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上掉下个好东西1（2 / 2）
柯大宝听完也不反驳，闷头喝酒吃肉，似是认同儿子的话。
“不过我估计这徐国怕是要完了。”
“啥？”柯大宝瞪大了眼睛。
“你跟耗子似的躲洞里，没见着这几天的天气。万里无云！听说北方的矩国、冶国的都突然封闭国门，不与徐国交易金属铁器了。”
这是个大问题，柯大宝虽说平时显得有点憨，也立马明白了柯勇的意思。周边几国冶金、制器行业当属矩、冶两国最为发达，而徐国向来是依仗得天独厚的条件发展农副业，民以食为天，渐渐发展成了商业大国。矩、冶两国发达的冶金业向来是全年运作不休，所以地处南方地势低洼地区的徐国很难得有好天气。
“那也是那几个国家有问题，跟咱们徐国有什么关系？”
“城内正在借剿匪之名搜刮铁器、财产，有些富贾也已打包家当做好逃离的准备了，不过都被暗中控制起来了，卫兵衙役都被要求配合军队驻扎在校场随时听命，工部前些日子召集了很多工匠苦夫，没人知道现在干嘛去了。
“你知道的，我有好多小鸟。”柯勇一口气说完，顺带还回答了柯大宝尚未来及提出的问题。
“下面的人也被抓了七七八八了，不过咱自己的好手们都还没折。待会我让奉庆带两个人去农户家里再收些粮回来，城里打探的事儿奉文一直在干，你就别去掺和了。”
柯大宝到底还是关心自己的便宜儿子，听说城里危险便不想柯勇再去。但柯勇打小就勇，名字还是柯大宝自己给取的，当即便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这趟回来还得跟你商量件事儿，待会儿我得去把城里的小鸟们接过来，你多准备些粮。”
“怎么着，咱们家的传统就必须是捡小乞丐是吧？这会儿咱们自己照应不全，你还给我拉一群吃白食的来？”
“行吧，那不商量了，现在是通知你，你先去买粮吧，明儿个我再去接人。”柯勇很是无所谓柯大宝的态度，因为那永远是表面的态度。说完把今天的收成丢给柯大宝，就回去休息，准备隔天一早进城把菜包、小不点儿、大黄这几个没家的乞儿先接过来。
5月28日晚，十二点。
整个徐国，被从黑夜中叫醒。
天空惶惶如白昼，一个散发刺目光芒火球带着呼啸之声，朝着符离城缓缓下落。之所以说它是缓缓下落，是因为肉眼完全无法分辨它距离多远，速度多快，只眼见着它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呼啸之声逐渐从沉闷变得刺耳。
柯勇站在旻山崖边，与十数个鹞帮的成员一同，被如此宏伟的天象震惊地呼吸停滞，常人面对如此伟力，已经无法考虑包括生死在内的任何问题。
柯勇第一个从这种状态中清醒过来，眼尖地发现除了巨大火球之外，还有很多不易察觉的小火球，当先的那些已经接近符离城。正当鹞帮成员逐渐清醒、大喊着赶紧回主墓室避难的时候，柯勇想到了几个孤儿，没多想转身就往符离城的方向跑，柯大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柯勇，大声喝道：“回去！”
柯勇也一反常态地站住了。此刻父子二人都明白对方想的是什么。
柯老鬼平日里处事风格对柯勇影响很深，对待贫农苦户或是流浪乞儿都尽力照拂；柯大宝这个便宜老子，就算是时常唱反调，也都是图个嘴上痛快，虽谈不上助人为“乐”，但干起来也很积极。
正当这片刻犹豫工夫，“嘭”地一声巨响，一个火球砸在了破庙上，把本就荒废破败的庙宇整个轰得散架，四散飞溅着是无数火星、木头和砖块，惊得在场众人皆是抱头鼠窜。
眼见身边伙计都已有性命之虞，柯勇便不再考虑其他，随老爹检查了各个成员，发现只有少数几个跑得快的兄弟略有擦伤烫伤，便赶紧安排大家返回墓室。
好巧不巧的是，那个掉落火球的主体破坏了盗洞的洞口。鹞帮帮众观察片刻，确认没有危险便围了上去，发现降温之后的天外来物，总体呈一个蛋型，周身遍布坑洼，擦去表面的焦黑，内里呈现的是银白金属光泽。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这个蛋滚了一圈儿露出洞口。只见这蛋的另一边却有一个已经敞开的门，内里空荡的空间不算宽敞，但大概足够容纳一个人。
众人来不及多想多看，正准备赶紧钻入洞口的避祸，不料异变突生！
柯勇只听到头顶突然传来了叫喊声：“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仔细，就见天上斜飞着掉下来一人砸在他面前十余米，“噗”地弹起后将他砸倒在地，抱在一起滚了老远，两人被“飞人”掉落时带来的奇怪绳索缠绕在一起，双双晕厥。
柯大宝见此情景，急忙领着众人将把“飞人”与柯勇缠绕在一起的打结绳索割开，查探伤势，发现柯勇的身体各处都有着明显的磕碰伤，加上严重的冲击，判断他避免不了断筋折骨，好在没见着有过于严重的外伤，昏迷之后呼吸还算平稳；而旁边天上掉落的人伤势则极为严重，头破血流已是看不清面目，周身骨断筋折、皮肤焦黑，四肢上下都是刺透皮肉的骨头茬子，眼见着就活不成了。
