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夜探贼窝（1 / 1）

这天中午刘波有空去马姐快餐吃饭，看到人多就排了会队，等的时间不是太久，毕竟快餐就是图个饱。给钱买饭打饭端了坐到一张小桌边就开始吃起来，一边吃一边随意观察店里的情况。店里人都坐满了，男女老少都有，嗯，刘波点点头，基本达到预期，盒饭接受度比较分散，这是好事。店里员工都挺年轻精干，看样子经过一段时间操练都是熟练工了，收银的、端菜的、收桌的、打包的，个个做起事来都是快速麻利，有条不紊。一会小虎也跳着过来买饭吃，他要了两盒估计还有一盒给三胖带的。刘波招招手，小虎过来了。小虎见到刘波挺高兴，拎着盒饭跑过来。慢点慢点，刘波摸着他的头问：“小虎啊，你也要给钱吗？”小虎一听，有点委屈，“是的，波叔，就是那个林黑子姐姐搞的。不给我去后面挖菜吃，还不让我拿饮料，真是个黑心的家伙。”“林黑子？”“对就是新来的黑姐姐，可凶了。”

刘波一头雾水。这时出来一个长得黑点但很年轻的女生，声音蹦出来脆邦邦的，“小虎，又说我坏话了，饭给钱了吗？”“给了。”小虎顿时老实了很多。刘波抬头，有点脸熟，但忘了在哪见过。上次马姐按照刘波的建议找了个大学生兼职搞财务，说是附近搞卫生阿姨的女儿，刘波也没在意，现在一对上人，好吧，有点熟悉，好像是那个搞卫生阿姨的女儿，以前帮她妈妈打扫卫生见过，但没有交流，好像学会计的，得，人生真的很奇怪，圈子就这么小。黑姐姐也认出了刘波，说：“波哥好，我叫林翰墨，中州大学读会计，可算是您的师妹。”中州大学会计属管理学院，跟刘波的经济学院是分开的，但好歹都是大经管，又是同一个学校，说师妹也没错。“林翰墨”，刘波小声重复了一句，挺有书香气，看样子小虎不认识墨，只知道上面的黑，看人长得黑，心里又有气，给弄了个黑姐姐的外号，看看小虎，刘波不由得笑了，林翰墨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小虎也低着头不说话。

“波哥，我现在在这里兼职，你这套东西真的很厉害，我感觉比书上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她看看小虎，“我也就帮着严格规范了一下具体的管理，比如不让某些小孩去扰乱后面师傅的工作。”小虎还是不说话，看来被压制得挺厉害。刘波摸摸小虎的头说：“嗯，你做得不错，还有其他的想法么？”“我觉得目前店里销量已接近饱和，客观条件又限制了规模的进一步扩大，是时候去其他地方扩张了。”哦，果然是大学生，眼光还是不错的，看到了问题和机会。刘波笑笑，说：“你蛮厉害的嘛，不过我不是老板，就一路人，店要扩张，那是大事，得马老板马姐说了算。”除了那个监管局的，刘波暂时还没在外人面前承认他是老板之一。林翰墨点点头不说话，但心里想，果然是马姐说的大忽悠，骗谁呢？早知道你就是幕后推手，不，幕后黑手了。

刘波不知道这小店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多了一个黑姐姐，一个黑手，如果加上三胖那个黑客以及那个时不时用刘波教的黑虎掏心招数吓唬人的小虎，这快餐店都成黑店了。真是庙小妖风大呀，刘波不由得摇摇头苦笑，林翰墨看得也是糊涂了，又摇头又苦笑，是不赞成我的建议吗？那刚又说我厉害，这人怎么神叨叨的，马姐快餐真是他操盘的吗？刘波看时间差不多就没跟林黑子继续交谈，他让小虎回去给三胖送饭，自己看马姐很忙就打个招呼说晚上来就回去了。

晚上相聚的时候马姐还责怪了刘波，连连说中午来了也不跟她说，吃个盒饭还给钱，看不起人啊。刘波笑笑看看小虎，摆摆手说：“这样是对的，以后店子发展规范了就应该这样，否则就会乱。”马姐神色这才真正放下，感情她其实也怕刘波说她对自己人确切说是恩人这么抠搜。解决了马姐的心结，三大巨头，不，三大一小四个巨头又开始商讨三马集团的发展大业来。

