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人·二(1 / 2)

山里是没有路的。

三人跑了十几分钟,山外一声霹雳,一道近到极点的紫色闪电,炸裂开来。

雨是瓢泼的。

火继续和天雨对抗了七八分钟才熄灭。好在火势不猛,不然再大的雨也是无济于事。到时候直接成骨灰了,除非四海龙王里飞来一个救他们。

郭利用绳子和一块防水布,搭上树枝做了简易的庇护所。

这边的树有很多常绿油松,拿来烧火很合适。

特别是这阴冷的雨天,外加上他们都淋了雨。几个人都把鞋脱了,把袜子烤在篝火边。

陈航和陈羽穿的是郭利给他们准备的防水越野鞋。外面防水倒是真的,但是这鞋大了一号……于是这俩人的鞋里是灌满了雨水。

冲锋衣倒是防水,裤子早就湿透了。

还好背包里有替换的,几个人就在早先清出来的空地上换了裤子休息。

陈羽还惦记着那密文里的信息。

内容其实还算很多,但陈羽已经几年没有搞过这些东西了,很多符号的意思都忘了。

花了半个小时,才渐渐回忆起很多,因为没有笔,他只能硬生生记下。偶尔记串了,也很耽搁时间。

陈羽觉得,郭利说的很对,上次如果郭利是没有做好准备就去救了他爹,行动失败还遭受了追杀。现在为了知道信息,同时为了躲避追杀,带走他们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这密文倒是真的难解,这和他小时候弄得不是一个难度,字迹太过潦草,很多符号从没有见过,还有一些翻译过来牛头不对马嘴。

总感觉这是一份赶工的产物,就像小时候他和哥哥跑出去玩到很晚,说谎自己做完了作业,结果只能在被窝里打手电偷偷补上的结果。

陈羽还要一个个甄别,猜测意思,而且还没有笔。

搞了半天,才翻译出来两句话,第一句是一句没有用的东西,大概是说让他们相信郭利。但是很有意思的是,这郭利的利字,翻译过来其实是梨。

陈羽认为是顺手写的,或者说是写错了没发现。

但是这是什么屁话啊。

陈羽心里很是不爽郭利这个人。从他目前的表现来看,这人不是疯子,就是极度的神经质。

第二句让他很在意,这句话的表达方式很奇怪,说的是:李健年是你的人。

这话让陈航听了绝对会骂恶心。

为什么说李健年是我的人?陈羽觉得很奇怪。

正当他用力思考的时候,他感觉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以为是陈航或者郭利,就拍开了那只手,然后那手就掉在了他膝盖上。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那不是手,是一个活结的绳子,套在了他膝盖上。

抬头看去,陈航在他对面怔怔地看着他身后的一颗树上。

他身后有一颗,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大树,上面最粗的枝丫上,趴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黑黝黝的大叔。

那人手里,拿着一截绳子。

他突然勒住树枝,往下跳下去。

陈羽就这样一只脚弯曲着,被倒挂了起来。手上的东西散了一地。

郭利瞬间反应过来,他跑到自己的包那边,他包里有一把丛林砍刀。

陈航也反应过来,他也冲向郭利的背包,刚刚开始是他和郭利整理的东西。

他知道郭利包里有把丛林砍刀。

余光瞥到很多人提溜着武器出现在他们四周的树上,草丛边。

几步的距离突然感觉很远。

郭利还没有拉开拉链,陈航就已经来到了他身边,准备拉开拉链。

然后他感觉到脚下有些异样,只看见地面出现几道裂纹。

这里的土应该很松软吧。陈航这样想着。

二人抱着背包,滚下坡去。

他们扎营的地方,是山坡的中间的一块空地,看起来很平整。就像是山腰上的一块小小的平台。

陈航最后是没有抢过郭利,他和郭利滚在半路就分成了两个方向,撞在一颗树上以后才停下。

郭利抱着背包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陈航捂着自己的的左边盆骨,刚刚装上树就是撞在这个位置。

