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新年』(2 / 2)

要淌过几座深秋

涉过几片轻裘

去和你拥抱/用全部自由

凝结出折射的剔透

飞行起不畏的凛风

已经捱了太久太久

一个深拥/也只能足够

明年再来地球

写完这段,放下手里的本子,不由得为之提笔四顾,踌躇满志,半点飘飘然。最近我的思绪一直很乱,很多事情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它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世界上的事情从来不会没头没尾的发生,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为了推引出更深层次的秘密,直到推导出尽头的尽头中那段沉睡着的宇宙精神。但是和魏辰有关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飘渺而又无垠,我无法预测,我感到不安与恐慌。我怎么会对我的女朋友不感到安和恐慌呢?

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了那个发了疯的诗人尼采,他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一些事情,然后发了疯,然后过了几年死了。尼采说,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这么说也许现在我看着窗户外面飘过的几千百片雪粒的时候,这几千百片雪粒也在同时死盯着我。尼采是疯子,是太阳,他既是疯子又是太阳。他曾深情地抱着那匹被鞭笞的马说我理解你啊,那为了赶时间而鞭笞马匹的商人呢?我想他应该也理解,但还是选择了共情他认为与自己更接近的马,或许是马也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被鞭笞吧。杜闻和刘川可以理解我爱魏辰,但是不能和我一样爱魏辰;余灏可以理解我的诗歌,但他写不出我的诗歌,只能写出自己的诗歌,也都是一个道理。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一个隐晦的真理,心里窃喜,想,疯子尼采是诗人,老流氓冯唐是诗人,我也是诗人,我也一样伟大,我也一样低俗。

坐在两个小时的长途车上是绝对会睡着的,这次也不例外,外面雪粒簌簌地下着,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在家,怀里搂着魏辰看下雪,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我能感受到他的绝望和呻吟;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欢腾和热闹;对面是弄孩子,我能感受到他们对新生命的期许;楼上两人狂笑打牌,我能感受到他们释放着自己的压抑;河中船上有女人在哭她死去的母亲,我依然清楚地闻到了她的无奈与悲伤。起码在这一刻,人类的悲欢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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