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刘波学刀（1 / 1）
刘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跟老鲍探讨起刀法来。说实话，他觉得老鲍的刀法出神入化，心想自己如果能学到就爽歪歪了。他问老鲍能教他刀法么？老鲍说：“你学这个干嘛？想当厨师吗？”刘波说看着很酷，想学习学习，说不定什么时候比如今天这种情况还可以自保呢。老鲍说：“瞎扯，今天也就吓唬吓唬人，你真动刀还不得被逮起来。而且现在又不是战争年代，社会安定团结，学这玩意干啥，没什么用，还不如想想怎么搞钱才是王道。”
刘波看他不愿意，就走起了迂回道路，跟他谈起自己了小时候的武侠梦来。应该说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小时候一般都爱看武侠小说或武打电影电视剧，那时候每个男生心里其实都有一个武侠梦，只是后面的人生和社会环境决定了只能是个梦，现在有了这种机会，他说自己又有点蠢蠢欲动起来。
这个理由老鲍好像不好拒绝。“你先扎个马步给我看看，”刘波闻言立即站起来开始扎马步，过了有半小时，老鲍点点头：“嗯，底子还可以。”那是，刘波从小就坚持锻炼，即便现在也是每天保持一定的强度，身体素质还是挺强的。老鲍又要刘波单手举起小桌，小桌连带宵夜并不太重，但要单手平举一条桌腿并保持不动，还是有一定困难的。刘波举了大概几分钟就不行了，手臂酸麻，头上汗珠子只往下滚。老鲍要他放下，说：“嗯，不错，依你现在的年纪，有这个体力也难得了。看在老刘的面子上，我跟你说几句吧，不是拜师，就随便说说，能学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刘波连忙道谢。
“我们家刀法是祖传的，也不知从哪辈起就一直传下来。自小我们就开始学习基本的刀法，当然首先还是对身体的打熬。任何武术也好兵器也好，身体都是基础，你没有好的体力，那都是白瞎，就是飞刀暗器什么的，也要讲求眼力和体力，不然就算你扎到人身上也起不了太多作用。你不用跟我杠，说什么扎喉咙眼睛啥的，那人家是个死的啊，他就傻愣愣站那里等你来打？打熬身体是个技术活，除了经常练以外也要有方法，不然身体会练坏，每家都有自己的东西，如何呼吸，如何外练都有讲究，除了营养跟上，大都还有调理身体的秘方，不然顶不住那么高强度的练习，有句老话讲得好嘛，穷文富武。没钱你肉都不能保证，还怎么去补那些补品，要知道有些补品是很贵的。”
刘波说：“那我该怎么练？”“练刀先练腿。”“练腿？”“对，就是步法。刀法要配合步法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同时也能有效躲避对方的进攻。”说着，老鲍看周围人不多，就一手平端着小桌围着刘波走了一圈，速度奇快，桌上的啤酒一点都没晃出来。“这？这是基本功？”“是的，刀讲究最佳攻击距离，但你的对手又不可能配合你让你很舒服地砍是不是？练完腿还要练眼”，说着拔出西瓜菜刀往身后一挥，用刀背端给刘波看，一只飞蛾被劈成两半落在刀背上。
“最后就是练刀和练手了，包括拔刀，挥刀，进刀，转刀，收刀。”他将刀往上一挥，又朝空中挥舞几下，再用刀背一接，刘波看到那蛾子已被斩成几段，但形状还保持良好，比前面那个斩腰子的难度大了不少。刘波彻底服了，赶紧媚笑着问：“学多久可以到这种状态？”老鲍笑笑，说：“你知道我学了多少年？”没等刘波回答，自己继续说：“从五岁就开始，那我现在六十多了，你说多少年？当然我状态最好的时候是三十多岁的时候。”
那也差不多三十年啊，刘波差点要晕倒，估计自己学好后可能都快拿不动刀了。“你的筋骨定型了，估计这辈子都没希望达到大成的地步，不过你如果只是想要学点皮毛那就好办一点。”学点皮毛？好吧，刘波感觉自己受到了万点暴击，他不知道的是就这点皮毛学起来有多难。
