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凉山之下（1 / 2）

霁雪纷纷何所飞，长恨一别失我陪。①

借问君心何处觅，刀光一闭我心飞。

…………

大靖帝国天慕十九年冬，刀背崖下了一场雨。

凉山之巅，风浪狂涌，在这云雾缭绕的夜晚，一名二十余岁披发男子舞动长刀，引得满地雪花自下而上飞舞起来，挥刀之处，似道道流光闪过，刀锋所向，将那些纷纷扰扰缠缠绵绵的雪花层层剥离，刺破那层冰甲，刺穿那颗冰心，继而贯穿整个雪花，使得冰晶飞溅，随后击中不远处银装素裹的松柏，刹那间枝叶悸动，又落下团团雪绒，而未等其下落，却又被另一道刀锋所破，使得雪团破碎，化作纷纷飘雪，缓缓落下，刚接触地面便飞快地与周围的雪融为一体，仿佛生怕自己会被眼前的这个疯子再砍一刀。

此男子所舞之刀乃是一柄笔直的长刀，手柄处缠绕着血红色的花纹，整个刀身笔直，没有一丝弧度，刀背处刻着细小的符号，没有人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

这名男子停了下来，将银色的长刀收入刀鞘之中，当最后一丝银光消失之时，周围的一切景物也随之暗淡了下来，这时候天上的月亮才露出了它所本该拥有的皎洁。

男子望着天上的月亮，长叹一声道：“醉在山林，笑得疯癫，一曲长歌倾诉江湖苦，来时锋芒，去时从容，人生不过如此，自古谁能真的放手，罢了罢了。”

男子将长刀举起，轻轻用手抚摸这把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朋友，随后说道：“长恨，怪我来不及厚葬你，就暂且以这山谷中千年霜雪为你的刀冢，来世我们在做朋友吧。”

随后纵身一跃，将此长刀一掌推下这万丈深的悬崖，自己也随风而去。

……

多年之后。

且说在凉山下有一个小镇，叫做龚淩镇，此时正值夏秋之交，天气倒也是褪去了一丝炎热，小镇各处的人们，也都耐不住寂寞，纷纷出门，或是上街逛市，又或是游山玩水。

龚淩镇属于中大洲靖国的一个小镇，镇子依山傍水，可谓是世外桃源，远离纷争，既有着青山绿水，也有着良田稻谷，数百年来自给自足，村民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天上的厚云从不远处飘了过来，大山里的云朵总是运动的很快，大片的白色棉被将太阳整个遮在了后面，但山里的太阳太烈，纵是如此，也掩不住有大束的红色的光芒从云朵的边缘透了出来，就像是裁缝铺子的工匠用数十年的巧手绣了一道金边。阵阵风儿从山上刮了过来，穿过了地面上的条条古道，涓涓小溪。

在一条小溪边，有几个花朵般的少女坐在一艘小船上，她们看起来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个子高一点的女孩在划桨，而其他的女孩有的手中拿着鲜花，有的在船上嬉笑打闹，还有的在唱着歌儿，总而言之，大家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小溪边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伯伯正在聚精会神地垂钓，那老伯满脸皱纹，年纪约莫七八十岁，在这样温暖的天气下却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

一个小姑娘见状不禁地说道：“喂，你们快看呀，那个老头儿好怪异，在这样的天气下穿着棉袄，你们说他热不热呀？”

那名划桨的姑娘连忙说道：“嘘，妹妹你小点声，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他听了会不高兴的，兴许还会打你屁股呢。”

那个小姑娘说道：“哈哈，那才好玩呢，我倒要看看这老伯伯能不能追上我们的船。”

说完她便将口袋中的果子掏出向着老伯伯扔去，那果子本是她的母亲留给她中午吃的，此时却被扔了出去，这也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睁睁地看着那颗青色的果子划过天空，向着老伯伯飞去。

只听得“扑通”一声，果子掉在了水中，水花溅了老伯伯一身。

那老伯伯惊呼一声，抬头一看，骂道：“哪里来的臭丫头，惊走了我的鱼儿，这……这好不容易要上钩的！”

原来这老伯喜爱垂钓，可却本事不到家，屡屡失手，恐怕这只是他潜意识里给自己钓不上鱼找了个说辞罢了。

那小姑娘却笑道：“来呀来呀，怪老头，有本事就来追我们。”

而她身旁的姑娘们则纷纷劝阻她不要这么说，划桨的那个女孩也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船桨前去制止她，可是既然话一说出口哪里有收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