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冷冽30（1 / 1）

岳清还记得高中请假在家时的情景，奶奶一边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一边担心着她的学习状况，她的未来，似乎她不回学校，她就没有未来了似的。虽然并未争吵，却一个比一个倔强，一个比一个要强，几乎到后来谁都不想理谁那种感觉。也经历了一番冷战，去了几次平房上面，所以高三再发烧回家后不久……岳清便回了学校。只是一回学校，岳清直接就走读了。当然，这其中的过程也是极为曲折的，但是岳清终究还是成功走读了，在她的视角里。

对于岳清迫切想要走读这一点，刚上高中时就有迹可循了，只是当时心境有所不同，便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家里，稍微待久了，家里的气氛都变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住校生简直就是“奴隶”——学校的奴隶。动不动哪个领导来了，就要打扫卫生了，然后早读时间就让住校生回寝室打扫卫生，还要在寝室等待学生会检查。没经过检查，还不能回教室，必须得眼睁睁地看着检查过了，有问题的话就需要立刻整改。或者中午、下午突然被叫出去打扫卫生，不过这种大多是校园内的卫生。还是寝室卫生最“恶心”，只有想不到，没有学校领导要求不到的，简直让人怀疑人生——什么床底下呀，什么东西摆放啊，什么地缝啊，什么被子叠法呀、方向啊……啊呸——高一的时候基本上天天查卫生，天天通报，天天回寝整改。高二、高三少了一些，但是只要领导一来，高三照样……

岳清是不太爱想起自己的中学时代的，最先想起的……学校，基本上就没什么愉快回忆。尤其许多之前不懂但如今懂了一些，更是觉得膈应的慌。岳清初中、高中上的两个学校几乎可以说各有各的令人憎恶之处，光是放假调休这一件事就足够说明问题了。初中印象最深刻的是食堂，中午一顿在学校食堂吃，一顿固定的8块钱，只是越发觉得它不太……配。带“血”的鸡腿、“褪色”的火腿肠、最真实的“油汤”……可能是以毒攻毒吧，岳清吃这样的饭菜吃了三年，生病的次数居然比以前要少一些了，虽然其中也生了几次大病。

还是继续说高中时候吧，大扫除只是学校的各种奇葩之处中不太起眼的一个，都有些稀松平常了。有一件岳情现在都清清楚楚记得，恐怕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事儿，现在想起来都气的牙痒痒。

学校里上午和下午都是要跑操的，三个年级跑操的地点也大有不同，高一时岳清班里是在两栋教学楼之间的小院跑操，好几个邻着的班一起。岳清当时的站队位置是在第一排的最右边，每次跑操的时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小院边儿上放了一摞钢管、铁条之类的危险物品，岳清有时候鞋子就会蹭到一点，然后赶紧往里面挪。而且跑的时候还不断有声音说着“对齐”“往右”之类的指示，可能贴着边儿跑大圈儿或是比较整齐好看?

可能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终于有一次——岳清在那一段跑的时候，恰巧左边的人往右边挪，先是撞了胳膊，然后脚又直接踩在了那些钢管上……按照同班站队在岳清后面，目睹了惨案发生全过程的男生的说法，岳清当时好像是整整旋转了两圈儿，然后才倒地的。但岳清只感觉有点晕，分不清自己到底转了一圈还是两圈。两圈720度?感觉不太靠谱，可能有些夸张吧！

所以……岳清的腿就光荣负伤了，养了半个多月吧，天天去医务室检查、换药，后来还是留了一个可大的疤，到现在腿上还有。这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先前上药、换药的过程，那简直是要命，膝盖处一大片被药粉刺激的简直跟要断了似的。再后来……等岳清腿好回去跑步的时候，便发现那些钢管、铁条不在了，那一处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比旁边的地面肉眼可见的干净许多。

还有……在学校门卫处附近丢东西那件事儿，岳清恐怕也能记一辈子，因为丢的是她的零食。家长送的东西几乎全部被门卫挪到一个位置，后来许多同学便自觉将东西放在那儿，岳清当时还询问了，门卫也说放那，便放在那里了。这个事件会牵扯到岳清那位亲生母亲，后面会详细说明，现在实在不想想起来关于那个人的点点滴滴。

