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济客栈(1 / 2)

听得此言,巫砚启倍感疑惑,随即看向依然追赶在土台后边的地妖们,这才有了头绪。

‘所以,原先的阵法之所以弃用是因为最初创立时不算太完整,只能定点不说,还必须采用容易暴露的方式去维护,后续者也没有人去改进,这才让此阵法埋没,而今若是能找到这布阵之人,确实能像我先前想的那样,让局势有进有退,但……恐怕你如此急切的要寻找这人,应当不全是为了那来京城数日也不曾见面的旧友吧。确实,有才华之人,若是能用到复仇之上,不明身份的情况下,确实应当竭力寻找,只是……’

虽说如此,但就按照这样方法寻找下去,恐怕是不行。

‘这个改进后的阵法虽说不像是可以脱离维护的样子,但如此有想法让其扩大杀伤范围,必然不是以试验的心态完成的。就眼下这个状态,明眼人都能看出思路正确,若是放在守城方面定然可行,只要本人登城献策,不说名利双收,好处自然不会缺少,而那旧友若是真在城外布阵,没理由不提醒,这么一来……性格孤僻却心怀忧国忧民之士、世家暗养变态研究者、内心软弱受祖辈蒙阴之人,又或者干脆就是沮先生的后人,不甘心老祖宗的杰作埋没历史什么的?’

巫砚启的思维再度发散,但随之注意力又被周围如呼吸般闪烁着灵光的树木所吸引,随即又向上看去,仔细观摩起不断灌落树顶与向上生发的灵光交汇的星力。

渐渐地,心中随之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好奇,想要明白这些从夜空中与每颗树顶相配对,源源不断灌输而下的星力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

想到此处,巫砚启不再犹豫,只是略微估量了一眼土台行进的速度,转而便摸上了一旁树干,心神便随之顺着从手中生发而出的星力一同交织与灵光之中,顺着树干中的脉络而上,随之便与那堪称磅礴的星力交汇一起,逆流而上,要顺着这支流向夜空而去。

‘好奇妙的感觉,与组成我自身的星力不同,这些流落的星力不光纯粹,如此浓度数量的星力流落下来却并未对树林造成任何伤害,还能在这种流速下保证两方的交互,树林一方上传灵光,夜空一方下流星力……树木之间排列规律,形成的气场围绕边关,此星力又像是充电一样维持这里……这之中有什么规律么……’

正思虑着,心神中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刺痛,仿佛是这洪流发现了自己这一特殊的存在,特意降低危害的机制不再运行,无尽的寒流顿时包裹在这一缕逆流的星力上,巫砚启再也不能忍受这份窒息的寒痛,心念流转间,这份星力便消逝在这道支流当中。

心神顺着洪流下落,无数星光从树干中飘散而出,重新在空中汇聚出一道青衣身影。

巫砚启就这般在空中喘息许久,有些后怕的眼神扫过自己变得很是虚幻的身体,喃喃道:“以后要注意一下了,好奇心当真会害死猫啊。”

随即便不再停留,再度借着联系向姜堰赶去。

飞驰间,姜堰此时所遭遇的画面也通过系在腰间的银器而传递而来。

“戚酒,字垂云,见过冯老先生,不知几位深夜赶路,又在此处拦住在下,所为何事?”

只见冯渊三人各自在土台上站定,对面正是先前所追宛马,只是眼下在那座上却是多了一道身着轻甲,头戴斗笠的女子,正手握缰绳驻马停留,称呼中,似是与冯渊相识。

“原来是戚家子弟,洛阳一别,不知戚老身体可还硬朗。”

冯渊双手合围,话语中满是惊喜。

“蒙姜老之恩,戚家得以保全,虽流放,却也未受官吏折辱,只是家父先前受了重刑,没能挺过严寒,早在三年前病逝了。”

听着戚酒有些冷淡的话语,冯渊不免有些尴尬,只能感叹一句世事无常,随即又转而问起其他戚家熟人,却是噩耗连连。

“冯老先生还是不必多问了,家父与叔伯同罚,皆为挺过冬日,就是同堂的堂兄弟们也都消失在了兽域之中,天色不早了,在下赶路要紧,便不与先生多聊了,前方不过三里有间客栈,几位若是来得及的话可在那休息一晚,价钱还算公道。”

说完,便也不再停留,转身策马在树间穿驰而过,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见此,冯渊也只好略作遗憾的将手收回,便再度引动星力,要催动土台前进。

“父亲,何为兽域?”