柯大宝看这小子生死不明，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出来看这个热闹。他一个莽夫看完另一人的伤势之后，顿觉自己没有光靠外表判断伤势的自信，好在柯老鬼走的时候留下了脾气古怪的游医老张头，他得赶紧把柯勇送过去。
墓室内，老张头听说伤的是空空儿，立马收起了平日里古怪脾气，拿上自己的落了灰的家伙事儿赶忙到了柯勇的石床旁，默不作语地查探着柯勇的伤势，先摸脉象，又看筋骨。一双起皱老手将柯勇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查的很是细致，但眼见着老张头面色逐渐阴沉，柯大宝的逐渐慌张，着急询问道：“老张头，怎...怎么了？你说话啊！”
老张头倏地起身，额头青筋暴露，不知哪来的力气，揪着柯大宝的衣领一把将他提起，怒骂道：“柯大宝你该死！柯老鬼怎么就选了你这么个东西？那么多人求之不得的东西说给你就给你，唯独就要求你保住空儿，你！”
柯大宝此刻正是六神无主之际，并没有发现老张头身体上以及话语里出现的诡异情况，只听着这话，像是在说柯勇这小子情况不妙，顿时浑身塌软下来，挂在老张头的手上，颤抖着问道：“还有救的对不对？张爷你肯定也不是普通人，还有救的对不对？”
老张头甩手将柯大宝丢出老远，咬着牙道：“我能救下他的命，他死不了。”
说完又突然转头看向柯大宝：“死不了，但是废了。他的椎骨断了，人已经没用了。你想想怎么跟柯老鬼交代吧。”
随即头也不回地向自己墓室走去，边走边掏出了个奇怪的小球，满脸复杂的神情。思索片刻，他突然停下脚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手上略一用力，小球唧唧响了两声便整个碎成粉末，隐约间变成一道流光向外飘去。
老张头看着飘远的流光，先前痛骂柯大宝时的气势不复存在，身形委顿，恢复了一个年迈老人该有的形象，喃喃念到：“是福是祸...奉老鬼你还是算岔了啊...”
柯大宝蹲在床边，懊悔自责后只有无力感。就个人能力而言，他足以胜任这个帮主，毕竟自他接手之后完全确定鹞帮不过也就是个聚集底层人、从事下九流的组织，作为帮主他只需要用自己最擅长的武力威慑内外。但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的老子和儿子为什么都那么优秀，偏偏中间夹了自己这么个废物。柯老鬼对他倒也像是亲儿子，接任帮主之前帮中事务处理也都十分妥当，看似从未有过当下这种紧张时刻，这也造就了他无需高瞻远瞩的性格。
旁边的奉家两兄弟想法也跟柯大宝类似，毕竟他们的老爹奉老鬼也跟着柯老鬼一起消失了。奉老鬼生前嗜酒如命，常常醉酒后与年幼的两个儿子吹嘘自己在内的三个老爷子年轻时多么牛逼威武，清醒之后却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只是刚见了老张头那枯瘦柴干竟诡异地力大无穷，浑身气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不禁开始猜测几个老人的真实身份。
“这事情不是你们的错，你们无需自责。”
正当众人沉默自责时，甬道里传来清雅女声，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越来越近，一个头戴白纱斗笠、身穿朴素白袍，身材曼妙的女性身影出现在火炬光照之下，负手而立。无论声音还是身形，这个女人都算得上年轻，但姿势却显得特别老气。
“乐姨！”
三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句，就连柯大宝都站了起来，赶忙跑过去，拉过女人胳膊激动地问：“乐姨，柯老鬼呢？快看看小勇，快点...”
“我已经看过了。”女人言语毫无波澜，面纱下的脸上，实际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神情。说完一甩手，柯大宝又一次被甩飞了出去，嘭地一声撞在了墙上。
“不要随便碰我，这个规矩，打你们穿尿布起就教过你们。”乐姨说完，也不管其余人什么想法，走到柯勇的石床边，背对众人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随后便向着主墓室方向漫步而去。
“这里不需要留人，你们过来。”乐姨脚步不停，语气不变：“有些事情，得提前跟你们交代一下。”
众人猜想到乐姨应该是给柯勇用了药，当下听话地动作起来。柯大宝爬起来多看了两眼柯勇，想了想又给他披了件薄衫，这才跟着一起离开这间墓室。
墓门关闭之后，柯勇的手腕上突然多了一个像是液体一样流动着的奇怪的手镯，手镯上流淌着许多模糊不清的蝌蚪样发光文字，转了几圈便渗透进皮肤，变成了一圈奇怪文身。
昏迷中的柯勇脑海响起了一连串的少女声音：“哈喽哈喽，你好啊，第1000号穿越者，我是你的穿越向导卡利恰利哟～第1000号呀你中奖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