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参天大树（2 / 2）

无谓的很。

她又想到稚游，那个被自己用剑指着的男人，那般稳沉，一动不动，好像没有看住她，只是望住鼻尖。但她心里知道，对方每个动作都有看到自己。瞬间，子骏的脸也很快掠过，她不是不知道子骏对自己有些好感，还有那虚无缥缈的火神庙之约，她好像已经记不清日期。

谁会来救自己呢？在这古柏深处，参天大树都能听到她心里的叹息。本来，在师傅那里长大，有一碗饭吃，却不料自己心中有着几分出来行走的意气，只想着声名鹊起，让外界领教一下自己的身手。虽然，世间万事最多仅有一半掌握在自己手中，其它却是测无可测，有旁人不领情的，也有因缘际会，不能随心所欲的。由此可见，生而不有，为而不恃的关键所在。

她开始养神，意图静下心来，此时不能过于浮躁，只能等待天命。

片刻之后，听到前方树林的沙沙声，有人走了过来。

她屏住呼吸，不发一声，此时，哪怕问个“谁”都是多余的。终于来人走进，一缕月光照进，原来是稚游，她心中隐隐约约的哪个影子。

“是你？”她极力掩饰住内心的波动，漠然道。

“不然呢？”稚游头一次发现自己也会这么斗嘴，以前只有目不斜视，埋头读书的份。

蔓湖的心中一动，自是知道对方来意。“你不怪我？”她苦涩地说。自己以前出手不知轻重，碰到那个人时，要事后才能体会出其中的意义所在。之前在此徘徊多时，早已精疲力竭，没想到再次重逢，可见亦有定数所在。

夜色中，有人伸出手拉住她，只有下意识地接过来。她虽然喜欢这无边的夜色，却不希望身在其中，茫然无助地找着夜路。此时有人陪伴，也是好的。

稚游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半晌，他笨拙地说。

他们拘谨地并肩坐在树下，之间隔着一点距离。蔓湖本来不习惯和陌生男子相处，此时却感到莫名的熟悉，本来，稚游对她来说，全无半点陌生感。至于稚游，他找了很长时间，一时放松下来，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稳妥。

“你没有逼冯太后喝下那杯酒？”他终于想起来要问一下，不然总是想着。

“当然没有。”蔓湖看着天上的月亮，“说了你可能不信，千辛万苦地找到这里，对方却决定不离开。”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稚游用树枝在地上漫无边际地写着。“可能感到大势已去，没有办法重新来过。”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你在写什么呢？”月光照在地上，蔓湖看着那个字，不解地问。自从看到稚游，她的心里踏实很多，既没有问来意，这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也没有问归处。只要他坐在身旁，就是如此可靠，这是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外加上无处不在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