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42(1 / 2)

  “敢问真人,宁师兄到底在何处?”

  “宁君是蓬莱贵客,自然不敢用寻常客堂招待。这湖心是我的洞府,他在那儿歇息呢。”

  说话间,一条无人小舟悠悠近岸,芳机真人挽袖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必担忧,登船一见便是。”

  杜洄回头四顾,见此处僻远幽静,四下无人,湖心薄雾笼罩,那“洞府”只是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这野地能比兴州的精美宫阁好到哪儿去?

  心中难免犯嘀咕,芳机真人却又在相催,他不敢耽搁,忙跟着登上了小船。

  宁逊枕着风伯的剑匣清醒过来时,大树浓荫罩了满眼,一时竟分不清时辰。

  他记得自己喝了一杯蜜酒……好像是醉了,这时却并没有宿醉后身体滞重的感觉,连脖子都不曾酸痛,反而身心轻畅,精神也健盛通透,只如沉沉地睡了个好觉。

  他试着撑身坐起,先感到手腕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发觉上头不知何时多了个伤口,伤处已被处理过,卷着麻布,有股淡淡的花香。

  宁逊不明所以,四处环顾,想找徐春名问个清楚,却发觉自己所在之处已不是那座奇异的花园,周遭林荫草木,只是寻常风景。

  林外隐隐传来人声与水声,他整好衣装,背起剑匣,循声而去,紧邻着的竟是个渡口,宁逊随便找了个行人问路,这才知晓自己所在之处已经不是蓬莱的辖地,而是距离兴州五里之外的一座小城。

  此处虽不若兴州繁华,却因紧邻河道枢纽,交通便利,往来客商极多,无论想去哪里,都搭得到便船。

  宁逊了然徐春名送他到此的用心,心内虽觉感激,想到昨夜一沾就倒的蜜酒、手上多出的伤口,却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呆立太久,便有船夫上前搭话,问他欲往何处去,宁逊沉吟片刻,答道:“兴州。”

  先时徐春名说,凌苍仍会前去讨要自己,不知他如何应付,总要再回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渡口风大,待船夫移舟过来的工夫,他发了会儿愣,发髻竟叫江风吹散,这可不寻常……从前在空翠山时,山主严格要求仪表整洁,弟子们头发如何束得整齐牢固,都是请了先生专门教导,多年来他在山主跟前露脸最多,有时山主贪睡,也会帮他梳头,手艺早就练得精熟,束好的发睡都睡不散,怎么会经不起一阵风吹?

  他心下生疑,摸摸散下的碎发,果然不是自己往常的编法。

  徐春名还重新给他梳了头?

  不……头发、血肉。

  宁逊心中猛地一动,忽然明白徐春名做了什么。

  那蓬莱仙人暗地把自己送走,却留下自己的发与血,准是要以拟形之术,捏造一个假人。

  难道真想用假人应付元无雨?仅凭他片段血肉施下的拟形术有“形”而无“精”,绝不可能骗得过空翠山主,徐春名不会不清楚这点,那此举又有何意义?

  宁逊不解其意,更觉迷惑,忙催促船工快行,所幸这日顺风顺水,小舟如梭,很快抵达兴州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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