“刚还没说完，练完眼最后再练手练刀。刀主要分劈砍捅刺挂撩割拉八种方式，每种手势和效果都不一样。在练习用刀期间体力和感觉要一直练。”“感觉？”“对，就是你对身体的掌握和对外部环境变化的感知。通俗点讲，对身体的掌握就是你对自己身体每个部位，每块肌肉都要了解，一方面你出刀知道往哪去能取得最好效果，不管是击倒还是造成致命伤害，另一方面也能将对手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比如躲开致命攻击或者用肌肉的运动阻止伤害进一步加大，你不能指望对手是个木头任你随便砍，人家也会回击的。打个比方啊，你用刀来砍我，我用肌肉夹住或者滑开主要血管神经筋膜等等，当然这些都是在你对身体构造真正非常了解的基础上才能办到的。感觉就相对难教一点，除了听风看势领进门，主要就是靠自己悟，比如在与人的比试中悟或靠自己打坐参禅用心去领悟，当然你也可以在生活日常中去体会各种不同的环境和风云变幻来悟，这点主要靠自己。我自己就是在战场上突破的。”说着说着老鲍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
那时候管得不那么紧，我带了自己的刀上战场，一人一枪一刀。打到后面枪没子弹了，扔下用刀，刀也挥到没力气挥了，你要打枪不能绑手上，只能插背上，可能是血液或汗水，到后面手都握不住刀柄了，卡在一个人脖子里拔不出来就只能随手拿起一柄刺刀或一块石头继续拼命。是的，就是拼命，你在拼，人家也在拼，那时根本没有什么招数了或者说招数都使不出来变形了，就是凭本能，武器也是边上有什么就用什么，反正能干翻别人就好，实在没有就用脑袋顶，用牙齿咬。真的，有时眼睛都迷住了看不清楚，就瞎打，打完了再抹开眼睛看结果。虽然这样说，但我之前十几年的打熬还是有用的，在与猴子兵搏斗的时候，我的本能还是指引我往他致命的地方去，他打我也有本能的格挡反应，而且我们独门的秘方也使体力持续性和恢复性较常人更好，有时候体力就决定了最后的成败。我的顿悟就是在连续拼杀了几天几夜后突然就来的。那时也不知砍刺了多久，感觉人已经麻木了，最后当一个凶狠的猴子拿着一根棒子敲向我的头时，我真的一下子感觉敌人的动作慢了很多，在他攻击到自己这里时用手上的刺刀提前将他干翻。这之后就好像开了挂一样，感觉敌人到处都是漏洞，个个就好像对你中门大开，而且你不用费太大力气就能打倒他。按家族里的说法，就是生死顿悟是最难的，悟到的也是最多的。以前的人要成为高手，除了沙场有可能获得这种顿悟外，其他就靠你到处挑战了，但生死之战也不多见，所以还有人专门跑到深山老林里去历练，就是为了寻求这种效果，估计以后是越来越难了。现在的战争主要都是导弹飞机大炮，很少有机会肉搏，就算短兵相接，也是先打一梭子或丢个手雷什么的，用刀互砍的情况基本不会出现了。
说完老鲍有些伤感，不知是怀念战友还是感慨他的刀法以后没有用武之地了。“当年你老爸他枪法好，人也机灵，反攻前我们集中训练了一段时间，连长要我们会武的人轮个将最实用最厉害的招数教给大家，那时谁也没藏私，不过时间太赶了，只能教点快速见效的，我就将刀法融入到刺刀里，主要给出了捅刺撩拉割等几招，你爸学得最好，后期他杀敌主要也是用刺刀取得的。”“这个他没跟我讲过。”“那有什么好讲的，杀人总归是一件不好的事，就算杀的是敌人坏人，心里也不好受。没人会以杀人为乐，除非他是个变态或精神上出了问题，其实变态也是精神上有问题，是病得治。”
接着刘波又说：“鲍叔叔，”“叫我老鲍吧，听着顺耳，”“那您跟我爸一辈的啊，”“管那个干啥，我们论我们的”“好，”刘波也不勉强，跟这些学武的人没必要那么墨迹。“你怎么现在练了个西瓜菜刀啊？”“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要生活嘛，又能切菜又能用刀，一举两得多好，你现在看谁整天背把大刀到处跑。而且到我这份上，有刀没刀其实差不多的？”
看刘波一脸疑惑，老鲍解释道：“除非碰到那种功夫绝顶厉害或者他手里有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我可能需要拿刀以外，其他基本都可以应付。”“不是说功夫再高，还怕菜刀吗？”“这说的也没错，但对我而言，刀其实就已经融入到我身体里去了。怎么说呢，刀有钢铁做的刀，也有人身体各个部分的刀，比如手刀，臂刀，肘刀，膝刀，腿刀，甚至有头刀体刀，就是说你已经将身体的各个部位当成了刀，人就是刀，刀就是人。““那这人刀可伤人吗？”“你看看，”老鲍拿起一根竹签，用手一划，断了，刘波目瞪口呆。“当然，以人为刀达不到钢铁那种锋利程度，但你要知道你的对手是人，又不是要你去剁钢铁，你能比对方人强就行了。”
“具体怎么打？”“你按照刀法来使就行了，没两样。”“打哪里？”“你想下古代的甲胄哪里防护最严就打哪里好了。当然，人为刀不是鼓励你啥时都这样做，碰到对方有兵器还是要尽量找兵器对抗，肉抗铁总归是要吃亏的对不对，但你平时可以这样来练习，现在的社会条件不允许你随时带刀练刀，但你的身体时时刻刻都在啊，你随时可以练习。”