结果东西丢了，就说奇不奇怪吧——两个包裹，一个装零食的，一个装书的，就只丢了那个装零食的!哎，不对，这样才合理，不是吗?岳清当下就去找了门卫，本来还是比较从容温和的，还想着能不能查查监控之类的，找一找，是不是别人拿错了。结果门卫一口一个“要找学校领导，学校领导同意了才能调监控”，然后岳清又去找了学校领导，学校领导又说，“这事儿不归我们管，你到门卫处那边问问吧!”

如此反反复复，岳清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每次他们都能说出一个新的东西来让岳清去找另一方的人。岳清对学校领导记忆比较深刻的一点就是——几乎都是男领导，好像只有一位女领导，而且职位还不太高。所以在一连找了几次门卫和学校领导，经历了一系列“踢皮球”后，岳清基本上就已经死心了。再加上岳清那个爱内涵，不仅不帮忙班里的学生，还天天帮倒忙的什么正事儿都不干的班主任，整是一个生无可恋了。所以东西到最后也没找到，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岳清所在班级的班主任，不止岳清，几乎班里同学各个都对他深恶痛绝。高一、高二什么都不管，到了高三，学生需要一定的自主性来总复习了，他又开始瞎管了。就举一个例子吧，早自习的铃一响起，大家几乎都立刻趴在了桌子上，想休息一会儿补个觉。结果……他来了，他带着他那万人嫌的气质来了，一边大喊着快起来，“高三要争分夺秒，睡什么睡……”一边“啪……”地几声把教室里的灯光挨个按亮。

再加上学校的各种奇葩规定——自习课不抬头、自习课不能无所事事、下课当自习课、下课尽量不要出门，不能交头接耳，不能玩闹……又是一轮检查，学生会、年级组、领导……至于上课时，那检查起来不是更理所当然了嘛！班里本身装的就有摄像头，结果班主任又单独装了个。在他自己手机上就能看到，自己能够随时监控到的，还是拿班费买的。

以上种种并非全面，亦或许只是九牛一毛、冰山一角。只是高中时候却正好是岳清处于愈发有想法、主见，愈发“叛逆”的时候。尤其后来走读之后，趁着生病就在周末返校前请了假，至于什么时候病好，就得看岳清请假前带的书够不够了。哦，忘了说了，这个学校的请假制度也是奇葩，各种流程堪比国家机关，一套又一套。而岳清又经常生病，家又离得很远，也基本上没有家长来接，每次可想而知……突然觉得这个班主任和这个学校的各种规章制度，其实还挺……般配的。

好像有一次流行性感冒比较严重的时候，学校里、班里许多同学也接连感冒发烧。在情势紧急、生病的人开始不断增加的第一轮的时候，岳清就中招了，在找老师说明情况，然后老师跟家长（岳清的亲生母亲，后面会详细介绍）沟通过后，让家长过来接人，才成功请了假。只是那时岳清已经和那位不太对付了，上了车就直接和奶奶打电话，说自己生病了要回家。当时车内的气氛就不太对了，岳清当然知道为什么，只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去那位的家的话，就会经过岳清家，岳清家那一片处于那个县城的边缘，所以稍微离学校近了些。就像从岳清家里到学校坐大巴车的话，再加上后来的公交或者打车时间，除去中间的等待时间，车程一般需要一两个小时，而到那位家则需要三个小时左右。更早之前，岳清也生病过许多次，也成功请过几次假，也去过几次那位家里。那时年少无知，刚认识她，应该是两人关系还差不多的时候。但这次非得回自己家，感觉那两人（岳清的亲生母亲和继父）很不高兴——车停在路边，停了好一会儿，一个人都没说话。当时岳清有些头疼快睡着了，还好点头把自己点醒了，神色也随即冷冽了起来。自己收拾好东西，就下了车，回到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