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怯懦（2 / 2）

他们走进院内，对女孩说一声，便向门口走去，女孩默默点了点头，走向一旁，一阵嗡嗡声响起，他关好门后走了回来，看到女孩坐在桌前，面前是两碗热气升腾的米粥，她却单手撑着下巴有些走神，有些凌乱的鬓角随风飘动。

“怎么了你?”

轻手轻脚的走到桌边，坐在了女孩对面，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女孩缓缓会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伸手把头发捋到耳后，默默的摇了摇头。

“没事，吃饭吧”

她默默地把旁边一碗粥推到他面前，端起面前的一碗递到嘴边后，又徐徐放下，思绪有些杂乱，失去了些胃口。

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小远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这个问题，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也不能给。

圆月悬于天际

月是天上月，人是人间人，他眼中映着女孩的身影，而我们彼此的距离就像是与月亮般遥远，而你小梦，就是那遥不可及的月。

他有预感，女孩在不久后就会离开了，就像小业那次一样强烈，无助感油然而生，他又能做些什么呢，给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承诺吗？呵呵，很可笑吧。

低头看着面前的粥，缓缓升腾的热气随风飘散，一时间眼神有些温热，世间哪有什么对错，不过是挣扎的人太多，就变成了错。

“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一碗米粥被推了过来，女孩眼眸有些湿润，她默默伸手抹了抹眼角站，随后起身走向院内，颤抖的话语随着俏丽的背影，淹没在些许幽暗的院落，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开口。

昏暗的桌前他端起米粥，看着碗中自己模糊的脸，用力的扯动着颤抖的嘴角，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映在他眼中，泪水不争气的打转，他仰头一口喝下冰凉的粥，眼中泪水顺势流下。

“苦的？”

缓缓放下碗，他端起另一碗一口喝下，收拾好后，他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了夜里，院内归于了平静。

.....

自此女孩再也没有接近过小远，小远也默认的没去打破，他们默默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做到了不打扰，不靠近仿佛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女孩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仿佛失去了该有温度，变得沉默寡言。

灰蒙蒙的天色，有些许阴沉，凛冽的寒风，带着呜咽，相比以往要冷上了许多，路上零星的行人都紧缩着脑袋，哆嗦着肩膀，刺骨的寒意刮在脸上，冻的他们脸色苍白，时不时的吐出一口热气。

随着第一片晶莹落下，人们抬起头时，天上犹如落花般盈盈飘落，撒在他们的脸上，肩上以及头发上，惊扰了匆忙赶路的行人，让他们多一些快意，仿佛看到了些许美景，置身穿梭于漫漫白雪之中，留下一排排浅显足迹。

第一高中是镇上唯一的公办高中。

铃铃铃～

随着一道悠远的铃声响起，一个个充满活力的脸庞带着各种表情，从窗户上探出，无数靠窗的人儿急切的走出门来，一时之间走廊上挤满了朝气蓬勃的学子。

“下雪了，呜呼～”

“真美啊”

“走我们下去看看”

.....

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眼中映着白茫茫的雪景，有激动欢呼的少年，有伸手迎接雪花的少女，各式各样的情绪交织，构建了心中的美好。

然而一道娇柔的身影在嘈杂的环境下却显得那样安静，她静静的坐在空无一人的班里，仿佛对满天的雪景没有太多兴致，默默的看着窗外静静看雪的少年，美眸中映着他消瘦的侧脸，清丽的脸庞上挂着凄美的浅笑。

“有那么好看吗？嗯，臭小远”

女孩歪着头，单手撑着下巴，灵动的美眸闪过困惑，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薄唇微动有些喃喃自语。

站在走廊的小远，平静的看着大雪纷飞，黑色的眸子略显深邃，嘴角略微勾起，好一番凄凉美景，又是一年大雪，小业，你过得好吗。

雪会放大内心的思绪，快乐也好，伤感也罢，终究是不被定义的事物。

随着一道铃声响起，他们急速的回到自己的教室，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中心热闹的操场慢慢的沉寂，留下了繁杂的各式足迹，无声的雪随风飞扬，要不了多久就会埋没人们的印记，为这里重新盖上纯粹的颜色。

寒风呼啸，阴沉的天色渐渐明朗，下了一天的雪终是落下了帷幕，天边一抹夕阳划破天际，为单调的天地渲染一丝异彩。

学校的大门打开，蜂拥的人群犹如泄堤的洪水般疾驰而出，他们成群结队的嬉笑打闹着，奔向了四面八方，一道身影静静地等待着，直到门口再也没有一人之时，他才缓步走出。

小路上消瘦的身影默默的走着，肩上挂着褪色的背包，直到天边的夕阳漫天，落在了他的脸上，抬起头，深邃的眼眸挂上了些许红霞般的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