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好天生互诉衷肠 苦丹丘因公惊喜(1 / 2)

话说李三点‘王丹丘’此名,并无人应答,气的拿笔就要划去。正当此时却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大喊:“到!到!到!我来也!”引办公室里众人丢下手边工作,伸直脖子都要往外看去,只觉得一场好戏要开演。

那王丹丘一路快跑进来,在别人眼里只看的是一团白影。待影定时已到李主管跟前。只看这人左手挎着西装外套,右手拎着快餐纸袋,身穿白衬衫、黑直西装裤,一双黑色商务皮鞋,都是极其普通的办公室款式与众人并无不同。可却有着一头棕色中长卷发,扶着腰在李主管面前气喘连连,香汗淋漓,都觉得像是流行杂志上的所谓的文艺男造型。丹丘缓过一点气,脸上歉色道:“到…到…抱歉李主管,因为一点事耽搁了。”李主管双眉皱成一道连峰,周围空气都跟着凝重起来,偌大的空间除了王丹丘丝丝喘气外没有一丝声响。众老员工都明白他的脾气,不敢出声,只低头假装不见。李主管撕破这层安静,厉声道:“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你知道什么后果吗?”那王丹丘见他脸色不好,后知后觉怕起来,忙鞠躬道;“抱歉抱歉,实在是有事耽搁了……就这一次,下次不敢了。”抬头挤出笑容。李主管也懒管丹丘,叫来人事,指着道:“记一下迟到,扣半个月工资。这个人也不必叫人带了。”说完便转身回自己办公室。

众人原以为惩罚会重许多,没想却如此简单,都觉得李主管刚才虽凶,可今日心情大抵不错,心中重称纷纷放下。有一两个不懂事的,为贪图一点带新人奖金,斗胆叫道:“主管要不我带把,我肯定能把他带好。”李主管回过身来,冷冷看去,把那人吓的不敢言语,灰头土脸坐回原位。丹丘见他们都有位置,抹去额头汗珠,笑道:“那李主管,我工位在哪里?”李主管见丹丘汗液渗透白衬衫显出肌肤,扭头也不看,双眉更加紧缩,快步离去。

一时间人人都坐回工位,只留得王丹丘站在原地,也不着急,目光沿着办公室扫视一回,见到学习组中的同事笑着招呼两声。紧接着又把视角转回来,只见眼前不远处靠窗空调位旁正好有一空位大,步上前把手中纸袋放下,问道左边位置那人:“前辈你旁边有人吗。”那想此人年纪衰老,耳目不明,叫了几声不应,前面位置,有人伸出头来,笑道:“没人的你坐下吧,我叫顾春梅,叫我珠珠就好。”丹丘笑着与她招呼,道:“顾姐姐你好你好。叫我丹丘就行。”又见她打扮精致,夸道:“顾姐姐好漂亮,这烂番茄色的口红也好有气质,还有那眼影画的好精致,眉也像柳叶般好看。我是遇到了仙女还是张生遇见莺莺?魂儿飞到半边天。”丹声嗓音性感,格外入人耳,模样也是俊美,脸带温情,眉如墨画,睛含秋波,唇若施脂,似笑非笑,言中有情,神态仔细看去竟有一丝女儿意,只是肤如小麦。把顾春梅迷的神魂颠倒,春心乱烘,一心想打好关系,笑道:“就你嘴甜。不过你一个大男人烫头发这么好看,是什么地方烫的,改天我也去做个头发。”丹丘道:“可别说我这头发了,都说像娘炮,我就恨不得把它剪了去。”顾春梅急道:“可别剪,这发型搭着你这俊脸是最好看,特别文艺。”心中喜爱焦急,声音压抑不住,惹得有人伸头弄颈偷看,一时飞红双脸,羞的坐下捂头。

丹丘亦是笑的开心,坐回工位,口中哼唱小曲,双腿一蹬,用那工椅旋转两圈,一把抓起桌上纸袋,掏出汉堡、咖啡等早餐来吃。正在吃的开心,左右瞎看,却和柳天生双目对上。原来柳天生见王丹丘坐来身旁,想和他打招呼,没承想丹丘先和对面说起话来,一时也不好打断。打量只觉王丹丘模样精细,长挑身材,双肩略宽,就如那模特般把普通衣物架在身上,显出不凡。在闻言语,性格豪爽,大说大笑,心中不免羡慕。丹丘与他对上,见双目空洞,不知在想何事,笑道:“嘿嘿,你不去工作,在这摸鱼。等我我告诉李主管去,叫你也记上一笔。”说着就做出起身之势。”天生耳边传入此语,忙回头望向电脑屏幕,心中叫苦,又听丹丘笑道:“好了好了,别装了,我看你衣服那么新,桌面又那么少东西,是新员工吧。哪有什么工作做。我叫王丹丘,你叫什么名字。”一面笑着从纸袋里掏出根香芋派来递与天生,又说道:“试一下,刚买的,新鲜出炉可好吃了。”天生也不回头,只摇手拒绝道:“不用,我吃过了,我叫柳天生,叫小柳就行。”丹丘道:“哦,小柳你试下。我排队可久了,真的好吃。”天生连连拒绝,丹丘道:“真的,我这里还有,不怕我不够吃。大家同事一场哪里需要这么客气?”天生眼睛直盯屏幕,莹莹微光打在脸上,显得木讷可笑。丹丘见此捂嘴笑道:“好好好,你这人怎么冷冰冰的。”说着就站起身来,递与顾春梅。顾春梅欣然接受,并约中午同去吃饭,丹丘最爱美食,自然答应。不在话下

