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入山门（2 / 2）
李默心底骇然，但并未停止练功。
许荣知道李默在抵抗狂风，但也不助李默抵挡，只是自顾自说道：“你持请仙令入我撑天门，肯定不知请仙令究竟代表什么吧。”
李默点头。
“我撑天门是天柱洲最大的剑修门派。本来只收剑修胚子，但后来修真界战事频发，门内也就青黄不接了。如今不仅会收一些不是剑修胚子的弟子，还招收许多凡人武夫。但即使如此，门派也还是一再衰落。万年前，宗门更遭剧变，近乎解体。也是有许多大修士出手，门派才得以存续。这请仙令，就是我师叔送给曾有恩于我撑天门的大修士们的。持此令，可向撑天门提出任意请求。请求完成，请仙令就会失去效力，变为凡物。”
许荣似笑非笑，不过李默表情仍旧淡然。
许荣有些讶然，稍作停顿，很快继续开口：“你的请仙令里有一道讯息，也就是一个请求。请求撑天门收你做弟子，不必特殊对待。
“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位高人明明已经收你为徒，也没必要让你持令入我撑天门呀。撑天门本就收武夫，你的成就已经不凡，就是在我剑阁的武夫里，也不算弱者。浪费一块如此珍贵的令牌，所谓何意？”
白无边的想法，李默科不清楚，他只是静静听着。
师父白无边为他付出的代价不小，他不知晓为何如此安排，但他知道，这绝对关乎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白无边精通卜算，不会做亏本买卖。
想到这里，李默看向许荣。
许荣领会李默意思，便一挥手，展开灵气，把狂风隔绝。
没有狂风干扰，李默总算是能够开口了。
“前辈，师父的想法我也弄不明白。”
“哦，那便算了。”许荣点头，“你想必有什么想问的东西是吧。正好，此去撑天门，也确实有事情要和你交代，早说早了。”
“谢前辈。”李默抱拳。
他思索片刻，继而开口：“这撑天门是天柱洲第一的剑修门派，实力又有衰退，如今听前辈所言，应当还是第一。既如此，天柱洲是否各门各派都遭逢过大变故？又究竟是何事引起？”
听到李默的猜想，许荣冷冰冰的脸上多了几缕讶然：“的确如此。至于何事......”
许荣话说到一半，便已经止住，她脸上露出一抹恨意，身上剑气喷薄：“你要的解释，它来了！”
说罢，她人已经忽然高高飞起，飞剑收入手中。
她另一只手提着李默，驻足在空中。
此地高到看不见地面，脚下只能望见无边云海。云海之上，阳光刺目，而一群身披黑甲，手持长枪的人影正在不远处静候。
李默定睛望去，这些个人影虽然身上被甲胄裹得严严实实，但背部却都伸出几根黑魆魆的长须，那长须蠕动不停，细细看去更可看见长须末端一只只充满血丝的眼睛。
“这些，都是天庭天兵。”
许荣手中飞剑开始颤鸣，似乎随时就要激射而出。
“天柱洲本有天柱撑天，万年前天柱崩塌，天穹下坠，天幕更落下许多天兵天将，他们沾染人间浊气，变成了这幅模样。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清气与浊气交染后产生的混沌之气，可让他们死而复生。这么多年来修真界一直在击杀，在封锁。但混沌之气一日未除，他们便一日不会消失。万年来，撑天门以及天柱洲各门各派始终在一线作战，以致如今如此衰颓。混沌是人间之祸，如果我们这些天柱洲的修士守不住了，修真界和凡间就全都完了。”
李默想过很多，但唯独没想到，造成一切的原因不是修士内斗，居然是混沌。
他过往对此毫无所知，也从未听闻过，想来是这混沌所产生的威胁，几乎绝大多数都已经被封锁。
“事情就是这样。”
言毕，许荣也不再多言，手中飞剑已经激射而出。
飞剑一物，持握和御使飞行有不同的剑法剑术，许荣显然更擅御剑，飞剑刺出，云海即刻被剑气割开，呼啸之声近乎山倾。
那几个披甲的天兵面对此剑，毫无惧意，各自摆开架势，待飞剑飞来，便有一个首当其冲用枪一挑。
李默只看到刺目光华一闪，许荣的飞剑已经被挑飞，云海翻涌，飞剑哀鸣。
许荣没有去控制飞剑，她眉眼之中闪过一丝狠厉。就只看见她一拍腰间一枚青色玉佩，数道飞剑又已经飞掠而出。这一次，许荣脸色发白，差点松开抓住李默的手。
这几剑一出，声势不同方才，剑气纵横千万里，只把整个云海都几乎彻底搅碎。
剑气狂涌之时，剑已经刺到那几个披甲天兵身前，甚至穿透数个天兵，剑鸣之声才刚刚响起。
李默看得发愣。
有这几剑，那几个天兵顷刻被搅碎，飞剑在天际旋舞，最后飞回许荣身边，钻入玉佩之中。
而那柄被击飞的飞剑，此时才晃晃悠悠飞回，剑身上更可见一道豁口。
飞剑飞回许荣脚下，李默也一下子有了立足之地。再次进入飞剑的巨大空间。
“唉，浪费我一把好剑。”望着脚下巨大的坑洞，许荣叹息。
李默此时还沉浸在那飞剑之威上，他忍不住问：“前辈，您如今是何境界？”
许荣想了想：“你应该不知晓修士境界划分吧。”
“不知。”
“反正你以后也要学习，日后自己去阅读书卷便知晓了，我境界不高，在十重境界第五。”许荣似乎有些累了，便开始打坐。
李默还在思索，飞剑再次飞掠。
狂风又起，李默只能继续立桩。
又不知是飞了多久。
终于一个夜里，许荣站起身来，此时，她冷冰冰的眸子居然化冻些许，嘴角还露出一抹淡笑：“我们到了。”
飞剑下落，云海之下，是闪烁不止的火光，以及即使在遥远天际也可听见的争斗嘶吼拼杀之声。天空更有许多光华爆散，硝烟味道随着渐渐接近地面愈发浓郁。
李默也慢慢看清了地表的一切。
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平原，但平原上却四处立着高塔，到处都是沟壑和深坑。地面火光不息，尸骨遍地。目光可及之处，几乎已无植被，土地尽皆焦灼。
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战场。
而一座高耸的巨塔上，几道神光察觉到飞剑，迅速将飞剑笼罩。许荣此时举起一道令牌，令牌发出一道光华，神光即刻消散。许荣也不多停留，御剑飞入巨塔之中。
“欢迎来到天柱洲撑天门。”
许荣收了飞剑，对李默说。
“塔外，就是战场!最多的就是厮杀和死亡!”
死亡......
听到这句话，李默忽然领悟到了什么。
仿佛是在回应李默，高塔远处，一道如同黑雾凝聚的巨人从硝烟里钻出，它朝天怒吼，雾气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