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抓药（2 / 2）

“哥，你这是怎么啦？”程真看着堂哥走路不顺，屁股又有些脏，顿时失声道，“你，你被人打了？”

“哎，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快吃，已经晌午了，你早上没吃东西，这会再不吃，可不行。”程好连连摆手，一只手摸着后面，督促着程真快吃饭。

“哥，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程真急切地询问，“你要是不说明白，这饭，我吃不下。”到了后头，程真反问堂哥，颇有一种不说明白不罢休的势头。

“唉，你要真想知道，我也就不瞒着了”，程好艰难地扭了下腰，露出半边屁股，上面尽是血肉模糊，血滴浸没到衣裳里，染得丝丝腥红。

程真不忍直视，痛心问道：“哥，你怎么让人打了，还下手这么重！”

“是这样的，你哥我和账房那个算账的一直不对付。往里日，他总要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扣我些许工钱，做得好也克扣，做得差更是扣的多。今天我逮到个机会，看到他衣柜没上锁，就把掌柜媳妇的贴身红肚兜偷偷放衣柜里。本想找掌柜私下告个状，要是成了，铁定让这账房吃不了兜着走。”

程好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平日里，衣柜锁得死死的，生怕别人偷他那几件破衣裳，谁稀罕呢，切。谁知那账房一肚子坏水，衣柜竟是一个陷阱。他知道我也想扳回一些胜算，故意不上锁，诱我上钩，然后把我偷拿贴身红肚兜的事，先我一步跟掌柜的说了。掌柜知道后，也没问，直接差几个伙计，打了我三十棍。即便问了，我也说不清，开口辩解反而坐实了与掌柜媳妇不清不白的关系。好在都是同一个店家的伙计，他们也知道我和账房势不两立，下手还算留了情。这才成这个样。”

“哎，哥，你怎么和别人闹这么僵。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程真一脸关切，然后跑出门去，按着昨日进来的路，从后门快步走了出去。“哥，你先等着，我给你抓点药去。”

“也好，你去吧，路上当心点，街上偷盗的，多着呢”，程好想了片刻，忽是想起了什么，“弟啊，你浑身上下才二十文钱，哪够买药啊。”

程真头也不回地说道：“别操心这个，我先去药房看看再说。”

程真撒开步子，一路狂奔，街上的行人看到的，纷纷让开；没看到的，也被一把推开。程真没时间解释，只留下一些道歉地话语。

“抱歉了，我有急事。”

“这位大婶，真不好意思，我赶着去药房抓药，救人要紧。”

“小孩，让一些哈。”

“哎，大爷，借过一下，你当心点。”

……

此时，仍在耳房的程好却是内心惭愧，心里默念道：“弟啊，哥只能瞒着你了。其实，我和那账房的关系好着呢，他每个月还多发些铜板给哥，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和他闹别扭。这伤，其实是食客打的。若不是哥急匆匆要为你送饭菜，不慎碰到一盆刚出锅的汤碗，溅了些许汤汁到一个食客头上，也不会被掌柜如此当众责罚。可真是丢了面子又挨了打，憋屈的很啊。你可不能跟哥一样，在这酒馆做这没出息的跑堂。哥是身子被学瓷画的师傅打坏了，做不得重活，只得跑跑腿，做些轻快活计。你一定要考取功名，哥也沾点光，和别人吹嘘，都有了本钱。”

却说那程真，已是跑了不知道几条街、几条道，跑得太急，连回去的路都不识得，这才找到了最近的药铺。

程真停下狂奔的双腿，深吸一口气，平复急剧跳动的胸口。看着红木印铜的门匾，写着“荣欣药铺”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