他估计骨头可能裂了。

之他妈痛。他趴在地上缓了缓,慢慢才感觉到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

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不知道哪里出现的郭利一把把他拉了起来。

陈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着郭利说:“你最好是告诉我,这也是你计划好的。”

“计划个勾八啊,谁他妈计划着别人来杀追杀自己啊?”郭利狠狠地拍了陈航的后脑勺。

然后陈航本来七荤八素,被拍了一下,一个趄趔,扑倒了郭利。

二人,又滚下坡去。

后来是郭利拉着陈航跑的,陈航脚上没穿鞋,跑一脚叫一脚。

乱跑了不知道多久,二人才靠着一颗树大口喘着气。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陈航问道。

“我们被……注意到了……这里应该有一个他们的据点……”郭利也累的半死。

“那……你他妈还烧车……”

“我说我忘了你信吗……”

陈航无语了,他慢慢滑落坐在地上,突然问道:“小羽……应该没事吧。”

“应该吧……他们不认识他,应该还要拷问一下。”

陈航一下就急了,说那为什么还不去救。

郭利笑了笑,安抚了一下他。然后开始脱下自己的装备。

他说:“你先走吧,走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这包里有一部手机,你去给你二叔打电话。”

如果顺利的话,一打出电话,你就有救了。郭利看着陈航,把包递了过去。

“包里还有一双鞋,我的尺码,可能你穿合适。”郭利笑了笑,笑的很无辜,“我以为你们会穿我师傅的码子。”

陈航很想踹眼前人一脚,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那你怎么办?你要去救小羽?”陈航看着郭利,“从这里出去这些装备可不能少。你不要命了?”

郭利摇了摇头,继续拆卸着自己的贴身装备。

“事已至此,我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他眯了眯眼睛,他感觉陈航和他很像,他们都不太聪明,“但是,我会尽量活下去,毕竟还要保证小羽的安全。但是……最重要的是,你们至少要有一个人先活下去。”

陈航不明白,只是怔怔地接过东西。看着郭利消失在一个方向。

活下去啊,少年。

郭利回头瞥见呆立在原地的陈航,心里有些失笑。

陈航换上鞋,脚底的伤口刺的很痛。

他看了看这片绵延不断的丘陵山地。

想了想,他追了过去。

郭利从一颗枯死的黄杉底下挖出来一个旅行包,那是他预先埋下的装备——大多数都是之前抢来的。

刚刚打开背包,从一堆防潮用的塑料袋里摸出一把截短的铁砂枪,他就看见陈航扶着一边的树静静地看着他。

陈航走向前,递给他那部手机,然后顺手接过手枪看了看,他突然觉得,他们会跑到这里,也许也不算是偶然。

“你有没有被撂在一边,然后错过了足以让你后悔愧疚一生的事情的经历。”

郭利想了想,点了点头。

陈航直视着他,轻轻说道:“所以,电话你自己打吧——我不会再错过了。”

郭利看着眼前的鼻青脸肿浑身是泥的小孩,突然感觉师傅和他重叠在了一起,他们骨子里都有一股奇怪的癫狂和执着。

他笑骂一声傻子,从袋子里抽出一把一尺多的弯刀递给陈航。

……

陈羽正在反思。

挂在半空中脑子快要充血,绳子勒的生疼。

他看了看那些似乎是当地人的人。留下的约摸有四五个,还还有三四个牵着几条凶狠的大狗去追那俩白痴了。

陈羽清晰地看见二人冲向同一个背包,然后一起踩塌了脚下的平地……

总之,那俩人还顾不上他的安危。

希望他们没事……但还有人在追说明他们应该在活动。他瞥了瞥身边的所谓的“敌人”。

这些就是那组织的人吗?

还是说是附近村子的人看见有人放火过来干我们了?