又是过了半月,这日午饭后回公司的人,多往新开的商场看新鲜。天生自然自然也有去,可走了一圈同事们也不太搭理他,心中泄气,便告别同事,只身回公司。一踏入门,便觉四下寂静,困意涌上眼眶,闭眼还未打上半个哈欠,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嘻嘻,吃饱就困了?”回头只见王丹阮抱着一箱资料站在那笑他。天生羞红脸,伸手想帮她,丹阮拒绝道:“你当你王姐什么人了,这点东西都搬不动?”说着便把资料搬上前台放着,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问道:“你怎么那么早回来,你不是和小张小李他们去看新商场了吗?他们人呢?”天生思索随便说同事坏话也不好,何况他们只是和他不熟悉而已,就把那些事瞒了过去,笑道:“我有点困就回来先了。”丹阮见他眼神闪躲,叹道:“也是委屈你了,你说你无缘无故去打那李文鹏做什么,他是出了名的坡头无赖。靠着家里有人在公司做组长厂长的经常拉帮结伙称兄道弟吃吃喝喝,不从他的就打或是抢手里项目。这里什么人不怕他?还有那什么刘建强也是一样。”说的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天生听闻,想到定是那日他打了那混账李文鹏后,他派人把办公室里的人都通知威胁了个遍,所以一时人人都不想搭理他,怕惹祸上身。自己是又惹祸,想到此也是伤悲,叹道:“那王姐你也和我少说话的好,别惹祸上身丢了工作就不好了。”丹阮反而大笑道:“我怕什么,我一个小前台,每个月那点死工资,他还能拿我怎么办。”看着天生丧气模样,心中也是泛起怜惜,拉到一旁坐下,说道:“你就告诉姐,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要是有理改天我偷偷告诉主管去好帮你。”天生是刚道这种职场,心中没有防备,听丹阮说的真诚,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全端出。好在丹阮也是极好人,听闻后气的脸色发红,拍腿骂道:“我现在就去和老板说,将心比心,我也讨厌别人这样说我妈妈!你不用担心,这不是你的错。”原来她初中时母亲便去世。去开家长会别人都是爸爸妈妈在一起,而丹阮没了妈妈,爸爸忙工作也是常年推辞不来,甚至就连在家也是很少见上一面,所以在背后没少被笑话。丹阮又是极其怕孤独的人,这么多年要不是她姐姐、妹妹与表兄弟们陪她,由着别人在背后言语她真的会疯掉。想到这些也是流下泪来。

天生见她落泪,翻找纸巾,又见丹阮就往老板办公室冲去,忙跑上去拦住,递纸,急道:“王姐王姐你别冲动,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家里是有人的。”丹阮擦着眼泪,双眼晕红,咬牙道:“有又怎样,全抄了去。没有他公司就不转了?”天生道:“你刚才也说你是一个小前台,怎么叫的动老板?这不是以卵击石。”拉着丹阮就往回走。丹阮正在气头,听他如此说,以为是讲她人小言微,用力竟把天生反拉了去,叫道:“谁大谁小还不知道呢!何况老板和李主管早就看不惯他们拉帮结派的了,这样下去迟早要完。好天生你不用怕,你就和我去揭发他们!”没等天生反应过来,一面就拉着往老板办公室而去。天生着急,又不好出蛮力,唯恐伤到丹阮,苦在思索无法。

离老板办公室只有几步之遥,二人不约而同停住脚步,只听里面‘哐哐当当’传出摔杯声,痛骂声。狭长的走廊里昏黄的火药从红木门缝中透出,像一只只冰凉的鬼爪缠绕着天生与丹阮。两人如同绑在一块的火石,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擦出半点火花。里面骂声不停歇,仔细听去不只有老板声音,还夹杂李主管叹息声。天生僵直问道:“不知是谁犯了事惹得老板和李主管那么大火。”

