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50(1 / 2)

  姜近问教母头绳的故事,教母闪烁其词。毕竟只是陌生人。

  眼见气氛沉默,教母礼尚往来,把视线掷去姜近膝上的书,询问:“那……你读的是什么书?”

  姜近回答:“一本很痛苦的书。”

  痛苦……的书?教母不解。

  好奇心驱使下,教母拿起长椅上剥下的书封,细细读出书籍腰封上的简介。

  这大概是一本回忆录,一个女孩写下自己的故事。童年遭遇侵犯,家长不作为,世俗劝她嫁给强·奸犯。她在这样痛苦的世界里反复解离,用药物持续生命,写下这本书后,最终精神崩溃,至于死亡。

  “书中语句,字字泣血,是难得一见的真情实感的好书。”

  教母有些犹疑地读出腰封上的文学评论。

  姜近说:“一个人的沉沦与死亡,成了一本被反复阅读又反复夸赞的书,这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教母摇了头,不太明白。

  姜近没有解释,只再说:“更痛苦的是,这些文字最终只是复刻了那些痛苦,却并不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教母的心也在犹豫。

  “……该怎么做?”她重复地喃喃,“主总是让我们忘怀,或让我们把仇恨交给上帝。”

  姜近的视线离开书本,望向教堂。“那就舍弃主,拥抱自我。”

  “我相信,圣母玛利亚会原谅我们的。”

  ——这一段迷离的情节,周思游却莫名地很喜欢。

  有关那句“复刻痛苦,却不告诉我该怎么做”。

  她记得导演手记上有写,一部作品,应当传达价值观念。

  让有相同经历的人感同身受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要告诉她们该怎么做:这么做的好处、弊端是什么,不这么做又会如何。

  诚然,并非所有人都有理想的状态和理想的条件,但作品总要给出一个积极向上的结果。反抗不一定都能成功;人物可以失败,但作品一定不能歌颂失败。

  可惜自救的议题,忍耐、宽容、自我和解,总是占了大多数纸张。

  一个价值观能大行其道,背后一定有原因。也许时运不济,也许力不从心。

  又或许。

  “主”并不希望谁的反抗。比起个体的超脱,“主”更爱和谐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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