“我觉得小林说得对，我们应该考虑扩大规模了，连她都看出来，没理由我们不知道，问题是怎么扩？扩什么？”马姐说肯定还是搞快餐，再开一家店。三胖点点头没原则地站在她一边，小虎的意见暂不考虑。刘波说：“我也认同扩快餐店，但选在哪？钱哪里来？人哪里来？菜品怎么定？”马姐说：“按现在这个店依葫芦画瓢不就行了吗？”刘波笑着摇摇头，说：“没那么简单。你这个店是有基础的，包括你原来帮工的餐馆，你的客源，你对周边人员的熟悉等等，最关键是你房租不用钱，至少这个就保证你不会亏很多，我们以前都分析过了就不多说。那你新开一家店，如果照搬，你的房租就要钱了，也很难确定他们是不是认同你的菜品，而且你一下子去哪找这么多熟悉你现在这套模式的人，这个是非常重要的。”马姐一听就有点不自信了，说：“不如我们就把这个店扩大，旁边再租个大房子，或者把隔壁周家的摊档买下来？”

“这也是个法子，但我觉得目前这里的市场接近饱和，再扩大的话潜力有限，我建议往外走。”“那你刚才说的那些问题怎么解决？”“别急，听我慢慢说。大家一起合计合计，不是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这个我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小虎插嘴道。“唉，对了，人多力量大。”“好，我们首先呢要解决人的问题”，刘波一开始并没有先说房子菜品客源这些事。“做生意，人的问题最重要，解决了这个，就解决了大问题，很多事情都可以靠人去解决，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嘛。人呢，我建议以老带新，马姐你可以选择在老店也可以选择去新店，都有不同的好处。在老店可以稳住发家地，这是我们的大本营和大后方，不容有失，重要性自不必说。去新店也说得过去，毕竟你是最有经验和发言权的，而且可以随时决断，临机处理突发事件，有利于快速站稳脚跟。”“这也可以那也不错，那到底怎么选？”马姐有点急躁。

刘波看向三胖，三胖其实是想马小红就在这边，天天可以见面，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支支吾吾半天没个屁。小虎呢，他无所谓，刘波猜他倾向马姐出去，自己就没人管了，那多自由，不过还有个黑姐姐在，估计他也翻不了天。“我建议马姐去新店”，刘波也不磨叽，直接说观点，“除了前面说的那些好处，最主要的是马姐将来是要当大老板的，有些事肯定要去干，经验积累非常重要，守成肯定是不行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对不对小虎？”“波叔高，实在是高，偷偷地进去，打枪的不要。”“去去去，你这个小汉奸。”“地方呢？”马姐问到。“我建议选在我住那个小区的楼下，那边有一些临街铺面，既对外又对小区，两者兼顾，不用太担心客流的问题，另外菜品可能要适当调整，那边有很多住家本地人，周边白领也不少，我感觉可能口味会偏清淡点，但有了这边的经验，我觉得马姐你可以很快调整过来。另外就是那里离这里也不远，”刘波扫一眼三胖，“马姐可以随时过来看看，毕竟是老巢嘛，容不得闪失，有问题大家也可以及时商议对不对？三胖小虎就留这边，三胖继续完善管理系统和数据库，将来肯定用得上，线上引流跟地方没关系，网络世界无限制，这里也干得了。再说这里大家都熟了，小虎也有邻居帮忙看着，可以省些事。”“我都长大了，不用别人管”，小虎急着表现，不过没人搭理他。

“人呢，我建议以老带新，抽一部分老员工去新店，带带新人，可以很快上手也适应我们的运作模式，工资可以适当给高点，就当是补贴吧，不过不能太高，以免人为搞差别化对待，不利于以后做大，实在不好协调的话，可以考虑轮换，利益均沾。这边的事情我觉得可以先让小林挑头干着，这小姑娘有干劲有想法，人又年轻，说不定以后可以安排她更重要的工作。”“嗯，我觉得她不错，让她全面熟悉后可以当店长。”马姐对小林也是认同的。三胖和小虎想到那个严肃的黑面孔，都露出了难受的表情。“其他的人员安排我没什么意见，收钱管财务的你上点心，毕竟财帛动人心，别出问题，可以让小林推荐，你有熟悉的老乡朋友也可以试试，不过我大抵是不建议用熟人的，特别对以后做大了规范化管理不利，好了，暂时就这么多吧。”

