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与有49(1 / 2)

蝉把食物放在草家院子里就走了,他急匆匆地赶去了温泉,那里有他梦中挂念着的鸟,无论如何,他都要尝试着把鸟救下来,用他那炙热的笛声,去让温泉重新活络起来。

林子里与春天相比多出来很多竹子,竹节大而粗,竹子前站着吹笛的蝉。

呜——

甲片振动着发亮,和笛声在一个频率上,周围的空气快速地热起来,随着时间过去温度越升越高,竹叶都开始卷曲起来,黄在竹节里呼之欲出。

蝉仿佛听见了温泉中的水流声,他看了看水里的鸟更加坚定地吹了下去。

呜——呜——

“蝉?老远我就看见这金光了,果真是你。”蝉听见了蜢的声音,却装作没听见,继续吹笛。

“我去草家找你,草却说你不在,我一下就猜到你在这里了。”蜢接着说。

“这样吹笛,恐怕没用,得在夏祭上,吹对的曲子。”

笛声突然停了下来,蝉后脚踩地,一个箭步跨到蜢的面前,一把抓起蜢的衣领,将他拽到了温泉边。

蝉指着温泉里的鸟,怒不可遏,“若不是你天天惦记着夏祭,到处宣扬着胡说八道的颠覆言论,这事怎么会发生?”

蜢一甩膀子挣脱了蝉的手,又听见蝉指着旁边的地面说:“你知道地下完全被隔绝起来了吗?你又知道我和蚯在地下有多煎熬吗?我不管你到底要做什么,从今往后,你再试图改变些什么的话,我绝不会让你得逞,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蜢深深震惊于蝉的话,他没想到自己的努力,在蝉眼里竟是一切苦厄的来源。

“我们不改变这远山,这远山就迟早吃了我们,”蜢喘着气,压低嗓子使自己保持冷静,“你以为不做改变,远山的日子就不会变坏了?鼠目寸光。”

“我不想管这么多,我只知道,若再同你胡闹,又会多少人因你的颠覆而遭殃,放过我们吧,远山本一切都好。”蝉扭过头去,重新吹起了笛子,不再理会蜢。

“鼠目寸光,鼠目寸光……”蜢掸掸衣服,他心里其实也有同蝉一样的担心,但他宁愿犯错,也不愿什么都不做。

“你们太多人与叶一个想法,这远山才会慢慢变成这样,你们等着,今年夏祭,你们会明白的……”蜢在竹子下最后说了一句,也不知蝉有没有听见,就离开了。

呜——呜——呜——

竹林深处,一个黑影听着笛声,蝉已经连续吹了一个多小时,眼见温泉没有丝毫变化,黑影才悄悄离开了。

蝉低着脑袋,有些沮丧,他从背后拿出一片甲片,放在温泉水面上,照亮水下的鸟,他希望鸟的看得见,至少有人在陪着她。

漆黑的夜空下,发着金光的竹林像一块琥珀,晕开一片金色的辉光,又像是一处舞台,夺目地立在远山南的角落里。

呜——呜——呜——

呜——呜——呜——

笛声又在这里响起来,风满意地笑了,好像又听见叶的声音:

为了听明天同样的声响。

蝉听着上方洞里传来的阮声,走在去夏祭准备仪式的路上,远山南已经很热了,今天会出现夏天的最高温。

也是夏天的最后一天。

平原上,蝶正等着他。

“来了,做准备吧。”蝶没有看蝉,最后整理了一下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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