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知所终的我父亲(1 / 2)

我父亲有两房太太,大房姓刘,她为父亲生了一儿两女。我幺爸(我父亲的弟弟)是个军人,不会拿钱回来,也不管家里的事,幺爸家生了三个儿子。

我奶奶非常重男轻女,所以很偏向我幺爸的三个儿子,我父亲的几个孩子相比之下待遇落差很大,但我父亲常年都在外忙碌,对家里的情况一概不知。

三十年代初,我父亲娶了母亲做二房,母亲姓王,但不知为何奶奶不喜我母亲,奶奶对刚嫁过来的母亲说,要她下厨房去当伙夫。

不料我母亲硬气的说:“你让我当伙夫可以呀,你把叶家沱码头三岁以上的人都去告知一下,你说张大老板娶了二房是来当伙夫的,说好了我明天就下厨去当伙夫。”

遇到这样的唬不住的新媳妇,我奶奶只能作罢,但我母亲从此也就多留了一个心。

父亲不常在家,但我母亲每日里什么都看得清,尤其是看到奶奶对孩子们的不公平,就私底下和我父亲说:“你以后挣回来的钱要给我留一点,这个家太不公平,你是挣钱的人,但你的孩子比弟弟的孩子待遇相差很多。”

我父亲才留心观察,发现果真是这样,就按我母亲所说,每次赚钱回来给她留一点钱,慢慢的我母亲攒了不少私房钱。

1934年我母亲怀孕了,因为不知是男是女她很是忐忑,如果生男孩,她腰杆就硬了,如果生女孩,我奶奶还是会瞧不起她。

1935年正月初八我哥哥出生了,因为是男孩奶奶很开心,办了场很隆重的满月酒,母亲的娘家人也来了很多,送的礼都很大,我母亲借机就把所有攒下的私房钱拿出来,公开说这是娘家送来的礼金,她要买土地。

于是我母亲就买了好多的土地,从江边一直买到山上文家坝的高处,因为我父亲是个商人,并没有买地的习惯,当看到拥有了这么多的土地时,就决定在半山的关坪盖一些房子,接着开了油坊、面坊和煤矿,为了便于管理,让我母亲带着一些人手搬到关坪新盖的房子里,当时我哥哥还小留在老宅里由奶奶看管,码头和关坪有十来里路,我父亲每次回来都要两头跑,因为除了看望我奶奶,他出去做生意都是要从码头走水路的。

1938年,我家出了一件大事,起因是我父亲和幺爸两兄弟商量着要改造老宅的大门,风水先生说不能动工,会犯三煞,必须要到一年以后才行。接着我父亲出门做生意,可我幺爸是军人,他不相信迷信,就请人动工了。

那时我大妈妈生的二哥和我幺爸的长子都在重庆上学。二哥突然生病了,幺爸家的长子送他回来,返回学校后也发病了,被送回家来,没过几天这兄弟俩都前后病逝,紧接着我大妈妈也病逝,短短几天我们家就死了三个人,尤其是我那两个哥哥,还都是高中生,真是突如其来的打击。

当时三副大棺材都在老宅的门口停放着,码头上来往的人都会进来看一下,都觉得这是一件很悲伤的事。

我父亲也赶回来了,但并没有和我幺爸发生争执,虽说我家失去了两个人,但他家也失去了长子。对我家而言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当时并没有查清楚病因,很有可能是什么传染病,但如果是传染病,我家上上下下有上百人都有没有被传染,为什么就他们三个人死了?这是一个很大的谜团,谁都说不清。

直到1940年,是龙年,这一年我家里添了五口人,一直笼罩在家里的阴霾才消失了,我母亲生了我大姐,我幺爸、我大姑、我五姑、我七姑家里也都生了儿子,最令我奶奶开心的是一下添了4个孙子。我奶奶特别喜欢孩子喜欢热闹,老宅里佣人和学堂都有,我奶奶就把所有的孩子都集中在一起养育,包括我姑姑们家的孩子也都在我们家里养大的。

但我家是例外,自从我母亲搬到关坪,除了大哥从小就在奶奶身边养着,随后生的5个孩子,都是我母亲自己养育着,母亲管理着我们这个小家以及关坪的土地和生意,一家人平静幸福的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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