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怯懦（1 / 2）

夜晚的小道上，鲜有人迹，微风吹过，带起一片沙沙声响。

被踩踏的枯叶声，成了幽暗夜里的乐，与枝头沙沙的树叶交奏着无名的音。

“走喽”

他们借着朦朦月光，奔走在悠长的小道上，女孩依偎在他的背上，嘴角挂着浅浅微笑，即使冷风吹过脸庞，她也觉得很是温暖，她摩挲着他的肩膀，俏丽的小脸有些微红。

“为何你不愿背我了”

女孩歪着头眼眸中映着他的侧脸，小嘴发出呢喃，小远看着前方，脚步没停，眼中带着些许无奈，他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感受着脖颈间传来的热气，弄得他有些心痒，没敢回头。

“我们都长大了，男女有别“

思虑了良久，索性找了个不太成熟的理由，希望她能明白，他是在刻意拉开彼此的距离，女孩有些沉默，眼神带着些许颤抖。

风在耳边吹过，吹起她鬓角的发丝，带着些许凌乱与忧愁。

“如果我不介意呢”

女孩微闭着双眼，语气有些颤抖，她的心有些酸楚，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她想争取，可是他们也只是好朋友罢了。

“是我不愿”

他的脚步一顿，速度慢了下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出了伤人的话，心中有些苦楚，多年的相处仿佛变成了不可分割的亲人，恍惚间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可是梦终究是梦罢了。

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有时候他也想，大胆地、勇敢的说不，如若自己不是自己该多好，已经是第二次讨厌自己了，不知从何时起失去了少年该有的冲动，多了几分该死的冷静与怯懦，到头来也不过是人性和理智的输赢。

人生充满了各种抉择，可是哪种才是正确的，却没人诉说。

“可是.....我.....”

这一刻她感觉她的心好冷，眼神颤动间，仿佛回到了那个醒来的夜里，孤苦无依，茫然无措，不知不觉间有泪水划过脸颊，她恍若未闻。

“你也不想要我了吗”

搂住他脖子的胳膊缓缓收紧，耳边传来女孩让人心碎的声音，小远眼神一颤，神情变得低落，脚下的步伐重若千斤。

不知该如何回应，仰起头任由着冷风吹拂着脸庞，勾勒着苦涩的笑意，仿佛嘲笑着怯懦的自己。

压抑的气氛中带着些许安静，唯有风声在耳边不断响起。

远远地看着熟悉的大门敞开着，几年过去路上多了些许人家，为沉寂的乡间上添了些许人烟。

“哦呦，你这妮子，自小就喜欢让远背着”

昏黄的路灯亮着，坐在路边闲聊大婶们，看着走来的小远二人，齐齐看向背上的女孩，笑眯眯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挑逗，她们是看着这群孩子长大的，内心也有些心疼他们，虽然没有给予他们过多帮助，但对他们非常的热诚，这也许就是农村的风土人情吧。

“那有，你们别瞎说”

女孩小脸微红，把头埋了起来，怯生生声音传来，随后拍了拍小远的肩膀催促着他赶紧快点走，再不走他不知道婶婶们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婶婶们，我们先走了，嘿嘿”

气氛有些尴尬，小远招呼了一声，咧嘴笑了笑后，背着女孩撒丫子就跑了，看的在场的众人愣了愣。

“小妮子，还害羞了，哈哈哈”

看着她们逃命似得的模样，她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那笑声方圆几里怕是都能听到。

门口处，随风摇曳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亮。

脚步声响起，小远的身影停在了门口，缓缓蹲下，女孩从背上下来后，伸了个懒腰。

“回来了，去吃饭吧，记得把门关上”

苍老的话语与拐棍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小远二人向院内看去，一道单薄的佝偻背影缓缓转身，渐渐的消失在沉寂的院中，唯有阵阵拐棍声远远传来。

想到他日渐苍老的面容，每每都让人心里泛起苦楚，儿时高大伟岸的身影，随着自己慢慢长大，却显得那么单薄，仿佛时光总是催着他们成长，催着他老去。

“你去吃饭吧，我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