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啥?立木头?29(1 / 2)

门刚一开,抚枫已入了沐皎儿怀中,小兽似地环住她的颈呜呜低咽。

“我没事儿,手手手!”

抚枫以为她的手伤到了,忙跳开去看,谁知沐皎儿手举一支糖人,递到抚枫眼前。

“呐!勉勉强让那师傅画了相思的样子,你吃掉吧,吃掉你俩就彻底合一了。”

抚枫接了过来,笑着看向沐皎儿,眸中泪光渐盛,清泪无声于眼角滑落。

总是这样,再大的苦楚只往心头吞,留给她的,却是笑颜与宽慰……

沐皎儿锤着肩向内走去,呈大字形仰在榻上,“抚枫,明儿开始给我准备两包红豆,一包生一包熟,若有什么事,也不至于把我和娃儿饿倒。一天天,没个省心事!”

“知道了小姐。”抚枫将室内烛火吹熄,合上门后,寻着处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或抬头瞧瞧月亮,或低头轻咬糖人,“抚相思,我们都要强起来啊,小姐她那么难,我们要想尽办法护住她。”

抚相思从肩头缓缓爬到她的颈部,抚枫将它放在手心,贴上自己的面。

它舔了舔正一粒粒往下滑的液体,小小虫子哆嗦了下,这液体竟会这么苦又这么咸……

沈峘仰躺在榻上,脑海中想着如今局势。家族已暗中助他培植势力,母妃亦于不知不觉间在宫内安插眼线,一切渐渐向着利于他的局面倾斜。

许是殿内太过空旷,纵榻椅阁柜再华丽,也不过是一堆死物,风袭来只会助长寒意,别无用处。

“独枭,你能来榻上陪陪我吗?”少有的无助,却只能对着一匹孤狼寻求慰藉。

狼抬眼看了看,到底是舍下火盆朝这边来了,沈峘往内让了让,狼顺势跳上了榻,俯趴在外侧。

他们之间关系很微妙,因着生性狠戾走在一起,起初只是一前一后可有可无地随着,后来发现对方在对待敌人或是猎物时总会以最残忍的方式处理,恨不得抽敌骨,茹敌血。

一人一兽生了默契,彼此都视对方为战伴,以最原始的方式合作猎食,并不存在驯服关系,他是他,它亦是它。

但他本不是这样的,那个老仆一路护着他向西北逃,逃了许多年,硬是将他的命耗尽了。

也是因着他,终日在耳边喋喋不休着什么仁义礼之类,他不喜欢,但也都入了耳。如此的他,极是矛盾,一边是体内噬血兽性,一边是礼义所赋予他的,极为惑人的面具。

这样的人最危险,似兽……可将猎物一击毙命不剩骨血,似人……将一腔筹谋苦心经营,待东风吹来,一切泯灭无踪。

从长街走回府中,沈丞徽默默地走在沐皎儿右后方,既能收尽四周情形随时护住她,亦能在她不察的时候偷偷看她。

初见只觉得她娇纵,是他印象中世家大族内被宠坏了的小姐性情。一次次或有意或无意的接触,渐渐发现面前这人身上实在有太多惊喜,机灵有之,娇俏有之,霸气亦有之。她不再只是“沐皎儿”三个字,对他来说,她成了一本功法典册,初时只觉无味,越钻研进益越深。

少年赤诚亦热烈,却有些莫名内敛,一腔情思暂且积压在心底,他怕自己会吓到她,也怕她觉得他轻浮,怕得太多,不敢逾越分毫。

沈丞徽心底还有个秘密,这个秘密让他雀跃,却不敢浮露在面上,他想着,且等等吧,一切会如意的。

沐皎儿难得起了个大早,趴在桌边逗沐相之玩,小东西吃起红豆样子十分讨喜,两侧腮帮鼓鼓,时不时还能瞅到它的两颗平板大牙。

“老孟说你嗅觉灵敏,我测测你啊,我先是把你放在盒中,然后在屋内放下三五粒红豆,之后你嗅到哪边有红豆,触角就伸向那边啊。”

沐皎儿也不知道它听没听懂,将盒子盖上后,在稍近一些的榻底放了三粒红豆,随后将盒子打开。

沐相之触角先是微微蜷伸着,后直直指向床榻的方位。

“嚯,奇啊!再来再来。”

又将盒子盖上,这次走得远些,将五粒红豆放到了珠帘后。

沐相之反应更快了些,直直指向那处。

沐皎儿给了它两粒红豆,瞅它将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你这就跟我闻到鸡腿似的,哪怕距着街头巷尾也能嗅着!嘿,好大子,多吃点。”

抚枫开门进来见沐皎儿坐那,还有点惊讶,一瞅着沐相之趴在桌上吃得正香,也就不奇怪了。

责任使人成长啊!

用过早膳后,二人绕着庭园溜达,沐皎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怕吓着抚枫也没对她提起。

她觉得有人在暗中一直看着她,近日里来这种感觉愈发强烈,非一般监视,是让她有些毛骨悚然的……暗中注视。

最近几日沐皎儿天天都会到后门处溜达一圈,锤墙哀嚎一番再溜达回去。

她郁闷啊,各茶酒肆好菜好酒的香气一个劲往她鼻中钻,直探进五脏六腑将她魂魄都勾去,可她这躯壳实在不敢妄动。

不知怎的,后门外那条小巷平日里本不常过什么人,近日却渐渐有了些喧嚣声。沐皎儿是个喜凑热闹的性子,也就趴在门上听外边的动静。

起初过得人少,只依稀能听出“酒肆”“伶人唱”“奇珍之物”几个字眼。后来过得人多了,人们也就聚在一起谈说近日京中突然盖起一座三层楼阁……

只这么点信息足以让沐皎儿掏心挠肺半晌,一日,她实在按耐不住,高声叫住门外一位过路人,问京中最近出了什么奇事,值得一个两个的都在议论。

那人先是哈哈笑了半晌,暗讽她闺中小姐见识短浅,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沐皎儿懒得听他废话,从墙头抛过去一块银子,许是砸中了那人的头,头一清醒废话也不说了。

“京中一夜之间突起一座三层楼阁,一楼作酒肆,其中酒鲜菜绝,非寻常酒肆可比拟。二楼层层罗列奇珍罕物,只有想不到没有寻不到,人都说话本子里那些稀奇的竟也在那儿找到了。三楼伶人倚栏抚琴,室中还有戏班演绎天南地北的奇罕故事。此阁名为‘夺月楼’,若不去一看,真是人生憾事。”

沐皎儿一听倒也不纠结了,拽着抚枫回屋将衣裳换好,保险起见为两人的腕部臂上都绑了一层狼牙刺,又小心用衣料掩住,奔到后门一个蹬步越墙就翻了过去。

“公子,咱靠墙走吧,万一那人又来咱趴在墙角或是抱住树他也没办法。”

“不用,整个实在的!抚枫,把裤子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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