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中花 镜中月 梦中人（1 / 2）
辛承业缓缓收回逐渐飘远的思绪，悻悻然站起身朝那一人一牛喊了一嗓子，“老陈，差不多得了，回家。”
老陈收起快要落下的鞭子，头也不回扯着嗓子喊到：“老爷交代的事，老陈我得尽心尽力办好啊。”
辛承业没搭理他转身往回走，没走出多远老陈牵着牛已经跟了上来.辛承业撇了他一眼.“龙虎山张天师今天过来，霍老头没空管你.你喊的再大声他也听不见.”
老陈晒然一笑：“少爷，你说那老骗子老是想把你从霍老头手里骗走，图个啥啊.”
辛承业斜瞥一眼老陈道：“我哪知道.或许是老道有个私生女到了出嫁的年纪吧”
老陈啧啧道：“那少爷您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就少爷您这模样，别说那龙虎山天师的私生女.就算那南魏的公主来了，您也得拦着点霍老头.我老陈可是知道您这模样去到外面多受勾栏小娘子们的喜欢呢，少爷莫要自误啊。啧.啧.想当年我老陈…..”
还没等老陈絮叨完，徐承业打断道.“刘寡妇今天在家？”
老陈愣了一下：“少爷您这是…..？”
辛承业看了眼老陈上身虬结的肌肉道：“把你那衣服穿上，赶紧滚蛋，刘寡妇不一定瞧得上你这一身黑黢黢的肉.”
老陈一愣，哈哈大笑道：“少爷，要说读书，我老陈不如您，可轮对寡妇的了解咱这屁大点的地方我认第一没人敢说第二.”接着凑到辛承业耳边小声道：“霍老头也不如我.”又朝辛承业挤了挤那双小眼睛，会心一笑
徐承业斜瞥一眼老陈道：“我能不能带你出山，我说了不算，这事你得去拍霍老头的屁股，你把我拍烂了也无济于事。”
老陈一脸苦相道：“少爷您别介啊，谁不知道，老头子三个徒弟当中最能听进去你的话，这次您可得帮我说说话，去年二小姐南朝稷下学宫，我是不方便，这次如果再出不去.等你回来估计只能去八里坡的乱葬岗见我了.”
辛承业鄙夷道：“难道不是因为想那梁州的花魁妈妈？”
老陈一脸无辜道：“少爷您这么说可就伤了我老陈的心了啊。”
辛承业笑笑没说话
两人一牛往半山腰处走去.不一会就到了一座小院门口，门口大门上挂着望北居的牌匾，院里的房子成品字型排列。
推开院门入眼一棵上了年纪的老柳，树下一方石桌六张石凳，老陈朝辛承业使了个眼色往坐北朝南的那间房屋努努嘴
辛承业迈步走去，走到堂屋门口站定抱拳道：“师傅徒儿回来了”
里面传来一声苍老浑厚的声音：“进来！”
徐承业迈过门槛，朝中厅两人抱拳行礼，见过“张天师。”
道士点点头并未开口说话。
老道一派仙风道骨，这位江湖顶顶大名的龙虎山大天师，捻着一缕白须，估摸着在老头这没能讨着好，眉头微皱，背负一柄不常见的小钟馗式桃木剑，配合他那不显老的相貌，确实当得“出尘”二字。
杨花来了见着也得给一句“带劲”的二字评语
辛承业左右张望了一圈没见着大师兄崔明堂，正欲开口。
霍赞道：“你大师兄出门散心了，你和老陈准备晚饭吧。”
辛承业告辞转身离开房间。
刚出中厅看见伸着那没脖子的脑袋，在窗下鬼鬼祟祟偷听的老陈，见辛承业出来，尴尬笑道：“我去烧火。”
稍倾饭菜上桌.老陈毕恭毕敬的跑去请两位老头出来吃饭.这时受气包似的大师兄崔明堂也正好回来。
霍赞看了眼大徒弟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不蠢，饿了，还知道回来吃饭。”
崔明堂被揶揄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缓了会缓缓道：“师傅，徒儿知道错了.”