他很快否决了第二个可能性,谁家民风这么彪悍啊……跑过来追杀。

这些人牵狗的牵狗,拿枪的拿枪,有人是拿的弓箭。每个人都配着长刀。

这些人应该是有汉人和少数民族。

因为他听见了某种土话。

他完全听不懂。

这时,那把他挂起来的黑黝黝的老大叔,指了指他。

几人说几句他听不懂的话。那黑大叔抬手一刀就把绳子给陈羽隔断。

头朝下跌落在地,陈羽感觉脖子都快被摔断。他侧倒在地上,捂着头顶和后脖子。大雨打湿了的土地异常泥泞,也没有什么大石头尖石头,不然等下郭利和陈航只能上来给他收尸了。

陈羽只感觉有人把他拉起来,架住。

那黑大叔站在他面前,突然冒出一句很蹩脚的中文。

“小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羽愣了愣,突然想到一句话。

“李健年……是我的人。”

那黑大叔也笑了笑,一拳打到陈羽肚子上。陈羽瞬间疼的弯下腰,肚子里几乎虽然空无一物,但是他还是吐了些胃酸。

那人很高,拉住陈羽的领子,几乎是提溜了起来。

“说实话。”

他情绪有些异常,看来这句话就是这样用的……陈羽心想,他心中不禁冷笑。

注视着对方眼神的冰冷。

陈羽突然也笑了笑了,笑得有些讥讽和决绝:“我都说了……李健年是我的——”

话音未落,对方又是一拳打到他肚子上,疼的陈羽近乎痉挛。不等陈羽缓过来,又是好几拳。

对方一拳扫在他下颌,巨大的力道让陈羽翻飞出去。

陈羽被丢在地上,他一动也不动。

郭利带着陈航走在一片落叶松下,地上一层厚厚的腐殖质,踩上去的感觉很奇异。

雨点稀稀拉拉的,汇聚成一大滴的水珠时,才能从树上打下来。

“你说……你之前来过?”陈航突然问了郭利一句。

“看……看不出来吗?”郭利一直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明显。

那种轻车熟路的感觉不可能装出来。

二人又是沉默。

陈航觉得郭利突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了,他原来觉得郭利是个计划通,那种计算一切,运筹帷幄那种。但是他目前为止的表现,简直是破裂了他的形象。

原来只是来过而已啊。陈航这样想着。

郭利心里很无语……这孩子太二了。果然还是小的那个聪明点。

一路无话的二人终于碰到了一条潺潺的溪水。水很急,也很清。

郭利说沿着溪水往上走,就应该可以找到抓走陈羽的地方。

一路往上,陈航都走在前面。

溪水上方有一片水潭,高低差使中间有一段瀑布。

瀑布往下砸水的声音,混合着雨水滴落的声音,二人几乎听不见什么东西。

陈航看着瀑布边上肆意生长的苔藓,正在思考怎么上去。

他觉得,如果从旁边的山绕的话,时间太长。

瀑布下方有很多乱石,上面都是青绿的细腻苔藓。这是个水雾缭绕的地方,太湿润。

几乎每个地方都很滑,陈航觉得应该在上面搭绳索。

他抬头往瀑布上方看去。

上面也有很多石头,看起来应该可以搭绳子,他看中了一块看起来很结实的巨石,瘦瘦高高的,应该可行。

水滴滴进了他的眼睛。

他用手搓了搓,招呼郭利,准备和他再看一眼。

郭利向陈航指的上方看去。

那是一块有些细长的巨石。但是,他突然看见一个人。

那人身着暗沉沉的蓬松的蓑衣,左手拿弓,右手搭箭。

弓被拉成一轮满月。

近乎就在瞬间,郭利似乎都能看见弓弦的颤动。

他站在陈航背后,使劲一脚往旁边一踹,陈航载倒在地。

箭矢从陈航的冲锋衣的兜帽左侧贯穿而出,撕烂了陈航的帽子,抖了抖,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扎在了郭利的胸口。