闻言,冯渊只是随意往前一指,说道:“当年戚家出事,被家主力保求情,这才得以保全性命,但当时先皇荒诞,竟让家主选择流放何处,杞人退守中原,四方满是可开垦之地,有险有闲,但戚家出事本就是那群宦官所为,自是不能再投身边境中受宦官插手的关卡,家主便因此选择让戚家沿平阳而出,选择了看似最为危险的冯翎一带,兽域……便是随诸界而来肆虐冯翎一带的异常,兽域之中,百兽横行,满是鲜血与打斗,即便是阙域境的觉者也不敢在其中停留太久,更别说受了酷刑的戚家之人了……”

“相比于求生无望的兽域,难道在那些宦官手下不是更有生机?”

听得姜堰的问话,冯渊却是再度的摇了摇头,转而说道:“少爷并未见过十常侍,自然不知道其中凶险,戚家将门出身,到了戚老那代家中更是女眷居多,自然不能受辱,选择此地也只能是无奈之举。”

‘十常侍……嗯……倒确实,对于将士来说,在宦官底下受辱远不及在厮杀中谋求生路要来的痛快,只是……能用领域来取名的地方,恐怕凶险程度超乎我想象,想见一见怎么办……等等,她刚才说,客栈?在关外?’

匆匆赶到的巫砚启看着再度启程的冯渊一行人,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纵观历史,边关之外不应当只有驿站么,若是以前客栈废弃遗留下来倒也能说的过去,但这价钱公道又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疑虑,巫砚启再度跟上众人脚步,眼神不时朝着戚酒所指方向眺望。

正失心着,眼前却突然传来一声呐喊,将几人叫住。

巫砚启循声看去,便看到冯季指着路旁一处乱石堆说道:“父亲,应当是游猎人所留。”

冯渊只是简单一望,却突然面露严肃的停下石台,转而就要走上前去。

凑近看去,乱石堆下满是森森白骨,从其中包裹的衣物可以看出,其家境应当并不算好,否则也不至于暴尸于此。

冯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操纵起手中混黄星力,挪动着眼前乱石堆下的黄土,将此处尸骨掩埋,许是骸骨过多,做完这一切,冯渊头上竟冒出一点虚汗。

相比于冯渊为何要如此严肃的讲尸骨掩埋,巫砚启更关心那附着在尸骨之上,有别于星力之外的能量,这股能量虽不能说是多么强大,但却足以在这黑夜中更加瞩目。

‘奇怪,被厚土掩盖之后,附着在尸骨上那股奇异力量就好像被删除一样直接消失,连带着隐藏在无数斑驳能量中的一股联系一同消失,这……看着便有大问题。’

在巫砚启的视线中,顺着这消失的联系所留下的痕迹看去,直直指向远处一股相似能量的聚集地,就如同建筑一般立在远处。

那建筑,似乎正是方才戚酒所指客栈位置,如此联系,很难不产生联想。

“既然杞人退居中原,那这关外,为何还有客栈存留。”

“这客栈并非杞人所开,是游猎人在外与诸界星族中人各自开设的酒馆,只作歇脚只用。”

“不只如此,正如古时诸界未降之时,天下各处之人皆是各自为国,国与国之间不论敌对或平和,为保繁荣,大多都会选择开放外交经商,而诸界降临之后,虽山河大变,人族各安其居,天下之中虽因此多出不少奇异种族,但却并不都是蛮夷之辈,其中体态类似人族又认同百家理念的比比皆是,若不是先皇沉迷祭祀,说不定这类似酒馆的诸族交合产物也会进入杞国之内,毕竟……统一天下不是当下之为,解决星蚀者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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