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故乡（6）41（2 / 2）

艾德薇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只是不经意地揭过这个话题：“今早通讯恢复后，我联系了父亲。”

多半会让少年感到些许膈应。但相比近在咫尺的糟心事，以及那些不适合在这展开的日常闲谈，这姑且算是合适的话题。

“萨纳斯·弗斯特说什么？”不出所料的阴阳怪气。早有预料的艾德薇也并未出言指责，父子微妙的关系持续已久，早不是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话语能改变的。

“他跟舰长打过了招呼，确保非必要情况下不会让你出击……”

“这话就跟没说一样。”艾克索不快地出言打断，“现在这艘船上起码有四成的人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如果我不能用高达击溃敌人，我毫不怀疑他们会将所有恶意的念想付诸实际。”

撇了撇嘴，他钻进驾驶舱，抓起座椅后的金属环，戴在头上。

“只要有姐姐的高达，我就有力量。”艾克索边说着，打开了驾驶系统界面，“力量意味着价值，做任何事都会被接受原谅啊！妈妈曾经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嘿嘻嘻嘻……所以说，只要保住他们的性命，再去面对他们，就可以随便痛殴那些罔顾是非的家伙了啊！”

看着弟弟脸上灿烂的笑容，艾德薇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无意识的，她攥紧了口袋里的小铁盒，又缓缓松开，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就见她忽的伸出左手，以迅雷之势夺下了艾克索头戴的金属环，另一只手顺势挥出，化为一记响亮的耳光，砸在艾克索脸上。

“你打我！”

“你刚刚在说什么？”

看着少年的神情由错愕逐渐变得困惑，艾德薇悬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下来。

半晌，艾克索眨了眨眼睛，沉吟道：“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是我多嘴害你分神了。”艾德薇歉意地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现在，闭上眼睛，深呼吸，放空大脑，什么都不要想。”

半边红着脸的艾克索乖巧地照做。在确认他呼吸恢复平稳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将金属环戴回艾克索头上。

在发现那个藏在驾驶座下的装置后，她本不想让艾克索再参与进伊卡洛斯的解析中。然而，不管尝试几次，她始终不能通过这个金属环与系统达成链接，只得作罢。

“调出驾驶舱底部箱形组件的信息，直接打在全景显示屏上。”艾德薇指示道。

艾克索照做，一个写满鬼画符的独立界面当即在驾驶舱的显示屏中显现。

“唔姆，稍等一下……”

意念一动，所有鬼画符当即化为了可理解的通用语。通过精神链接，立刻将未曾见过的语言译作可供理解的内容，不得不说，是件了不起的创造。

“教导电脑？”快速浏览了个大概，艾德薇确信，自己发现了罪魁祸首，“看来没错，这就是洗脑装置。”

“也就是……一直在诱导我情绪变化的东西？”文档中海量的专业术语只让艾克索感到头大，从字里行间，他只能勉强理解一些皮毛。

科技达成的理解终究还是有其极限。这些知识很顺滑地从脑沟间溜走了。

“不仅限于物理链接，驾驶员只要靠近教导电脑，就会开始接受低频精神波催眠。最终的目标是……人格覆写？”艾德薇的神色前所未见的严肃，“但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它描绘的，让人性情大变的效果似乎并没有完全作用于艾克索身上。至少，她刚与艾克索重逢时的对谈还是一切正常，直到话题开始引向让他不快的事物。

那么，是天生体质，还是有什么东西保护了他吗？

“好，这样就够了。”艾德薇悄然收起了自己的困惑，一边将金属环从艾克索头上取下，“平常你还是少接触它。虽然教授给了我一些药，但你也听到了，它不能保证奏效。”

想起驾驶时那种异物侵入精神的强烈违和感，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但，真的没关系吗？”

“你只要靠近就会遭遇精神影响。”艾德薇搓了搓少年的脑袋，“既然知道了这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久待。”

注意到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她又适时补了一句：“放心好了，等我把这东西处理掉，我们的解析就可以继续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去找你帮忙的。”

少年应了一声，便从驾驶舱中钻出，回到作业平台上。

“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瞅准空档，艾克索又纵身从平台上翻下，双脚在护栏上用力一蹬，直冲格纳库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