霍赞看了看这个任劳任怨，厚重有余，锐意全无的大徒弟，挥了挥手让坐下吃饭。
一席饭罢，霍赞道：“明堂，明天就随张天师去趟龙虎山。”
崔明堂即使再不舍这位半截身子进了土的师傅，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只能点头同意。
翌日。
辛承业起身穿上一身短打劲装，一步一桩往远山而去。
崔明堂在听到院门关起的声响，便也起身，去往灶房烧了一壶热水。
跪在霍赞门前磕了三个响头，转身跟天师张怀忠走了。
屋内漆黑一片霍赞披着外套坐在书桌前怔怔出神。
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霍赞点上蜡烛，穿好衣服，缓步来院中的柳树下，看了眼辛承业的房间
随即叫了声老陈道：“去叫赵锡城过来.”身后传来老陈略带沙哑的声音，“好的，老爷。”
此时的辛承业也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两个让他头疼不已的人，远远的看到两个身影，东张西望，赵承业看到这两人后便想回头，走田间小路绕行回家，就在他心念刚起时。
就听见杨花那大嗓门惊讶道：“辛承业你没走？”
辛承业见躲不过去，只好小跑上前挠挠头解释道：“师傅让大师兄去了。”
杨花正欲开口，被身边的谢凝韵抢先道：“额，我们刚好路过，正准备回去呢。”说完看了眼杨花。
杨花白了辛承业一眼鄙夷道：“贯会装傻充愣，什么玩意儿，一点不爷们。”
说完拉起谢凝韵的手就往回走。
辛承业也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只好咧着嘴傻笑。
看着两人离去.他也迈步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啧.啧.啧.小郎君艳福不浅啊，最难消受美人恩额。”
哈，咳…咳…..
徐承业扭头了一眼。
赵恒肿着半边脸依靠在桃树上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美人有情，郎君无意额，真正是羡煞我也啊。”
辛承业淡淡道：“你在这儿干什么，按惯例你爹不是应该关你个三五天吗？”
赵恒轻笑道：“这就得感谢你家霍老头了，他老人家一早让老陈把我爹叫去了.”说着扬了眉梢.看着格外滑稽
赵承业低头沉默不语。
赵恒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赵承业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故作深沉道：“年纪轻轻的不要思虑过重.暮气沉沉的可不召小娘子的待见，谢小娘那是没见过世面才喜欢你这样的。来，给爷笑一个。”说罢，就要上手挑辛承业的下巴。
辛承业一手拍开，没搭理他。
小院柳树下，石桌旁霍赞和赵锡城，相对而坐。
霍赞缓缓道：“锡城，承业的事安排的怎样了？”
赵锡城喝了口茶道：“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南下，魏武卒那边，张宪，杨再兴，都回信表示会全力辅佐承业。王贵，徐庆，浦和三人目前不在梁州都护府还未回信。我安排了杨再兴手下韩云领一百雷字营跟随，杨晃也在粘杆处挑了三名好手贴身保护。”
霍赞点点头没在言语。
赵锡城见霍赞点头，继续道：“我和杨晃这边还准备让赵恒和杨花一同南下，多少也算有个照应。”
霍赞喝了口茶，老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给老头续上茶水，躬身退后.活脱脱一个小媳妇模样，霍赞撇了眼老陈。
转头对赵锡城道：“你回去吧，挑个好日子，就送他们出去吧！”
赵锡城点头告辞离去。
赵锡城走后，霍赞咳嗽一声，老陈躬身走过来收拾茶具
霍赞幽幽道：“外面你的那些个腌臢事，杨晃替你办妥了吗？”
老陈道：“基本已经办妥了，还有一个杨晃暂时也找不到人在哪？”
霍赞继续道：“你这次就随承业南下吧，在此期间暂且把你的事放一边，你那个老相好可以见一见，以后或许有用.”
老陈轻声道：“知道了。”
元熙三年三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