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进一副画30(1 / 2)

“小姐,小姐?”陈妈见林禾霁趴在床上,叫她两声也没得回应,登时有些慌了神。

手搭在她的额上试了试,果然觉出些热,又见她唇色微微发白,头上面上都有些湿糯糯的汗意。

“呀!发烧了,别是因着之前那事落下什么病根。”

将林禾霁被角掩好,陈妈忙下楼去打电话请医生,顺便与女校那边告了假。

林禾霁像是要醒来,眼皮沉沉又睁不开,所视只有一片混沌。

她能感觉到有人进了房到她身边,又走了出去,窸窸窣窣的声音始终在响着。

“不必担心,她是受了凉,将开的这些药分两次服下,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会好的。”

“好,谢谢医生,我送您下去。”

室内又安静了,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为……为什么……是……李牧……李牧头和……温胥……是……是一个……人。”

无尽的黑暗屏住她的视听,又将其拉入那场迷幻虚境……

抚枫刚冲到半道,见沐皎儿走了下来,面上神色镇定不少。

“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儿,都是误会,看!”

怀中抱得满满,全是沐皎儿精心挑拣的药草。

抚枫上前接过一些,奇道:“公子,方才那人是谁,怎的您突然让我跑呢?”

沐皎儿有些尴尬,若将实情告诉她怕她火气一上来冲那人理论,不告诉她又不好解释,一时犯了难。

沐皎儿引着她向下走,边走边在脑中构思,“那人……我一回头吧,瞧那人身量还挺高,又着一身黑衣,呃……以为是什么侠客。你……你也知道,我平日里没做甚正经事,谁知道哪天来了大侠突然将我捉去……要替天行道呢!对,就是这样。”

抚枫闻言点点头,“也是。”

沐皎儿突然就有点窝心。

沈峘避在绮窗后一直看着两人,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回转过身。夺月楼已没方才那般喧闹,人皆聚于二楼面色恭敬地听那少年吩咐。

“日后你们就常驻于此,有客招待,无客也要扮出热闹。来者不论尊卑长幼,统统一律待之。”

“我要的,是夺月楼成为京中消息最通达的地界,若有人来寻交易,不以银钱置换,或以世家秘闻,或代夺月楼出外寻物,明白了吗?!”

不怒自威的气势,让闻者眉头具是一紧,“明白!”

男人照旧一袭红衣,颇悠闲地靠在榻上,瞧沈墨与他的手下发火。

“怎会找不到!这么多人,一点踪迹寻不到?!”

杯盏一只只掷出,落地化成碎瓷。

男人也不生气,他早看这小子整日一副文文雅雅不识人世烟火的蔫熊样不顺眼,今日到底是现出些血性。

像他娘,这才有点人样子!

“墨公子,并非一无所获……”

沈墨见那人犹犹豫豫,狠不得掀翻桌子倾泻怒气,“非得我绑了你才能说!”

“不……不是,墨公子,人传巍月国中有此类蛊术,但他们生性凶残多疑,我们想尽万般也混不进去,反被那群疯子认为我们是在挑衅,在城楼放下大弓对准我们死命地射,万幸得过路商队周旋,这才免去一场祸端。”

男人与沈墨听到这个名字,具是一惊。

传巍月国主弑兄杀女,踏着族人尸身登上王座,自此厉行暴政,巍月国国人不堪忍受,却也无法逃离。国主生性狠戾,命人以户统计国中人数,凡家中少一人,同族杀三人,邻里杀五人。

初时因着有小民不信邪,逃了出去,奉行者当场斩了八人,又派兵士千里追击,将逃亡之人斩杀抛河。

自那以后,再没人敢逃,既救不得自己,索性也将他人死死拽入地狱。如此这般,巍月国以极为扭曲的手段,将一座城池内外守得牢固,虎兽不侵。

近几年,因着生性贪掠,巍月国主野心横生,陆续吞并邻近小国,巍月国版图不断扩大,隐隐有犯我朝的迹象。

“墨儿……”男人有些忧心,下榻来到沈墨身边,安抚般拍拍他的肩。

沈墨撑着桌子垂下了头,身体有些微微发颤。

十多年的相伴,沐皎儿对他来说亦徒亦友,沈墨对着她们,可将心防完全卸掉,就那么饮着谈着,对他来说已是至乐。

自小生活在人心算计中,早已身心凋零,才会选择将自己放逐于山河,他视人心如鬼火,宁近风雨不愿近人。

但他属实没料想,举手之劳却能换来两小儿的满心感激,起初他只当这并没什么,再怎么纯粹的人日后都是要变坏的。

一次次的无意之举却让他开始质疑自己,他救得到底是她们?还是曾经那个无助弱小的自己?

不觉间对那两人多了些关注,他才发现,人心并非都是恶的,她们值得自己这样做。

沈墨缓缓抬起头,眸子红得吓人,“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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