陈航瞬间一个翻滚,他也看见了上方的人,若不是郭利的一脚他早就被射穿了嘴。

上方的人似乎“啧”了一声,连忙拔箭搭弓。

陈航拖着郭利来到对方的盲区。

“没事吧?卧槽——”陈航目睹郭利一把拔出了那只箭,一声惊呼。

箭头是十字箭头,上面沾着些许血迹。

“卡在肋巴骨上了……”郭利咬着牙,捂住伤口,“他们跟上来了!”

二人立刻拔出了腰上的猎枪,警惕着瀑布上方。

四周瀑布落水,雨滴击地的杂音让他们的耳朵无法集中,这样的环境可以遮掩很多声音。

只能四处不断观察。

陈航突然在身后听见了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猛地转身。

只见两条红棕色狰目长嘴的獒犬,淌着口水盯着二人。

一条犬只有一只耳,一条犬瞎了半只眼。

两狗显然经过训练,这么凶狠异常的同时还懂得配合攻击。在被“一只耳”扑倒咬在拿枪的的右手时,陈航这样想着。

郭利侧身躲过扑来的恶狗,抬手一枪打爆了扑倒陈航的那只的头。

陈航就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动。他就看见了面前疯狂撕咬着他的猎犬的头盖骨翻飞出去,脑浆混着血炸了他一脸。

他忙把犬尸推开,对着一边干呕了几声。

郭利原本给自己准备了两把枪,这种类似于燧发枪的老东西装填很麻烦,所以那些人都是长枪配短枪,长枪打完换短枪。

但是他只有两把短枪,一把还给了陈航。

他丢掉手里的枪,三步跑到陈航边上捡起枪。

刚刚抬手欲瞄准,那独眼狗一个贴地的跳跃,咬到了郭利的小腿。

狗的力气很大,郭利一个不注意便被撂倒在地。手中的枪又甩飞出去。

那狗凶狠地往他脖子处的要害咬去。

郭利来不及抬手阻挡,一膝盖顶在了狗的肚子。那恶狗“嗷呜”一声跳到了还没起身的陈航身边。

背对着陈航,准备对郭利进行二次的攻击。

陈航拔出了弯刀,一刀从狗的肛门刺了进去。

刀尖从狗肚子钻了出来。

那狗哀嚎着倒下,抽搐了几下,只能无助地喘气。

陈航把刀转了半圈,才拔了出来。

那狗当场就死了。

陈航抹掉脸上的秽物,扶着郭利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

那里站了一老一少手持弯刀的人。

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

陈羽感觉下巴好像没有知觉。

他睁眼就看见一顶脏乱的天花板。

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一只手被绑住。

旁边坐了一个人,那人有些消瘦,脸上白白净净,长了八字眉,眼睛很大,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

按陈航的话来说,像个娘们儿受。

见陈羽醒来,那人笑了笑,讲:“你先别动……你受了伤,被送到了这儿……”

什么玩意?陈羽心想,这地儿还有医务室?

他环顾了四周,怎么看这也像是一个监狱。

他看向那人,说:“你是来拷问我的?”声音有些变形,他发现下巴很疼。

那人突然笑了几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放心吧,我都没有那种资格……”他看向一面灰蒙蒙的窗,“他们……应该也不会怎么动你了……”

“啊?”陈羽不是很难理解这种情况。难道说,那句话这么有用?那这些人也太二了吧。他心想。

然而,那人又轻轻笑道:

“这边的负责人,是个Gay。”