“那你干啥啊？”马姐看向刘波，好像没他什么事。“我，有更重要的事干。”“波叔要看小姐姐扭秧歌。”“那是跳舞，是艺术。”“什么扭秧歌，我看不是。”“没文化。”“反正就是小姐姐不穿衣服扭屁股呗。”“穿着衣服呢，只是有点少，你小孩子瞎说啥，说什么呢？我先走了”，刘波脸上挂不住，急忙忙落荒而逃，留下背后一阵笑声，路上有点凹凸不平，刘波打个踉跄，差点摔倒，感觉后面的哄笑声更大了。

监管局的问题解决后，刘波去三胖那里就多了，这一天他实在忍不住，就将上次那个捡到的那个杀手的卡片拿到三胖那里研究，刘波不知他是杀手，只感觉这个人有故事。两人偷偷摸摸来到三胖的安全屋，就像交流小电影一样，锁住了门，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看小电影。刘波掏出那个卡片，三胖说好像是个房卡，刘波说看样子像，不知哪里的？这难不倒三胖，跑到黑网咨询一下，很快就知道结果了，是刘波买的房子旁边高档公寓天玑的，带密码的，很高档。刘波说：“三胖，你说我们要不要去那个人房间里看看，上次那个事确实很奇怪，人死了水花都没有，而且那个人看着像练家子，怎么说呢，感觉他杀气很重，不像个正经人？”三胖也是个不怕事的主，说那还迟疑什么，干呗。有了三胖助阵，很快就附装了一个解码器，但还是要现场去试，不得不说，三胖搞这些还是有一套的，剩下的就是实地探访了。考虑到两个人目标太大，而且刘波在那边有房子，理论上更熟悉地形，因此两人决定由刘波去实地探访，三胖坐镇后方作技术支持。

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刘波做好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后，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刘波就摸上了天玑公寓。熟门熟路进入地库，通过安全通道上到楼上，打开消防通道门，刘波从下方小心翼翼抬头看看走廊过道上斜对着13A01拐角的摄像头，故作轻松的拐入入户门厅。因强调私密性，公寓一梯两户的设计对每家每户而言有一个拐弯的过渡空间，使得两户人不用门对门，监控视频自然也拍不到开门及进出的情况。刘波将三胖根据房卡制作的附带有简易电子解锁器的电子门卡插入门锁，像好莱坞大片一样，一阵LED灯闪烁及蜂鸣后，解锁器出现概率较大的第一组六位密码。刘波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微微颤抖着在门锁数字按键上按下了6个数字，滴滴几声报警后门没有开，深吸一口气，拔出门卡后再一次插入，解锁器再一次操作猛如虎，又出来一组6位数，这一次没有颤抖，直接按下去，只听滴一声，接着咔嚓一声响，应该是对了。

刘波长出一口气，感觉头发都湿透了，要不是带了棒球帽，估计地上都一滩水了，汗如雨下真不是空话，用手扭动门把手，只听门四周咔咔咔咔响了四下，应该是四角强化型门闩缩进去了，推开一点，刘波赶紧侧身闪进，回手悄悄将门带上，但没扣紧。房间内一片漆黑，刘波闭下眼又睁开，借着门缝边反射的微光，稍稍适应屋里的环境后快速打量了一下全屋情况。屋内一片静寂，没有别的味道，感觉有好些天时间没有人住了，刘波一动不动站了好几分钟，这时才稳定下来，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浑身又开始冒汗，转身将门关上，卡塔一声后，全身一阵松软，差点要倒下来，赶紧用手扶住墙壁，撑住身体，张口快速呼吸了几下，终于彻底平复了。

嗡嗡嗡，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了刘波一大跳，差点没叫出声，拿出一看果然是王胖子，一接听，先传来一阵猥琐的笑声，还是一样的配方和熟悉的味道。“草你妈的王胖子，要出人命啊。”“嘿嘿，你现在应该进去了吧，我弄的东西好使吧？”刘波说：“死胖子，进去了，不要再随便打电话了，会吓死人的。”那边呵呵笑笑就挂了，刘波终于清静了，好了现在属于刘波时间了。刘波戴着口罩感觉屋内没有什么味道，静悄悄的，沉寂一片。打开随身带的小手电，刘波看到门口入室玄关的台子上摆着一块劳力士的钢制绿水鬼，看样子像刚买全新的，此外还有一把奔驰的车钥匙，将它们收起放入裤口袋后，压下电筒在四周照了照，开始缓步往前迈进。

