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止休丘有惊无险 综合院院主青睐(1 / 2)

无意盘腿坐在路边,垂首盯着手上把玩的铁币哭笑不得,本以为此生到不了的白家庄如今就在自己脚下,如今村子遭受了变故,欲持币表明身份怕是不便,看来,原不想叨扰谷雨良也是不行了。

醉心沉思,全然不知有车队停在自己身前,直到一壮汉似田蛙匍匐,翘着臀,扭着脖子探头看她,如此拧巴的身子惊得无意一颤,可细看来人略觉眼熟,再三回想便是喜上眉梢,惊呼道:

“郑施主!”

郑兴庄憨笑起身,道:“施什么主啊!食肉过酒的交情,你坐在路边……是饿了?渴了?我这有吃的。”

无意摇着头,手指一蜷将铁币卷入掌心:“郑大哥怎在此?”

“护镖哇!方从止休丘回来。”

“您镖队……可随意入谷家村?”

“那可不怎的,镖队有公牒的,若是因地方延误时辰,那当地公家可得赔半款,哎呀!话不多说,饱腹再说,饱腹再说哈!”

满桌的山野珍馐,在这段时间里早是吃腻了,只围着那菜粥吃了一碗又一碗,二人偶遇的喜悦尚有余兴,互相讲述着这些时日的经历,但天下又怎有不散的宴席,就在郑兴庄又要仗义疏财之时,却被无意拦了下来。

两相多是叮嘱,但各奔东西终是归途,互作道别,止休丘是要去的,诚如郑兴庄所言,过了止休丘,再入迷林,便可到了那宗山综合院。但眼下显然是怎么出这谷家村才是难题,思来想去,总是不想多方打扰,便是施展身法越过高墙,好在是娴熟的,不然免不了要被箭雨扎成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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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休丘原本是山丘,正因白常义之父与制衡帮在此缠战,原本好好的丘坁硬生生被挪为平地。无意踏上这片潮润的红土,森凉透过鞋底直窜心扉,眼前漂浮不定的游灵似舞姬妙姿,声声嚎啸如风掠山谷,卷集腥臊遍彻丘地,抬头看向天空虽是日落时分,但铺天的红雾让人窒塞。

丘地的军营被丝缕幽光围护,这营地方方正正,营墙高耸,看似比谷家村更像座城镇,墙头守卒林立,又因背光看不清模样,静穆的人影背靠红霞,让人甚觉诡异。

无意见此景致,说心无退却也是假的,但她并不想错过可以去宗山的机会,即使她也不知为何对白常义的一句话如此执着,就在这进退踌躇之时,守卒显然是瞧见了她,并不喊话,只见身形三段闪烁便到她跟前,无意心惊,欲展身法离开却已为时已晚,守卒掌心向她,脚下红土如蟒绞绕双腿,沉声问道:

“何方人士?”

“我,我……”无意慌忙扯下包布连着僧帽也落地,拾起胡乱套在头上:“我是……我是西疆甄家村,慈莲庵的姑子,你……你莫要害我。”

“化缘化到此处,古怪得很呐!”

“受监院所派,不得不从,不得不从……”

守卒不由分说掌心转上,红土攀延包裹全身,犹如一只土包鸡一般被带进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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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帐里灯火通明,一矮小却精壮的将军,身着紧身武服,手握利剑,在木人桩旁来回踱步,无意被关在铁笼里,笼门大开,但她丝毫不敢妄动,只因门外一只狼犬乖巧地趴着,与那日同黑猿厮杀的野狼一般大。而案台边站着三尺高的狸奴,狸耳异瞳,毛发竖立,慌乱的翻寻着木匣里的卷轴,匣盒外刻着一‘甄’字。

无意见之心中越发惊异,没多久狸奴高声大喜:“将军!找着了!找着了!”

“念!”

“甄意,西疆甄家村人士……”

“挑重点!最好是……这一两年内的人。”

“是是是,”狸奴略去一段记录,接着道:“这位姑子原名甄意,这年来先后遇到白常义、马勇、满足,满足已死,玄心,还有其她的师姐姑子,呃……然后便是郑兴庄、黑毛猿猴、林小、辛不正、辛不正已死,嗯?又是黑毛猿猴,然后是谷雨良、谷同、郑兴庄也是两回,方来,最后是章善全。”

狸奴念到一名字,将军便对木人桩砍上一剑,直到最后一个名字便是回头骂道:

“你这家伙,念我名字作甚?”

无意面对着一人一兽的言谈有些无语凝噎,但也是心惊狸奴的能耐,不仅将自己化缘之路所遇之人一一道来,就连此中何人多番相遇也是一次不落,但她自身问心无愧,也着实未与人有谋取任何。

“小姑子,你与谷家村究竟是何关系?若是如实回答,休怪我不客气了!”

章善全的长剑轻敲铁笼,无意深感自己宛如那木人桩,这将军说不定何时就砍了过来,情急之下当是自救,欲要吓住他:

“这位将军,你……你杀害姑子,不怕神明降罚吗?”

章善全闻言愣神,半晌才回过神来,乱捣着利刃撞出刺耳的杂音,佯装怒道:

“你不怕我放狗咬你吗?”

无意哑言,转眼看向那只狼犬,却见它也只是被杂音惊动抬头,继续趴在那一动不动。不管是满口胡言还是半真半假,只要这狸奴在,想必是蒙混不过去了,真话才还有几分活路。

“将军……想知道何事?”

“你与常义是何关系?与谷家村又有何勾当?”

无意如实相答,从平南城沦陷到慈莲庵,从镖队相助到林寨,就连在林寨如何计策也是字字不漏。此中经历倒是让章善全对无意刮目相看,一介姑子不仅颇有智谋,胆识在女流之中也是鹤立鸡群。真假全凭一张口,章善全自是不信,但狸奴的点头也让他不再多疑。

章善全面色如释重负,推开狼犬自己坐在牢笼口,也是坦然相对:“我与那义军什么狗屁朔王并无交情,对其行径更是颇为不耻,但……白常义对我有恩,救过我小命,可我偏偏是制衡教之人,与他,与谷家村可说是深仇大恨,但他的恩情我可是要还的,还清了,日后战场相见也免得留有余情。”

无意长叹一气,好在自己一条小命是保住了,章善全也知她要去往宗山综合院,自是不便相送,赠送口粮,指明方向却也不在话下。此遭虽是有惊无险,但心中也是诧异的,就连一个小小的守卒也如此厉害,不敢想身为将军的章善全又是何等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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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运总算是眷顾到无意身上,离开止休丘步入迷林,重烟缭绕,花草异色,树木障阵,本是让她晕头转向,误打误撞到了小道,又遇同要上山的综合院门生,几人便相互作伴前往。

可到了上山的路口,无意却是气笑了,一是绕山的小路,可徒步而上,但山体粗不见边又高耸入云,怎么着也得四五日才能到;二是那从山顶垂挂的云梯,一路爬上去恐怕也是要一两日,虽是有些身手在,可再是飞天入地也飞不过这万丈山崖,更何况自己并未像主持那般修炼到家。

“各位……门生施主,可还有旁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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