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 2)

季淮阳在来的路上,咨询了法律顾问,无论花多少钱,一定要保住邓重的性命。没料到,这里连个多余的人都没有,大概是家属带着伤患去医院了。

他蹲下身,推了推地上的邓重,带着隐隐的怒气,唤道:“邓重?”

邓重缓缓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坐起身一言不发。

季淮阳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你今天怎么回事?”

“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季淮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关在铁笼子里囚禁起来,让他再也不能犯错。

邓重不像往常那样谨小慎微,甚至都不搭理他。拂开他的手站起身,乖乖地回到了屋里。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应该要接受责备和处罚,内心的狂躁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回想起刚刚的行为,确实很危险。

他板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低着眉眼,问:“那个人死了吗?”

“你最好祈祷他平安无事,还胸怀宽广。”季淮阳冷冷地吐了一句话。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管别人的事。”

“不知道对方要什么条件,才愿意和解。”季淮阳低头嗫嚅,手指一下下敲着沙发的扶手,透出了他心中的不安。

“大不了以命抵命。”邓重盯着自己手上干枯的血迹,开始自暴自弃。

季淮阳疲惫地倚靠在沙发上,冷笑道:“你觉得自己很酷?”

其实,就算邻居被邓重出手弄死了,除了赔点钱,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他就是心悸,就是不想邓重出事。

邓重脖子后面火辣辣的痛,他忍不住用手摸,痛得龇牙咧嘴。

季淮阳听到了他的呼痛声,沉声道:“侧过身来。”

邓重乖乖地侧过身子让他检查。

他脖子后有一个硬块,中间皮开肉绽,从里面透出焦黑,像被塞了一个炮仗,炸过之后的状态,看得季淮阳颈后一凉。

“这么严重,我带你去医院。”季淮阳有些担忧。

“我不去。”邓重拒绝的干脆利落。他不喜欢医院,更何况上次经历了那么痛苦的事,现在听到医院两个字就难受。

“你不想活了吗?”

邓重捂住自己的后颈,说:“过几天就好了。”

“不行,赶紧跟我去医院。”季淮阳站起身拿出不可反驳的气势。

邓重心中被熄灭的怒气,又在往上窜着火苗,他站起身,冲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季淮阳仰头望天。

呵,居然有人敢跟他甩脸子。

他是疯了,要为一个变异人担心?既然他不听话,那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季淮阳摔上门出去了。他在车库,换了一辆车,在后备箱发现了一瓶药。

那是,上次带邓重做手术后医生开的药。他后来放在后备箱,居然忘了。一次也没有帮邓重涂过。

深深的自责爬上了他的心头,这让他烦闷不堪。他抽出一支烟靠在车门上,郁闷地吞云吐雾。

想到刚刚邓重给他甩脸子,他又拉不下脸去找他;但他就这样拂袖离去,不管他,也让自己非常不爽。

在车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季淮阳才扯过药,进屋去找邓重。

邓重侧躺在床上,脸对着全景落地窗,只留下一个蜷缩着的背影。季淮阳坐到他床边,把药摆在床头柜上。

邓重听到声响转过脸来,警惕地盯着他。

“你又不愿意去医院,我好歹给你涂点药。”季淮阳瞪了他一眼。

邓重乖乖地趴在床上。

季淮阳葱白的手指拧开瓶盖,用棉签沾了药,轻轻地给他的伤口消毒。

邓重紧紧闭着眼,一直捏着拳,咬着牙忍耐着没有发出声音来,但他背后的肌肉紧绷,想必是真的很疼。

季淮阳发现,硬块本来的颜色是红色的。可能上次忘记涂药,发炎了。

他平时工作忙,和邓重有时一天才打一次照面,他又长得高,自己没注意他颈后的情况。

季淮阳心中腾升起一股愧疚,挤上了药膏,手轻柔地在他脖颈后的肿块边,慢慢揉开。

“你之前就发炎了,怎么也不跟我说?”季淮阳是想关心他,但他一开口就像在责备。

他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他甚至不确定和邓重是不是在道别,所以想尽量的对他好一点。

邓重翻过身,侧躺在床上面对着季淮阳。

季淮阳微微低着头,光线打在他脸上,将他的脸衬得白净无瑕,脸上的忧郁,冲淡了平日的傲气。

季淮阳的手还绕到他后颈上轻按。细腻轻柔,像在他心巴上一点一点揉搓。

邓重的痛感渐渐在消失。

但他平静下来的心情,渐渐又开始狂躁,烦闷。心底里像有一头猛兽要冲出来。

他忍耐着,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无法控制。

季淮阳以为他是伤口疼痛难忍,动作又放缓了些,凑到他跟前问:“还是很疼?”

看着眼前一张一合的红唇,邓重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他上次说,没关系,只是不习惯。那就多来几次,让他习惯吧!

邓重一把抓住季淮阳的手腕,把他扯到自己面前紧紧抱住。

他终于做了自己一直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情,正大光明的把季淮阳搂在自己怀里。

邓重呼吸沉重,把头埋在他的颈间,疯狂嗅着他颈间淡淡的清香。像贪婪的猛兽,正在享受自己的猎物。

第13章 金屋藏狼狗

季淮阳被他莽撞的行为惊到了,一掌抵在他额头上,使劲向后推,厌恶地问:“你做什么?”

邓重也不说话,就抱着他不撒手,把他按在自己胸前。

季淮阳来火了,对着他的背狠捶了两下,然后又踹了他一脚。邓重这才松了手,随着被他踹开的姿势,侧身瘫在床上,缩着四肢,不再动弹。

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也像是被打后的伤心委屈,更像是希望落空后的沮丧和绝望。

季淮阳神色凝重的盯着他,怀疑刚刚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王指导的电话。

“喂,王指导。”

“季队,青澜湾小区有人报案,江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死法和我们在查的案子相同,其他队正在赶过去,你直接过去现场。”

季淮阳听到那边的鸣笛声,神经又紧绷了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没工夫再琢磨邓重的心思,和他叮嘱了几句就出门了。

江边的草丛被警戒线封锁,WRO专用车停在大堤上,红蓝警灯闪烁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吃瓜群众,在警戒线外探头探脑。

草丛里供路人休息的长椅上,用石灰粉画了一个圈,上面是一个人侧躺着的形状。

和第一个死者一样,侧着身子,面对着椅背。

季淮阳拿着手电筒,戴着白手套,蹲下身在草丛里翻找。

他旁边的毛宇,不满地嘀咕着:“tnnd,毛都没留一根。难道是自己睡着被晒干的?这大晚上的也没太阳呀……”

为什么一定要是长椅上呢?

季淮阳看了一眼两张紧紧挨着的长椅,发出了深思。

两个犯罪现场,共同点就是长椅,而且是两张椅子隔得很近的长椅。这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季淮阳弓身在另外一张长椅上仔细的查找,发现了一根偏黄的黑发夹在椅缝里。

他把这根头发拿出来,装入了证物袋。

“哟,你居然还找到一根毛。”毛宇用手电筒在他透明的证物袋上晃。

“收队,回家看监控。”季淮阳直起身对大家招了招手。

江边来来往往散步的人多,只有在关键的道路口才有监控。从监控查找,犹如大海捞针。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