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先帝遗旨(1 / 2)

“臣妇有罪,臣妇得知太后娘娘凤体有恙,一时昏了头,进宫尚未先去中宫向皇后娘娘请安,私自来了太后的寿安宫,请皇后娘娘降罪。”

荣王妃、安宁郡主见自家老太太如此,二人也连忙跪在申皇后跟前请罪。

“穆老夫人、荣王妃、安宁郡主快快请起。

本宫并无此意。

荣王妃与宁安郡主乃皇家儿媳,太后病重,进宫侍疾乃是本分,穆老夫人是太后闺中密友,先前本就有太后懿旨,无需奉旨入宫。

穆老夫人此举折煞本宫了。”申皇后将穆老太太扶起来。

“娘娘,太后娘娘该服用汤药了。”一宫娥出现打破了尴尬局面。

申皇后接过汤药坐到太后跟前,荣王妃将太后扶起,两人一前一后搭配服侍病中老人用药,柳宁安接过一旁宫娥递来的手帕,在申皇后服侍太后用药之后,将帕子递了过去。

回程路上。

“我们才刚到寿安宫不久,皇后便赶了过来,可见,太后宫中皇后耳目不少。”荣王妃剥着一颗果子递到柳宁安跟前徐徐说道。

“我因着先前跟皇太长孙缘故,虽时常被召进宫,但为避嫌,很少来太后宫中。

又因着皇后娘娘与三皇子的缘故,每每入宫请安后便匆忙离去。

却也知道皇后并非她口中所言,每日都奉太后左右。”柳宁安接过果子回道。

穆老夫人:“多亏贺家与少主暗中周旋,太后凤体才得以康健,如今此番皇后怕是也下了不少功夫。

区区一道遗旨也难为他们如此上心。”

柳宁安与荣王妃面面相觑。

那可是一道关乎皇位的遗旨,被穆老夫人说的一文不值。

为了那一道遗旨,林帝私底下没少下功夫,差点将林朝翻个底朝天。

太后并非林帝生母,林帝生母许氏早在林帝幼年时便已离世,先帝追封皇贵妃之位,林帝登基后追封孝懿皇后,孝懿皇太后。

正因这道遗旨,太后才得保命,如若不然太后怕是早已随先帝废太子而去。

“奴婢一直在身旁侍候着,途中太后娘娘未曾醒过,穆老夫人也只是一旁默默哭泣,并未说什么。”侍候太后的宫女跪在一旁惶恐不安的回禀着。

申皇后居高临下,眼色深眸,似这盘算着什么。

宋嬷嬷退下身旁侍女“娘娘,咱们想要的东西,怕是还在太后手中。

太后如今这般,哪怕有心想将东西交与旁人也做不到。”

申皇后一只手转着手腕上的赤金花丝手镯淡淡道“当年废太子谋逆尚未定论,穆太傅便在朝堂上跟先帝大吵一架,以穆家功绩逼迫先帝解除皇太长孙与安宁郡主婚约,为此,君臣之间生嫌隙,穆太傅失去先帝信任,不再将朝中要事交予穆太傅。

故而,废太子之事穆家并未受到多大牵连。”

说到此处,微微叹气,一只手放到案机上,食指敲击着桌面,发出砰砰声“若是真的倒是无所惧,就怕这其中另有缘由。”

宋嬷嬷心领神会“娘娘是说当年穆太傅与先帝朝堂上争论,使得君臣离心,不过是两人之间的一场戏?

目的就是为了让穆家撇清关系,不参与废太子之事?

而我们多年苦寻的东西在穆太傅手中?”

申皇后微微深呼吸“交待手底下的人好生照顾着,别让人死了,也别让人太过于清醒,让他人有可趁之机。

东西在这老婆子手里,不能让它落到外人手中,东西在别人手里,或许能用这老婆子换回那东西。

另外,不论是谁近身伺候,身旁都留人盯着。”

说完起身,宋嬷嬷连忙上前搀扶着,并道了声“是!”

