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情难过,矛盾又迷茫。92(1 / 2)

八月会过后,一切与往日无丝毫不同,宫人们依旧行色匆匆,打理宫廷要务,宫中内院也无任何波澜变况,似应了闵生的“健安”一说——和谐安宁,无风无浪。

可慢慢的无浪的水变得清澈见底,一些光怪陆离的东西也逐渐浮现水面,着实让人心寒,水清了,原来也只是表面想象,水浊了,也是表面想象,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尸骸葬于水中,等着的也是虎视眈眈的鱼群。

直到一具完整的尸骸消失在人世间,也就渐渐的懂得了许多以前不懂得的道理,过于的依赖其实也是一种痛苦,再泪喷涌而下时,也就明白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一黄衣女宫刚行至御膳房右廊侧门,就瞧见令妃身边的红人李嬷嬷,知晓此人心高气傲,咄咄逼人,急忙立身行礼,道:“李嬷嬷好。”

李嬷嬷漫不经心的理着衣袖,摆着高管的架子,许久才意识女宫存在般的道:“你是钟贵人身边的女婢吧?唤平儿是吧?”

女宫微微一愣,甚是不解,却也无奈,不敢过问缘由,担心祸从口出,应声道:“是。”

李嬷嬷虽对钟贵人的贴身女宫不屑一顾,却也放低了身段,和声道:“你是来为你家娘娘取米粥?”

“是。”女宫低首作答道,不明白李嬷嬷一直追问这些有何深意,清晨来御膳房取米粥,对女宫来说是一件平常无奇的事。

李嬷嬷心满意足后,才直奔主题道:“既然如此,那么就稍微麻烦你多跑一趟,也为令妃娘娘送一份米粥,映月宫离凝香宫也不远,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吧?”

两宫之间确实不算太远,女宫还是有些心忧的回了一字,道:“是。”

“也别说我依仗令妃娘娘的势利,欺负了你,只是刚刚被洒了些油水,脏了衣物,急需换洗,但待慢了令妃娘娘也不好,所有才出此下策,否则,这样的美差,你求都求不来。”李嬷嬷冷眼相待道,擦了擦弄脏的衣袖。

女宫低声下气道:“不敢多想,也多谢李嬷嬷美意,给小人一个机会。”

“哼,像你们这样的人,给你们百八十个机会也抓不起。”李嬷嬷睥睨女宫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女宫告知御膳房疱人,取了两份米粥放入食盒里,先前往凝香宫,提早完成这样的苦差事,宫廷争斗,是她们这样的小人物惹不起的。

可最终还是引火烧身,早早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就好像一时疏忽大意,忘了御膳房的侧门不曾有油水这一说法。

女宫以为送完凝香宫米粥,可以松一口气,才走了几步,就忽然被一群人擒住,钟贵人的米粥也打翻在地,热气漂浮于空中。

女宫不明所以的挣扎,被拖来凝香宫才弄清,令妃娘娘喝了米粥中毒了,不停的在塌上哀叫,唤疼,汗珠凝聚额角。

李嬷嬷听闻,也及时赶到照看令妃娘娘,鬼哭狼嚎的喊叫,在太医的诊断下,令妃娘娘中了断肠散,差点与世长辞。

女宫被带到令妃塌前,嘴巴早已被李嬷嬷扇得臃肿流血,一脸惨相,令妃娘娘愤怒道:“是谁给你这个胆子,竟敢毒害本宫?”

女宫泪流满面,胆怯发怵,口齿不清的似呓语一般,喃喃自语,问她什么,她什么也不知,神经恍惚已错乱。

令妃躺在塌上闭目养神,见女宫许久不语,不耐烦道:“把她给本宫拉下去,按杖刑处理,如果这小贱人还不愿开口,就一直打,打到说为止。”

李嬷嬷对令妃应了一声是,转而对其他人喝道:“快点把她拖出去,狠狠的打,使劲的打,打到他说出主谋为止。”

钟贵人听了女宫这一事,坐立难安,顾不得梳妆打扮,立即起轿前往凝香宫,女宫已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浑身是血,即刻阻止持杖人,会见令妃。

钟贵人还算知礼,气和道:“我有一事疑惑,还未经过调查,令妃娘娘为何就这般笃定就是我映月宫的宫女下药,而不是受他人陷害?”

“无论是不是她下的断肠散,米粥是她送上来的,怎么说也是个间接帮手,就凭这点,足以定她的罪。”令妃冷笑道,她根本就不在意凶手是谁,只要她没死,她就要将女宫处死。

“定罪与否,也要等查明真相后,在做相关处理,令妃娘娘如此自作主张,屈打成招,怕有失国法,难以服众,所以,现在我要带她回去,明日我会亲自禀告皇上,请皇上派大臣来查明事情的原委,到时必会还令妃娘娘一个真相,还女宫一个清白。”钟贵人义气凌然道。

李嬷嬷怒气冲天的指对着钟贵妃喝道:“你区区一个贵人,竟敢这般同令妃娘娘讲话,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令妃挥手阻止李嬷嬷,不怒反笑道:“无妨李嬷嬷,既然钟贵人有这个本事口出狂言,那就让她带走外面的那具女尸,本宫倒要看钟贵人能查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钟贵人谢过令妃急忙退出,命人抬走女宫,将她放置映月宫的床榻上,太医还未到,宫女竭力发出一声“娘娘”后,撒手人寰,惨相实在令人动容楷泪。

钟贵人痛心疾首的抓住女宫带血的双手,每一个女宫都是她所珍惜之人,如姊妹一般待人,却也因她英年早逝,哭泣了良久,也不行灾祸却接连发生。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钟贵人在为女宫祭奠时,点点火星飞入地上,忽的一阵爆炸,迅速起了一阵大火,蔓延烧了桂花树,在爆炸声中,一声破天惨叫,烧毁了钟贵妃的脸,留下坑坑洼洼的灼痕。

也因那夜以后,钟贵人毁了容,一块又一块的血痂,触目惊心,皇上也因无法直视,再也未来过映月宫,后来令妃怀孕。

钟贵人独坐映月宫寝殿,沉默不语,对什么人都避而不见,乃至于闵生亦是如此,甚至怕见闵生,直至整个人神神叨叨的。

也就在前几日,还失手伤了闵生,女宫照例将饭菜放置在门口,等钟贵人开门自取,当钟贵人出现时,闵生已不知在门口立了几时。

钟贵人呆滞不动,有些畏惧,眼睛布满血丝,面上是怪异的黑痂,闵生眼里饱含泪水,哭泣道:“母妃,我终于见到你的。”

闵生激动的要去抱钟贵人,可钟贵人受惊一般的狠狠推开闵生,慌张之虞,拿起地上的食物往闵生身上砸去,急急忙忙的将门闩上。

闵生使劲推门,敲门,难过的喊道:“母妃,我是闵生,您出来看看我好不好,我还有好多书没有背,我还有好多字不认识,我以后会乖乖听您的话,再也不贪玩了,你出来好不好,母妃,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母妃,你看看我,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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