整个房子不太大，典型的复式公寓，一层地上铺了个瑜伽垫，旁边摆了两个哑铃。环顾了一下，见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刘波顺着墙边的楼梯走上二楼。二楼空间不大，就一张床边上带一个床头柜，和一个立式衣柜。被子被掀开了，保留着离开时的状态，刘波走到床头柜前蹲下，他不敢坐在床上，尽管那是最方便的位置。抽开柜子，有一个驴牌的手包，柜子里还有一些零散的钱，刘波没动，将手包拿起塞进背包，又起身转过床角来到衣柜前，推开衣柜门，柜子里衣服不多，几套西服，几套休闲服，架子上还有几套丝质睡衣，其中一个钩子上挂了件奇怪的背心和一条过膝短裤，银灰色的。说它奇怪，是它看起来不太厚但提一下衣架特别重，跟套厚西服差不多，没多想，刘波取下来折好塞进背包。

差不多了，刘波关上柜门准备撤退了，突然想起来有点奇怪，这屋里东西是不是太少了点，扫了一下又打开了衣柜，往下翻了翻一看，发现了一个手提箱，在一个薄毯子底下露出了一角，用手一提蛮沉的，提起来一看四四方方一手提箱，还带密码锁，略一思忖，刘波直接用毯子打了个包，提起来就开始往下走。走到门口，转身看了一眼，压了压帽子，刘波提着毯子包扣上门退出门外。转过门口入户大厅，刘波侧着身子快速移动了几步迅速扭开防火门进入走火通道，小心关上门后大大呼吸了几口，开始往下走。

打开一楼防火门，侧身顺着墙走了一段，刘波闪进了小区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七拐八拐翻过一道前面有几排植物的墙后进入了住宅小区，虽然住宅楼的监控系统没有运行，监控器的线头还露在外面，但这次刘波依旧是从防火通道上去的，一楼的时候刘波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帽子也换了一顶渔夫帽。进到尚未装修好的房子里，刘波赶紧坐在一把塑料凳上，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差点没瘫下去。摸出烟和火，啪的一声点燃后，刘波重重地吸了一口，一下烧了一大截，又缓缓抽了几口，感觉魂魄终于基本回到了身上。烟一会就抽了几根，刘波在这期间仔细回想了一下今晚的行动，感觉没什么漏洞，开始琢磨回去的计划了。

本来想骑着自己的小电驴走，摸出奔驰钥匙看了看，没忍住觉得还是想冒个险，一并把它开走到胖子的车库里，自己的小农经济意识得改啊，一根毛都想薅走，不过刘波一会又原谅了自己，这可不是一根毛啊，这是一奔驰啊，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将裤口袋里的表和钥匙拿出来，表顺手戴在手上，刘波又换了一套衣服，亏得现在是夏天，短裤T恤很方便，不然今晚光换几套衣服估计都得哭死。死胖子他妈的也太谨慎，不，太腻歪了，也许黑网上的东西看多了，非得要准备四五套衣服和帽子，不过刘波自己出汗多也喜欢穿得干爽，要不是晚上行动，估计墨镜都要准备几副，想着自己戴几副不同颜色的眼镜，刘波差点没笑出猪叫声。看看表才四点多，刘波找了一块塑料布垫在地上定好闹钟就睡过去，也许是精神消耗太大，一觉睡到了七点半。闹钟响了，刘波稍做整理就准备出门了。

找出一个超大的黑色垃圾袋，将所有东西装进去，密码箱提前用一个蛇皮袋装好，绳子和垃圾袋一起伸出来提，否则一下就穿兜掉出来了。拎着大黑袋，刘波这边从房间正门下楼直达地下车库。住宅小区和公寓的车库是一体的，但住宅这边的装修尚未完全弄好，站在两边的连接处泾渭分明，公寓那边灯火通明。将袋子放在墙角处，刘波摸出钥匙开始找奔驰。按着钥匙找了一会就找到了，离交界处不远，靠公寓走火通道不远，走几步就可以上去，看样子车主人也是有意选的这个隐蔽的车位。开门，上车，打火，拐一下到交界处，拎上袋子扔到车里，刘波开始向出口开去。中途稍停了一会，将自己的帽子换成了驾驶台上的帽子，还有一副墨镜也戴在了脸上。出车库后，刘波一踩油门，直奔三胖的地下车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