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会给蛇说好话的我母亲(1 / 2)

我哥哥最初分配在文家沟的一个乡村小学,一年后调到姚家坝小学,后来去了蔡家老房子小学,还被派到煤矿当扫盲老师,那时候工作都是由上面的人安排,出去教书的时候就有工资,没有固定收入。

1958年秋,我大哥结婚了,大嫂叫田景淑是工人,长的瘦瘦高高,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我母亲请了生产队长廖光耀带着我哥哥去十几里路的小河接亲。

接上大嫂回来的时候廖光耀和我哥哥抱着大嫂的嫁妆,三人走到蔡家油坊附近,大嫂不习惯走山路在坡上摔了一跤,滚下去好长一段。到家后,我们从大食堂打回了晚饭,大家一起吃算是喜宴了,这是我们家的第一桩喜事,母亲很开心。

后来我哥哥被派去当民办老师,大嫂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回了娘家,她娘家人挑唆,说:“这样的家庭你咋过啊,没个安生的日子,还不如改嫁。”

被这样说多了大嫂就提出离婚,后来改嫁到一位冉姓的人家。

1958年冬天,我大姐出嫁,是八爹给牵的线,嫁给一位姓沈的煤矿工人,嫁妆就是一床被子和一个箱子,当时都是偷摸摸的带过去的,怕被人抢走,因为出身不好,我们一直受人欺负,家里别想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为了给大姐置办嫁妆我去找八爹,八爹和我奶奶一样重男轻女,过年的时候她给男孩的压岁钱总是比给女孩的多,我每次就扔回去,坚决不要,但这次为了大姐,我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她借钱。

那天我去找八爹,到他们学校发现一个人都没有,附近有人说老师们都去参加劳动了,在学校后面的高坡上,我一直到天黑才找到正在山上打桐子的八爹。

我也不喊八爹抬着脖颈理直气壮地说:“给我十二块钱,我大姐要出嫁,要买床毯子,等我以后有了就还你。”

拿上八爹给的钱我就往家跑,那晚没有月亮,四处漆黑一片,经过垭口时,那片树林隐隐幢幢的尤其阴森恐怖,据说这里很多人上吊过,我加快步伐跑着,快到家时,遇到来接我的母亲。

气喘吁吁的我激动地喊:“母亲,要到钱了,姐姐有嫁妆了,明天就给姐姐买个线毯。”

第二天是赶场的日子,我去场上买了一床枣红色的线毯,中间是朵巨大的牡丹,边上是菱形的图案,四边都是流苏,很漂亮很暖和。

大姐看到这么漂亮的毯子,眯着眼睛笑,她没想到我能拿出来这么珍贵的嫁妆。

结婚的那天,阳光明媚,姐夫一大早就来了,带着一位姓钟的工友,他们一个抱着箱子一个抱着被子,我大姐就跟在他们身后走了。

这和大哥结婚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大姐嫁的虽然不错,但看到她的离开,我们都很不舍。

在那个年代出身不好的人,别人叫你干啥你就干啥。自从1957年送信就成了我们的这些人必须完成的工作,直到1964年才结束。

送信,就是让我们把信送到各个村上,但他们故意使坏,一般都是要我们晚上送信,所以每当晚上让母亲送信我都会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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