……

那二人身着灰布麻衣,头上戴着避雨的斗笠,手持两把弯刀。

一老一少,神色之间有几分相似。都黑着脸,狠狠地看向陈航郭利。

陈航觉得自己呼吸都带着颤抖,有一种以前打架见血的兴奋。郭利也拔出了腰上的弯刀。

瞬间,对方的二人就冲刺了过来。

年轻的明显较快,几步就冲到了陈航眼前,手中利刃一个犀利的劈斩,想从陈航左肋下砍去。

陈航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就身子往右扑去。

谁料那青年手中刀,突然一个变转方向,变为竖劈,要将陈航拦腰斩断。

郭利一把抓住陈航的衣服,将其丢开。

那老头也早已和郭利交手,先前的几合没有分出什么高低,那能放弃这种机会,一刀刺来。

郭利顺着丢陈航的势往边上一倒。

老人一刀刺空,把刀甩向陈航,从后腰拔出一把铁砂枪,瞄准了还在空中的郭利。

飞来的弯刀没有扎中陈航,倒是敲了他一大下,他吃痛往后一个翻滚站了起来。

然后就看见翻滚的郭利。

那一枪没有实实在在击中郭利,只擦着他的腰打了过去,扫掉了一片衣服,和点点皮肉。

二人又重新站好,对方老人和青年却早就冲上来,一个劈刀向陈航,一个不知从那里翻出两把切皮小刀,反握着就向郭利划来。

那老头招招向着要害,甚至用着弯刀的郭利都难以招架,被逼地一直后退,退到到了溪边。

陈航也难敌那青年,交手几合,身上多了几道血痕,眼看不敌。

郭利不给老头机会,一手捏住老头一只手,刀刃刺穿手掌。

老头另一只手中短刃反转,一刀剌在郭利肚子,近乎肚破肠出,瞬间抬手就想再来一刀。

郭利却也没理,怒吼一声,一刀扎进了老头脖子。

二人瞬间分开,老头捂着脖子,发出几声怪声,然后“噗通”一声倒下。

陈航被压倒在地,刀已经丢在地上,双手正抵着对方的刀刃。

那青年见老人倒下,大喊一声:“阿公!”

郭利拔出手掌上的短刀,直接往那青年甩去。

刀刃刚好从那年轻人的嘴里刺去,张开嘴的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就压在陈航身上。

陈航艰难地推开那人,躺着地上喘了几口气,看向郭利。

郭利捂着肚子,脸上憋的通红,单手撑地上喘着粗气。

陈航往前,想要查看他的情况,还没有走到,郭利突然一个重心不稳。

陈航只看见一道黑影闪过。

郭利肩膀上,突然插上了一支箭矢。他身子一歪,整个人掉进湍急的溪水里。

陈航没有抓住他的手,只看见他随着溪水漂到下游。

那个全是毛的人!

他的反应真的很快,回过头一个侧向贴地的前扑,躲过新的一箭。捡起地上的弯刀,他铆足了力气绕行奔跑,没有几秒就贴近了那蓑衣弓手。

弓手见状,直接拔出小刀要和他搏斗。陈航反握弯刀,自下而上斩向那人。那人单手持弓,往下一震,刀刃砍在弓身,居然砍不进去。

手掌被震的发麻,陈航来不及再斩一刀。顺势放开手中弯刀。一个上勾拳击中了对方的肚子,另一只手捏住了拿刀的手腕。

陈航近乎用了他最大的力气,他感觉可以捏碎无数的鸡蛋的力气,才把对方手里小刀缴械。

刀掉落在地。

陈航突然跨下一痛,对方用膝盖顶到了他的小腹。

剧烈地疼痛让陈航捂着痛处蹲了下去,对方顺势他推倒,双手将那柄弓按在陈航的脖子上。

那木弓很硬很沉重,陈航奋力地把它往上推,为自己的脖子争取一点点的空间。

二人僵持了几秒,都涨的满脸通红。

一股从身体深处传来的怒意在喉咙爆发出来,陈航一声大吼。先是缩腿踢到对方的裆部,然后趁其僵硬的一瞬间,一个仰卧起坐的动作,用额头砸在对方的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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