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一日,捡了个村长(1 / 2)

临安城。

残破城楼下,城门官与贱民起了争执。

每隔三日,附近村子的人便会涌入临安城,兜售各式各样的土产品。

此时城门外,聚集了大量赶集的人。

只听城门官趾高气扬的道:“你们这些乡下贱民,别废话。交得起进城费就进,交不起就滚蛋。”

一头发花白的老者,挑着两框桃子,本打算赶个早集,售卖果蔬,不成想,误了时辰,此时烈日当空,尚未入得城门。

老者乞求道:“大人,您行行好,这些桃子本就不值钱。入城费一涨再涨,实在是负担不起。”

城门官一脸不耐烦,伸手将老者推倒在地,恶狠狠的道:“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再啰嗦,定将你打个半死。”

老者一时站不起,瘫坐在地上,篮筐擦破了头皮,深红色的血液缓缓溢出。

城门官本欲暴打老者,杀鸡儆猴,震慑乡下贱民。

人群中,冲出一年轻人,横身拦在城门官身前。

“你动我一下试试?”林一凡恶狠狠的怒视城门官,溢出一股来自山林的野性不羁。像极了饿了三天三夜的饿狼,贪婪的审视猎物。

城门官定睛一看。

林一凡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一身短打粗布衣,丝毫无法掩饰他那隆起的肌肉,想必潜藏着惊人的力量。

再看,

一双择人而食的贪婪目光,像是索命的阎王盯上了他。

城门官顿感脖子一寒,撇见林一凡腰间柴刀上那一抹寒光,止不住倒退三步。声音弱了七分,诺诺的道:“你要干什么?请让开,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

林一凡冷眼一瞪,平生最是看不起这种欺软怕硬的看门狗。

老者挣扎着站起来,急忙拦住林一凡,低声劝道:“不碍事,不碍事,年轻人不要冲动,民不与官斗,吃亏的永远是我们。”

林一凡冷眼一收,深吸了一口气,澎湃的心情平复了些许,道:“大爷,您没事吧?您都这个年纪了,还奔波忙碌?”

老者心情低落道:“世事维艰,为了讨生活,已顾不上那么许多。小哥您贵姓?”

“林一凡。”林一凡大大咧咧道:“又涨入城费了?我记得这个月都涨过两次了。”

月初以前,入城费收取两铜币,连涨两次后,是六铜币。

“涨了,一下子涨到十铜币。唉,难啊……”老者说得相当苦涩。

林一凡瞄了一眼老者两框桃子,品质不佳,顶多一铜币一斤。眼下又错过了早市,半铜钱一斤都有些难售。

两框水果尚且不足三十斤。

林一凡怒从心头起,就没见过这么黑的。难怪老者不愿交入城费。目光一凝,闪过一道冷光。

“老子恨不得化身百丈巨人,一脚将城门踢飞三千里外!”林一凡愤愤的想到。

城门官自恼羞成怒。

想他堂堂一名城门官,大庭广众之下,竟被山野村夫吓退。越想越是怒从胆边起。

一招手,将两名守卫唤到身前,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气势。

“大胆贱民!”城门官呵斥道:“敢在临安城持械行凶。给我往死里打!”

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林一凡楞了一下。但见,手持长枪的守卫攻了过来。

林一凡这才反应过来,持械行凶的贱民,说的是他,将要被活活打死的,也是他。

“你他妈满嘴喷化肥的看门狗。”林一凡怒骂一声,气势一变,像极了一头择人而食的恶虎。

两个守卫被气势所摄,手上的长枪慢了三分。

林一凡左右开弓,一手抓住一支枪杆,抬腿两脚,将守卫踢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长年累月与山川猛兽搏斗,林一凡的力量之大,可想而知。

万幸,林一凡并未下死手,仅三分脚力,已将守卫踢飞,倒地不起。

城门官一愣神,回过神后,衣领已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掌拽住。

啪啪!!!

林一凡抬手就是两巴掌。

“让你这张臭嘴满嘴喷化肥!我让你喷,我让你再喷!”

林一凡打得爽了。

却不知,惹下了大祸。

城门税务官一职,哪怕是在这种穷乡僻壤,也是相当抢手的职位。毕竟,谁也不知道一天出入城门有多少人,可操作贪污空间,相当之大。

工作清闲,油水十足的肥差。

林一凡的大巴掌,打在城门官的脸上,也落在城门官身后的势力身上。

林一凡将眼泪鼻涕水往外冒的城门官丢到城脚下。义正严词道:“为官一任,定当尽心尽职,像你这种狗官,我见一个打一个。若是下次再让我碰见你欺压乡里。定斩不赦。”

周围的人,喝彩连连,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

林一凡搀扶着老人道:“老人家,我这一闹,怕是要连累你了。我陪你速速离开,以免被报复。”

老者一把岁数,见过大世面,连连点头称是。

林一凡挑起老者的水果。取了落在一旁的麻袋。径直离开临安城。

过了半响,城门官方才反应过来,用高亢尖锐的嗓音咆哮道:“贱民,贱民,马上通缉张一凡这个邪恶的贱民!”

老者将林一凡迎回了家。

离城三十里,桃源村。

十年前,一股流寇在桃源村烧杀抢掠,青壮男子,多半被杀,仅剩的男丁,经此一劫,全部外逃,少有回到桃源村。

原本,漫山遍野的桃树,已被野草灌木覆盖,成了荒芜之地。

加之,凶禽猛兽时有出没。

听说,三个月前,还有人被老虎袭击,身体只剩下一堆骨头架子。

自此,桃源村更加人迹罕见。

“老人家,”林一凡道:“不如,搬到其他村子,以免日夜担惊受怕。”

老者道:“人总是要死的,落叶归根,我的根就在桃源村。我哪里都不想去。”

几番交谈,走走停停,天色渐暗,桃源村的轮廓隐约可见。

老者本名姓桃,名渊之,据说还是桃源村上一任村长。后来,将村长之位传给了儿子,结果儿子在十年前被流寇杀死。

至此,桃源村村民死的死,逃得逃,再也没有人继承村长。

桃源村的轮毂渐渐显现。

破败不堪的房屋被野草疯狂吞噬,仅可见半片屋顶。道路绝迹,看不出居住的痕迹。

于荒草之间,寻得一条小道,几经摸索,得见桃渊之居住的房子。

厨房早已垮塌,仅剩主屋尚且能遮风挡雨,侧卧则处于随时崩溃的边缘。

老者架起了火堆,用一只半破不碎的瓦罐烧起水来。

林一凡稳稳的将肩上的担子落地,道:“桃村长,您先休息,烧火做饭,交给我就行。”

解开麻袋,取出几样野货,野鸡,兔子,都是鲜活之物。

活野味,才能买的上价格。一只野兔的价格比两框桃子还值钱。

林一凡烧水做饭,废了一番功夫,野鸡野兔成了美味佳肴。

桃渊之品尝着难得的野味,不由得泪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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