老鲍这样说好像给刘波打开了一扇大门，是啊，以人为刀，随时都可以练啊。“我看有些电影里那些拿着小刀的人非常厉害，又捅又刺又砍的简直无所不能一样，是不是这样？”“客观地说碰到不怎么样的对手也许能达到你说的效果，但是你说可以打得赢枪就有点扯了。你想啊，枪在短距离是只要击发就可以伤敌的，距离越短它时间越快，刀呢，只有到一定距离，比如两步之内它可能很有危险性，但人家枪到了两步以内它照样也能瞬间击发啊，一步以内不好说，这时刀或枪就相当于手的一部分了，这时你可以说刀有一定优势，你想啊，刀在手上就如同你的手随时可伤人，枪这时因为有个枪口打人的问题可能会稍稍被动点。当然，如果你专攻小刀，在几米十几米的范围内，将刀扔出去当飞刀使又是另一回事，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有些人偏爱小刀的原因，近战远战皆可，不过，小刀对上我原来用的大刀，大部分时候是赚不了便宜的，基本我会让他近不了身。”
“那你的刀对上长枪有办法吗？”“这个就不好说了，兵器对战，两人武艺差不多时是一寸长一寸强，但这是正规比武时说的，真正生死交锋你会想办法的对不对？比如你拿刀的，你肯定不会将地方选在宽敞的地方，你选一个狭窄的空间不就限制了长枪的威力，这跟那些使小刀的一般最大威力发挥在巷战等狭小空间也是类似的，不过对我来说，我使小刀也能发挥较大的威力，前面我们说了，你基本功底还在，只是刀的大小不同，何况我们经常练习体刀，没刀我也能打，何况还有个刀呢，你可以将小刀作为手刀加长了来使，一样可以用各种刀法。”
“那我万一遇到使小刀的怎么办？”“你又不是武人，再说现在这个社会哪有那么多用小刀的高手。碰到一般人拿个小刀匕首啥的，等你把我教给你的练好了肯定没问题，不过你时时要记住，不能让他欺近你一手的距离，那是极度危险的距离，就算他没什么武功，手上拿把小刀也能对你造成致命伤害。你要有这样的概念，一米之内一定要打醒十二万分精神。对我们而言，一般三米之内我们就很警觉了。如果碰上高手，我觉得你能跑就跑，实在跑不了，那先找个可以当兵器的东西。刚也说了，越长越好，比如铁棍，铁铲，铁凳子之类的东西，要足够强硬，不是那种一打就断的东西，你能靠它有效隔开你跟他的距离，不能让他近身，双方距离越远越好。当然如果对方能使飞刀，那你赶紧逃命吧。”
“接回来说，你如果找不到长兵器，那就找短的吧，剪刀，扳手，甚至板砖都可以，要能一下子可以给他较大伤害的那种，如果这也没有，那就做好防守，用衣服缠在手上抵抗他第一下攻击，记住第一下以后你不要管身体反应，立即反击，直接奔对方眼睛或太阳穴去，同时赶紧往后撤，多用腿扫，千万不要过多纠缠而且是近身纠缠，小刀抓在他手上近身是很危险的，你反正要记住，能拉开距离，尽可能拉开距离。有时实在没东西，就将你的钥匙套在手上，抽空给他喉咙眼睛或太阳穴一下子，有时说不定也能起效。”刘波想这可够阴毒的啊，不过人家都有刀了，你赶紧想怎么躲避逃命吧，还管什么阴毒不阴毒的。转头想到老鲍那可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这也就是跟刘波说说怎么应对，要是他自己，估计他没刀都随便可以干翻你。
“要是两边都有刀呢？”“那你只能凭本事了，刚说的腿法，身法和刀法，都靠平时的苦练，你尤其要注意不能给捅到要害或割到筋膜什么的，其他不重要的地方流点血没问题，有时就是要以伤换命。”刘波感觉老鲍说的都是刀刀要命，不过也可以理解，在他们看来，一旦拿起了刀，除了比试那就是生死了。
刘波又赶紧求教了很多具体的练习方法，他打算自己明天就去买两个绑腿绑脚上开始锻炼体能，刀法呢，以后慢慢向老鲍请教，自己随时练习那个体刀，说不定几年以后自己就能成为一代刀法大家。老鲍看着他意淫着都流了一嘴哈喇子，猜也猜得到他想什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不已。
那天晚上刘波请教到很晚才回去，那个周公子一直也没回来找场子，估计他被吓破了胆，穿鞋的不愿跟光脚的计较，更何况人家还可能是个钉子会扎破你的鞋。不过，那片沿江的夜市却被取缔了，说是影响江景和市容市貌，听说周公子的父亲就是管城建的副市长，他的手下估计是听了周公子的建议将夜市取消了，老鲍他们只得继续游荡，再找地方摆摊，刘波也随着他们的踪迹间或地吃宵夜，持续地学刀练体刀，日子过得倒也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