子,另一手放在阿乔下巴,使他的头尽量后仰。他迅速低头,对阿乔的嘴巴吹气。

林卡睁大双眼,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言在干什么?!”

“再耽误伊修,幼蛇恐怕会死。”

“阿乔的肚子还在动——”

伊修皱眉。

“言,够了,再这样下去幼蛇会跟着阿乔一起死。”

他伸手想把江言拉开,肩膀忽然一紧,被一股沉重的力气压制,紧接着被带离江言身旁。

伊修抬头:“撒特德?”

他道:“你把言带走吧,我知道他跟阿乔关系好,可眼下取出幼蛇才是最重要的。”

蛇族难出后代,一条幼蛇的灭亡对部落来说会造成不小的打击,连已经赶来的族长和长老都神色凝重。

江言忽然开口:“阿乔的眼睫动了——”

阿尧和阿岚凑近了细看,颤着声喊:“真的,阿乔的眼睛在动,他醒了!言,是言把阿乔救活了!”

另外几个怀孕的雌兽纷纷喊:“乔!你快醒醒!”

阿乔缓慢掀开眼睫,渐渐看清江言浸着湿意的双眼。

“言……”

旋即看见旁边的阿尧和阿岚。

他唇色泛白,哑声道:“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我能听到你们在说话。”

远处,林卡睁大双目,紧接着笑了下,定定看了江言一会儿,方才离开。

江言忙着施救阿乔,过程整个人一直憋着股劲,直到对方清醒,才有种脱力的虚弱感。

身体往后一晃,落入宽阔的怀中。

撒特德抱起江言,他顺势把脸挨在撒特德颈边,神情有点僵硬。

撒特德摸着怀里颤抖虚软的身子,目光充满担忧。

“言。”

江言抬眸,松开轻抿发白的唇。

“带我回去吧,我现在不想待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一些兽人百态,需要改变的思想观念!

明天见!

江言心情忽然有些低落, 晚饭是撒特德做的,他没吃几口就上床躺下。

撒特德坐在旁边,他背过身, 闷闷道:“我有点累,想先休息了。”

又道:“不是跟你置气,别担心。”

撒特德喉咙一滚:“嗯。”

他始终陪在江言身边, 知道人没睡着,便拿起草扇子摇动,替他扇风。

江言怕热,入夏后每晚几乎都贴着撒特德睡,今晚却始终没动,隔着一臂的距离, 背对着。

虫鸣微弱, 后半夜, 撒特德觉察江言终于睡着, 紧绷的面孔微微松缓。

他把人轻轻揽住, 手掌放在那薄薄的腹前缓慢摩挲。

翌日, 江言醒得早,天灰蒙蒙的,他一动, 撒特德便跟着起来。

江言揭穿他:“你跟着我一整宿都没怎么阖眼。”

又道:“今日别去割草了,从菜园里摘几捆, 用来应对它们一天的口粮还是足够的。”

撒特德与江言下去洗漱, 看着青年回到灶台生火,依旧拿上竹篓子, 雷打不动地踩着灰蒙蒙的晨气出去割新鲜的野菜野草。

江言从灶台上抬头, 目送那道渐渐消失的身影, 抿紧的唇一松:“……真是个倔骨头。”

唇角却自昨日回来后第一次浮起往时的笑意。

直到撒特德割完新鲜的野菜野草回来,喂过达达兽和咩咩兽,洗干净手,去帮江言把早点盛上桌。

江言剥开水煮蛋,第一个递给撒特德,自己吃第二个。

他慢悠悠道:“昨夜回来,我生气。”

撒特德见江言愿意开口,便停下动作,认真听。

“我不喜欢他们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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