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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有什么不能说给我听的呢?哪怕我出去到处讲了,别人也只会以为这个人又疯了。这就是我的优势啊!”

实在很有道理,让李昭也开始考虑了起来。

毕竟娱乐圈里,那些“正常人”们介绍来的大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要么是正经点的大师自认能力不足走人,留下来的人给出的都是些邪门歪道,什么利用夭折的婴灵招魂许愿,听得李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将人送走。

如果今天听到的还是这种建议的话,李昭会考虑再把这个不入流同行送进精神病院去。

全无准备是不行的,李昭刚一坐下来,便抱着双臂,打量着对面的年轻人。

“周其野,父母都是话剧院的,你自己是实验艺术学院的研究生,现在休学中。”李昭念着对方的简历,“你病真的治好了吗?”

“当然没有了。”周其野非常坦然,“但我没有伤人倾向,属于比较安全那种,就被放出来了。李老师你调查得挺详细啊。”

他主动问起:“我听人说,你找人问如果返老还童了怎么变回去。到底是谁啊?你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我帮你先算算。”

李昭说:“你不该先质疑一下返老还童这个事情吗?”

“我相信你的。”周其野认真地说,“就像我真的见过蜥蜴人。”

这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完全好转,但李昭想到梁泊言都能在外面对着各种人士自称梁泊言,那他在这儿说说,问题也不是很大。

“我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李昭说着,也上网搜索了一下,将页面展示给周其野看,“但有出生日期,你能测一测吗?”

周其野拿过来,看了一眼,大惊:“这人跟梁泊言同年同月同日生啊?”

“……我说的那人就是梁泊言,”李昭说,“要不你还是回医院去治疗吧。”

周其野本来还想争辩一下他们俩的病谁更严重,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冷静了一些:“不过我好像看过新闻,梁泊言去年的时候,突然失踪了好几个月。”

李昭又把手机拿回去,找出了乐队的抖音账号,好几个视频点开就是梁泊言的特写,他找了一个时间最近的给周其野看:“现在长这样。”

周其野不知道信没信,但的确开始装模作样地算了起来,架子摆得十足,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他今年本命年啊,犯太岁。”

“他这件事是去年发生的。”

于是周其野又算了半天,中途又问李昭:“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这也跟算命有关系吗?”

“没有啦,纯八卦而已。”

虽然面前这个精神病人十足地欠揍,但李昭仍然回想了一下。

起因仍然是酒。

他本来是想慢慢来的,但梁泊言总是敷衍,总是没有明确的回答,圈内的饭局总是那么多,组局的人也多,有一次便遇到了梁泊言。

梁泊言被拉到了主位旁边,别人拉着他介绍:“这个你们都认识吧!梁泊言!对对对,那首歌是他唱的。没问题,下次要演唱会票找我,我帮你们要。”

梁泊言在旁边被拉着胳膊,只是笑,应该是从什么演出现场赶过来的,脸上带了点妆,尤其是眼睛那里,被贴了什么亮片,闪得慌。

饭局的主人还在给梁泊言介绍着人,这个是刘总那个是徐总,梁泊言一个个都打招呼。到李昭这里的时候,对方疑惑了一下,才说:“啊这个是小李,好像是当编剧的,是吧?”

吃着饭,梁泊言突然走过来,装作不认识李昭的样子,要跟李昭喝一杯。

带李昭过来的是个剧组的制片,帮李昭拦了一下,说他还是大四实习生,不会喝酒。

“没事,也会喝一点。”李昭却突然说。

制片还以为李昭突然懂事了,还挺欣慰,结果就看到李昭把半杯白酒一口闷,吓得让他不会喝就不要瞎喝,小心等会儿回不去。

喝酒的确会误事。

“震上,坎下。”周其野算了出来,“震为雷,坎为水。春雷震震,冰雪消融化为水,万象更新,摆脱困境。吉卦啊。”

他又说:“贵人在南方,往南方去吧。”

李昭不知道,到底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有没有意义,不过作为安慰剂,倒的确可能有几分的疗效。

不过这种模糊的概念性言语,仍然不能解答他心里的疑惑,李昭还是把那张梁幻的照片拿出来,给周其野看。

“这是梁泊言变小之前,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李昭把照片推过去,“上面也没有符咒什么的,会不会用了什么别的办法下了什么咒语?”

“这谁?”周其野却首先问。

“他妈妈,年轻的时候。”李昭回答。

“是不是想多了?”周其野完全不懂来龙去脉,作为一个正在治疗中的精神病人,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妈每次给我看她以前的照片,就只有一个目的,给我炫耀她年轻时有多漂亮。”

“……应该不会就这种目的吧。”李昭说,“这也太傻了。”

“在自己的照片上施咒不傻吗?”周其野反问,“而且咒什么?诅咒继承这张照片的人返老还童多享受二十年寿命?”

“但他现在又开始变回去了。”李昭说,“昨天去了一家私立医院,做了体检和骨龄检测,已经往上涨年纪了。”

按照骨龄来推算,现在的梁泊言大概是二十三岁。再往后几年,他的身体就没那么好了。

“那就按我刚刚解的那卦吧,无所往,其来复吉。”周其野说,“如果没有确定的目标,那就返回到原来的地方,便是吉。”

回南方去。

回到香港。

第59章

临走之前,李昭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对周其野说道:“你爸爸是话剧院的院长吧?我其实有件事情……”

周其野脸色一变。

“我不是我父母的传话筒,”他冷冷地说,“我从来不靠他们,找关系也别找到我这里来。”

他似乎极其厌烦这件事情,但李昭并不在乎他的想法,只想把自己想说的说完。

“你爸当院长以来,每年出的新话剧都太烂了,”李昭说,“经典剧目全都找些流量明星来重演,改编得一塌糊涂。能不能转告他,干不了就别干了,我买票很贵的。”

每次抱着希望买了话剧的票,最后浪费时间金钱,让李昭实在忍不住让周其野给带个话。

“……我会告诉他的,需要留你的名字吗?”周其野问。

“我只是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观众。”李昭道,“不用给我留名了。”

万一到时候周其野的父亲勃然大怒要封杀李昭,他便会说,这都是周其野精神病发作在报复他。

带着莫名其妙的占卜结果回去,李昭又告诉工作室的人:他可能要去香港一段时间。

柯以明已经机灵了许多,还提出可以帮李昭办商务签,方便往返香港与内地之间。但仍然会多嘴,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是又有梁泊言的消息了吗?”

“算是吧。”李昭答得含糊。

“李哥,其实你真的挺在乎他的。”柯以明斟酌着说,“如果到时候需要的话,你跟我说一声,我把那位处理一下。”

“怎么处理?”李昭非常迷惑,“填水泥吗?”

柯以明倒是没有想到这么血腥的办法:“呃……给点钱让他离开?”

李昭拒绝:“这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没那闲钱去打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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