此时丹阮冲动已被吓去大半,脸色难看,嘴唇泛白,心中已是知道答应,心想:“还好没有进去,不然只会更添麻烦。”因而把天生拉道墙边,低声道:“我刚才出去时老板是让我叫王丹丘去他办公室的。可这已经是两个小时前的事。怎会如此大火气。”眼神往里看去,忧心忡忡。天生压低声音道:“王丹丘是犯了多大错误,惹得老板和主管这样生气。我看他平日虽然顽点,可成绩道也不差。”丹阮着急道:“我也不清楚呀,今天早上看老板心情还是极好,怎么就会发如此脾气。”天生见她担忧,思想两人名字,忽而明白道:“王丹阮,王丹丘,你们不会是兄妹吧?”此话刚脱出,丹阮便回过身来敲打天生脑袋,骂道:“呸呸呸,天下相同名字的人多得是了,也不见谁是谁姐姐妹妹的。”天生摸摸脑袋笑道:“那你急什么?”见又是打他,忙躲开,不料是细雨小拳,打的天生连说抱歉。丹阮说道:“我怎么就急了,我是怕引火烧身。你想老板发火了,过后不爽肯定又是找李主管的烦。李主管心情不好那我们这些打工仔怎么好过?你就不该近丹丘太多,我看你二人这段时间越来越熟络了,把这小子坏处都学去。”见天生还是一脸不信,又急道:“你是不知道李主管,平时我们都叫他李阎王!你可知道其中缘由?”天生因同事不太与他交谈,所以对公司八卦一概不知,连连摇头。丹阮笑道:“我说的话你可别乱说出去。你知不知道老板没有儿子?”天生道:“这和李主管有什么关系?”丹阮道:“怎么就没关系,这李主管是入赘进来的。而且你肯定不知,这看这外表光鲜,可却是最苦。要比别人多出十分力气,不然别人都以为你吃白食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用功,是伤到了精气,结婚十多年一个孩子也生不出来。这下在老丈人眼下更要小心翼翼,勤勤恳恳,脾气也变的古怪起来时好时坏的。”天生听闻此说,心里默默感叹道:“平日斯斯文文的主管,背后竟有如此故事。正是一家有一家难念的经,在这社会生活谁又比谁容易几分呢?”也跟着连声叹气起来。二人就夹在这骂声中说了许多悌己话。

这边王丹丘脸挂疲倦,双目无神,身体松垮,惨淡的像具千年干尸。一手推开木门,缓缓而出,感受着迎面扑来的自由气息。揉搓太阳穴几回,缓缓调匀呼吸,生怕一口气把这自由空气吸之待尽。待撑开双目,只见眼前桃花满满,恍如世外桃源。而那桃树下有两人,依靠在树干下说着悄悄话。静静往前一看却是天生与丹阮二人,顿时愁云消散,潜到丹阮身后,笑道:“嘿嘿,阮姐,你们怎么在走廊里谈恋爱呀,给知道了我可帮不了你哦。”丹阮此刻正和天生聊的出神,忽被丹丘贴耳低语,吓了大跳,忙回过身来,打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刚出来就在这胡说八道,小心又被骂。”丹丘笑道:“我可都听到了。你别推你们没事,你看天生还拉着你呢。”笑着往他们中间看去。原是刚才因丹阮冲动告状天生着急拉的,今被丹丘误会,慌忙松开。丹丘见天生脸色红胀,笑道:“阮姐,你快看你男朋友脸红啦。没想到你平日不找男朋友,却是想在这里老牛吃嫩草。还是窝边草。”已是将刚才之事尽抛脑后,笑着走到二人中间勾肩搭背的向外走去。丹阮脱去,打骂几轮。丹丘也不躲开,笑道:“哎呀呀疼死我了,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们不是这样的人。都别生气都别生气。”丹阮扭过头去,只气道:“怎么就疼不死你这小子。我看你是皮痒,刚才还没给骂够?”丹丘道:“可别了,我的好姐姐,谢谢你的乌鸦嘴。让我多活几天。”一面又对天生道:“对了,我还要借你情人一用可行?”天生忙道:“你别乱说,污了别人女生清白。”丹阮道:“你看别人都比你懂事,怎么就如此顽皮!”追着丹丘就是打。

丹丘被逗的抱腹大笑,说道:“好好好,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天生你可愿意跟我出去一趟?”丹阮皱眉道:“你要他出去干嘛,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坏主意。”丹丘正色道:“天生那个‘梦境’可是你做的?”天生点头道是。丹丘道:“这就对了,主管让我和你把这项目资料送去甲方公司。”丹阮质疑道:“既然是他坐的,为什么叫你也去。”丹丘笑道:“好姐姐,你就这样怀疑我?这种事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你就当我去给他做司机好不好?”丹阮听着真切,也不怀疑,摊手道:“好好好,随便你,那些资料在前台锁着呢,你爱怎样怎样。不过我可是三告五申,不许叫我姐姐,再给听到腿都打断你的。”嘟起嘴就丢下二人离去,实在是好气见丹丘。

丹丘和天生往前台走去,一面讨论项目细节,一面说笑,转弯便见丹阮站在前台等他们,笑道:“天生说真,你觉得阮姐怎样?”那王丹阮有着一对招风耳,听到动静,骂道:“在乱说是不是?快快拿了你资料走人。”把那箱子资料就丢到丹丘怀中,把人推出公司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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