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独钓寒江雪37（2 / 2）

一个错误的，似是而非的选择，足以让所有的事情南辕北辙，渐渐走到这个方向，无可回避。

不，如果要相遇，她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和心里无数次想到的山水相逢的情形完全不同。此时此刻，不说是山穷水尽，却是尽力挣扎着过活。

汀蓝紧了紧身上那件厚厚的旧袍子，往外走去。面汤已喝完，

不知什么时候起飘起雪花，可能只有在下着大雪的有些瞬间，才能让人回归本真，感受到无尽的心事。

和蔓湖相认，说什么好呢？要告诉对方自己这些年来四处奔波，几乎无处容身的心境？天下是如此之大，但似乎并没有哪个地方是欢迎她的。人总是会心存幻想，认识到事实往往要比周围旁人的反应来得更为后知后觉些。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了，一个人如果压抑的太久，往往之后会出现反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料到。如果省吃俭用很久，有朝一日突然感到美味的好处，就会一发而不可收。而巨君，却是另一个故事，长久以来谦卑而恭俭的生活，让他并没有看清真正的人性，那就是自身的欲望，在得到源源不断的满足后，一个欲望又会生出另一个。

可能就是从他即位后不久，在月色满目的寝宫之中，和太子的侍女不期而遇。那是一个年轻得多的女人，并不需要有太多的思想，然而腰肢和浑身的线条都是极尽柔软和迎合的。对方穿着碧色的衣衫，勾勒出美妙的曲线，似乎不需要太多的名分，在刹那之间只需要宣泄出多年以来未有过的人性。

事情一旦发生，就不会停止下来。因为“开其兑，济其事”，宛如打开欲望的水库般，河流滚滚而来，一刻也不停止。

汀蓝不用过多久就会发生这件事，因为有了变化之后，对方全身上下很多细节都会无意之间呈现出来。她看到寝宫之中那个女人回避而越发成熟的眼神，焕发出和年龄不相称的默然和动人。

“这是怎么回事？”她满腹疑问，好在师傅之前颇有些旁门左道的心得，在心念为之所动的时候，只要掐指一算，十之八九会差不离。这天的月色和往常般，透过窗子倾泻过来，她看了看时辰，差不多。

“泽山咸变泽风大过。”

看来对方是动了心思。泽山咸，男女之间的感应；然而变泽风大过，不用看书简她也能够读出来其中的意思。在事情还来得及周转之时，她做了这些年来，为数不多的最正确的选择，那就是遁世无闷，没有留恋未央宫中的一切，想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尽快脱身而出。

事实上她做的是对的，在寒气还没有涌起的时候，看到地上冻出冰霜，就应知冬天已到，需要及时做好准备。之后，即使在偏僻之地，都听到巨君试图御九女的消息。这是上古以来传下来的法子，不知是为着新朝的气数，还是自身渐渐滋长的欲望，他从正得时的达官贵人族中选出九个明眸皓齿的名门闺秀，以选后的名目从中挑出一人，其它的作为妃嫔，尽数列入。有段时间，整天和道士们开的方子混在一起，企图长生。

如果汀蓝还在他身旁，枕边人早晚会被视作阻碍所在，因此还好是在一念之间，不过随手一算，就窥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