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九号直播间（1 / 2）

刘元忙到半夜，才将六十多件有漏洞的衣服修好，看时候不早了，拍掉身上的线头，站了看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就回去睡觉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刘元一大早起床，洗漱完，随便换了一套衣服，就开始打扫起办公室来。虽然之前在睡梦中打扫过，但因为回老家好几天，现在这房间里也不太干净了。

打来水，把沙发和办公桌擦了擦，又把窗台也擦干净。窗帘呢，是浅绿色的，看着还行。但很快他想到了王梅，一种耻辱的感觉涌上心头。本来是想换的，但他又不想换了，因为他要时刻看着这窗帘，让他想起那个离他而去还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他要学勾践，卧薪尝胆。

况且现在才刚开始，要花的钱的地方还很多，而且他还有很多货款没结，有几个工人的工资也没结清。能省则省。

虽然手里有三十多万，但面对几百万的债务，这三十多万就要就是杯水车薪，不够看。

可以说，直播是刘元最后的路，如果真的如父亲所言，直播能翻身，那他就真的翻身。

至于其他，刘元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他要坚定相信父亲。

把窗户都打开，让房间的空气流通一下，冷风吹进来，吹在刘元的身上，顿时精神都振了一下。

不过多久，整个办公室被打扫完，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

刘元站在窗台前看对面的工厂，对面也是一家服装厂。虽然都在艰难度日，但对面却要热闹得多。他依稀听到机器的声响，他能想象到对面的工厂有多么的热闹。

热闹是别人的，寂静才是自己的。

忙了半天，也饿了，刘元就出去买早餐，他想吃过早餐后，就去把仓库里的货再整理下，再翻翻，看看还有些什么款式的衣服。

刚到大门口，就遇到了隔壁道盛服装厂的老板老谢也出来买早餐，老谢正拿着一个包米饭吃着，并没有看到刘元。

刘元跟他打招呼，老谢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吃早餐。

‘老谢，怎么搭理人了呢？’。

“你是？”老谢看刘元很陌生，但听声音却很熟悉，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翻后还是没想得起来眼前这个白发老头是谁。

“我是刘元呀，半年不见，认不出来了？”

老谢还不知道刘元父亲死了的事情，虽然两家是紧挨着，以前也经常来往。但自从刘元的工厂出了问题后，两家已经小半年没来往了。

“刘元呀，你……”老谢见他老得这么快，说实话也是不忍心。

“我先走了，你慢慢来。”刘元见对方可怜他的眼神，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他刘元不需要别人可怜，尤其是这老谢。本来他是不想打招呼的，但都是邻居，打声招呼也没什么。

去了对面，买了一个煎饼，再加了一袋豆浆，今天的早餐就将就了。

他边吃早餐边回到厂里，吃完早餐后就开始去仓库。

九点的时候，刘元正在仓库灰头土脸地整理库存，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是钱小琴打来的。

“我在仓库呢，你到了？……我马上来……”挂断电话，刘元回到办公室去。

钱小琴看到刘元，她的反应跟别人一样，但却比别人更强烈。

钱小琴是个很善良的女人，见到他如今落魄成这样，眼圈立马就红了。

“刘老板，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两人共事多年，也算是老相识了。从刘元搬到这个工厂的第二年，钱小琴就跟着刘元，算算时间，也有十多年了。

十多年，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

可以说刘元的厂，是她看着从一个车间，扩展到两个，后来五个。现在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甚至一切都没有。

也就是说，钱小琴见证了刘元的起起落落。

钱小琴看了心里不是滋味，这倒是把刘元搞得不好意思了。

“钱姐，没什么，人嘛，总要过些坎坷，才算人生。”

见只有钱小琴一个人来，没见她女儿，他不想在这些话题上继续下去，为了岔开话题，刘元就说，“你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一听到说她女儿，钱小琴就笑了，她擦掉眼泪，也觉得不好意思。

“她呀，去辞职了。本来是要跟我一起来的，昨天不是把活给做坏了嘛，那边的组长说让她修好了才能离开，否则就扣工资，所以现在还在回修。”

“梁熙没跟你一个厂？”

“没有，她不愿意跟着我，说我老是管她。”钱小琴想了想，还是问道，“小刘，你前妻找到了吗？”

本来她是不想问的，但经不住自己那强烈好奇心的驱使。

“没找到，我也不想找了。跑就跑了，跑了还好，现在一个人轻松了许多。”虽然这么说，但刘元还是有点讨厌钱小琴，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已经把话都岔开了，又让她给掰回来了。

“那你应该报警呀，就算人找不到，这房子得拿回来呀？”

“拿不回来了，那房子买的时候就是写的她的名字。”

说到这里，钱小琴沉默了，心里虽然同情刘元，但也暗暗地骂他一句“活该”了。

当初赵梦雪多好，他却为了一个王梅硬是把那么好的一个女人赶走了。

“我那糟心事儿就不说了，梁熙什么时候来？”

“她下午来，她跟我说了，因为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以为你忙没听见，她也走不开，就让我来拿工资的时候跟你说说。”

“行，那先把你的工资结了。”刘元去转到办公桌后面，从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工资条。

之前都是直接打在工资卡里，但钱小琴一直拿现金，按照她说的话，说是喜欢数钱的感觉。只有看到现金，才觉得上班有奔头。

查看了一下工资，刘元忽然想到，让钱小琴留下帮忙维修一下衣服，到时候一起结，但他也不知道她走不走得了。

“钱姐，你到现在的厂多久了？”

“已经一个多月了，怎么，你也想去呀？“钱小琴开玩笑说。

“没有，我仓库里不是有之前退回的货嘛，但昨天晚上我翻了下，里面好多都做得不合格。很多不是缝子没对上，就是有漏洞，你技术好，能不能在我这儿帮着回修一下？”

“这个不好办了，我现在在那边当组长，组上的事情也不少……你还是找别人吧？”

“我也想找别人，但我怕其他人的技术不过关呀，要不你给推荐推荐，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钱小琴想了想，“这找人回修得技术好，不能马虎，不过你出多少钱？”

她人是有，但现在的技术工工资可不低，一般来说帮忙回修，一天的工资不能低于三百五十块钱。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但最好不能要得太高。”刘元有些心虚地说。

“这样呀，我想想……唉，有了，你怎么不让林兰兰来呢？”

“林兰兰？我不孰呀。”

“就是那个，她老公不是去年杀人坐牢的那个？”

“她呀，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她的电话呀，你有吗？”

“我有，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