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意（1 / 2）

约莫五十来人，布满不大的内院，略显拥挤，皆一人一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候着。

县丞鹰钩鼻，嘴角下垂，眼神阴鸷，拿着一张纸，上面写有“边境、治官、农牧、水利”八字。环视一周，说道：“各参加文考的举子，请看题，从中任选一样，题目中要突出主题，文章要切中肯綮，为时一个半时辰作答。”

然后抬头望天，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等速速提笔，另外，举荐的文纸就放到桌上压着。”

众考生听后，即开始磨墨，准备行文作答。

程真边磨着墨，边回想起平日里观览的书籍，腹里打着草稿。心想着，治官之难，不仅在整顿官场风气，更在除弊宵小，唯有惩处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之官，方能抚平民意，使得黎民黔首归心朝廷。百姓安居乐业，国力自然蒸蒸日上。

片刻后，墨已磨好，程真腹稿也已初有雏形。

奋笔疾书，挥毫落墨。顷刻间，已是开了个好头。

题目取名：举贤任能，治官之本

正文：夫我翰扬，自高祖筚路蓝缕、披荆斩棘开国立土以来，已传三十六位先帝，国祚绵延至今七百余载。今我君奋先祖之余烈，内整顿官吏，朝野肃然；外厉兵秣马，枕戈待战。

然治官之难，首在法度。人无信而不立，国无法而不行。而今国中，才华满肚而困守敝屋、经纶充腹而从事低贱者，内无文韬、胸无武略，只因出身世族，便坐享高位者，环视观之，比比皆是。是以民怨渐沸，盗贼数起，贪官污吏鱼肉乡里，贤良之士远遁他方。长此以往，积贫积弱，国虚民愤，国将不国。

是以欲整肃风纪，需择贤良之士，不问出身幽微、家境贫寒，但有才学，即拜官授印。举刚正、除奸佞，任忠直，去贪厉。不出年许，朝野良气蔚然成风，政令畅通，上命下行。四方高士慕名投往，山野草民闻声归附。可谓黎民俯命，黔首归心。若水之就下，沛然莫能御之。

依此兴国，休养生息。整备粮草，砥砺军锋，得鹰扬之校，螭虎之士。数载后，国强而民富，兵锋劲锐，虎狼之师，为君前驱。可挥师西征，陈兵戈，扬金铁，精兵强将，势不可挡。边境他国之民，闻王风而陈列，夹道贺庆，箪食壶浆，赢粮影从。一年半载可尽收夏国，妫国亦闻风丧胆，或割地而求和，或联姻以自保。

……

场内，抓耳挠腮的有，捶胸顿足的有，恨自己平日见识少，写不出几句话的，也有。一时间，在督考的县丞已是把众人的底子看透了个七七八八。

却是有个个头颇高的黝黑青年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此子才思敏捷，大半时辰便写出洋洋洒洒千言，字亦写得端正周楷。与那些憋不出两三句的闲杂人比，学问也是饱满得多了。

县丞悄然走到程真跟前，看了看桌上盖章的举荐文纸，心里默念道，原来只是个寒门子弟，倒也是可惜了。那赵明是县令亲外甥，前些天，就已是把文考题目泄给他了，他若不是傻子，准备一番，第一肯定非他莫属，这黝黑青年不知能排到多少。

过些些片刻，座上的各青年陆续交卷离场，剩下的还在奋藻陈词。也算是大浪淘沙，淘去庸庸碌碌之辈，留下的尽是真才实学的举子。

程真贯通所学书籍，文如泉涌，思若奔马。检查一番，修改了部分错字，便署上姓名，举手示意交答纸。

不远处的县丞挥手示意程真不要喧哗，离场静待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