秋日微雨,微风袭来。

柳宁安到柳府时天公不作美,下起蒙蒙细雨。

街道上人迹寥寥,略显冷清。

地上青砖被雨水打湿,水面上倒映着四周的青砖瓦房。

偶有三三两两打伞的行人与车架擦身而过。

匆匆行人双脚踏上之时溅起细小水珠。

听见轿外传来躁动,掀开轿帘往外望去。

府上的小厮正撑着伞往长街上跑去。

联想到今日柳永康与二房的遭遇猜到个大概,对身旁的侍女说到“去将前面请大夫的小斯叫住,若有反抗,直接拿下。”

雀月道了一声“是!”从轿前驾车的地方跳下去。

柳宁安吩咐完后放下帘子,在另一个侍女的搀扶下进了府。

府中有眼色的小斯立马将柳宁安一番举动禀报给了柳老夫人与柳二夫人。

柳宁安刚进君兰苑就被人叫去柳老夫人院中。

刚踏进屋中,一只杯盏便砸到柳宁安脚下。

柳老夫人一旁一坐一站着柳二夫人与柳如淑。

“你还有脸来。”柳老夫人见到柳宁安便开口骂道。

“不是祖母您让我来的吗?要不我现在回去?”做势要离开。

“站住。”柳老夫人气急败坏叫道。

“祖母这是何意?一会儿叫阿宁来,一会叫阿宁滚。”柳宁安洋装痴傻的问道。

“妹妹,祖母何时让你滚了?你看你都把祖母气成什么样了。”柳如淑一旁替柳老夫人鸣不平。

“消消气,母亲。”柳二夫人替柳老夫人顺气。

柳宁安福身“祖母要是无事吩咐,孙女先走了。”

“回来。”转身要走的三人再次被叫回来,柳老夫人被气的捶胸顿足“我问你,为何要让人拦住去请大夫为你祖父、二叔医治的小斯?”

柳宁安:“后面祖母又让人去请大夫了吗?”

柳二夫人:“你祖父跟二叔伤的这么重,不请大夫医治还了得。”

柳宁安:“既然如此,那便没宁安什么事了?

宁安告退。”

柳二夫人想要阻拦又不敢开口,最终柳宁安又被柳老夫人拦下“站住!

你与我说说,为何要这么做?

是存心见不得你祖父跟叔父好,还是有别的什么缘由?”

柳宁安:“宁安在祖母心里是什么样的人,便安什么样的心。”

柳老夫人:“你!”

柳宁安:“祖母莫恼。

大哥哥一日未从巡防营狱中放出来。

祖父与二叔便一日是戴罪之身。

方才家中并未让小厮去太医院属请太医,便证明祖父不想把此事闹到圣上跟前。

既是如此,不妨忍一忍,等圣上亲自下旨让太医到府里为祖父和叔父医治。

天子脚下,各府官员的一举一动皆在圣上眼中,既然不想让圣上知晓,便只能如此。

宁安告退。”福身之后带着侍女离开,不再废话。

夜深人静,秋风拂过。

窗外淫雨霏霏。

翠月取下头上一根发簪,挑了挑烛心,让屋中更亮一些。

灯下的人儿捧着一卷兵书,正津津有味的品着。

雀月走至窗前取下叉杆,将窗户放下“翠月也是,夜里凉,女郎离窗又近,怎还把窗户开着,万一女郎着凉了怎么办?

眼下你伺候是越来越不尽心了。”

雀月是穆老太太亲手调教出来的人,柳宁安回柳府前几日,穆家太太才将人指派给她,四个人当中,雀月年纪最大,资历最老,在君兰苑除了柳宁安,雀月最有话语权。

“雀月姐姐可真是冤枉我了,是女郎说,要开着窗户的。”翠月委屈巴巴说道。

“不怨翠月,是我让开着的,闻着秋风,赏着细雨看着书,别有一番滋味。”柳宁安解释道。

“生病了,可不就是别有一番滋味。”雀月说道。

“女郎,圣上派太医来了柳府。

主君说,贺都督接到圣意放人,但必须女郎您亲自前往巡防营接人。”浅月回禀道。

柳宁安:“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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