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白榆勇敢自我介绍,柳笙劝秦瑛收下白榆(2 / 2)

“阿瑛,今个儿那个小男儿应该是看上你了。”柳笙的声音平和而沉稳,就事论事,没有半分调侃戏谑的意思。

前面是御前亲军后面是天武军,左右两侧还有几个御前护卫,秦瑛不想谈这个问题,沉默着没接话。

柳笙等了一瞬,没等到回答,还以为秦瑛没听见,就继续讲:“我明个儿让人查一下这个小男儿的家世背景,要是没问题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纳。”

秦瑛仍旧没接话,她知道柳笙是有这个能力的,当初由陈语陌负责的朝廷派往各国的谍报力量,天下一统后明帝都交给了柳笙掌管,由这样的力量出手调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儿,那是很轻松的事。事实上,就算是柳笙不让人去查,白榆多半也是没问题的,能够去乐养园献艺的人,都是经过了刑部和乐养园守卫人员的两重审查的。

只是没有问题,她就该把人纳进家么?如此年轻漂亮又敢于主动出击的小男儿,明显就不是个弱茬,她不用想也知道,白榆要是进了门,那必然不会跟陈语和和睦相处,她可不想家里头天天鸡飞狗跳。她现在日子已经够辛苦了。

“弦歌,这事你就别管了。”

柳笙蹙眉,她如果不是看老友这两年颓唐得没有了天下第一流武将的英风锐气,怎么会想要劝她纳侍,她是那种吃饱了没事干的长舌男么?

“不让我管也行,你呀,该回家就回家,陈公子脾气不好,屈公子不是还挺温柔小意的吗?”柳笙停顿了一会儿,换了个方向劝解她。

秦瑛默默地叹了口气,她在陈语和的安排下纳了侍夫博州屈家的小公子屈茜犀,屈茜犀的确温柔小意,懂得尊重正君,也能够忍得下委屈,从不会因为陈语和刁难他就到她跟前告状,更不会撒娇撒痴地让她难做。可是这种温柔懂事也会有问题,有时候明明是陈语和的错,她气呼呼地到了屈茜犀房中,本想着痛快淋漓地发两句牢骚,可是屈茜犀不知道是太害怕陈语和还是贤惠得过了头,每次都跟她说正君也有自己的苦衷,要她多体谅正君,不要总生正君的气。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的劝解她头两回听还能够忍受,听得次数多了,就不想听了。

更何况,她去屈茜犀房中的次数多了,陈语和就会不高兴,她在家里的时候还好,她出门当差的时候,陈语和就会明里暗里地发作屈茜犀。她虽然觉得屈茜犀每回都说不到她心里去,但毕竟是自己的侍夫,她也不想让屈茜犀因为这个受气。

“我也就这两天兼管御前亲军才没住家里的,你怎得就知道了?”不想把陈语和飞了她一镜子的细节讲出来,她反问了柳笙一句别的。

柳笙也不瞒她,坦率讲出消息来源:“语陌跟我说的。”

秦瑛听了,忍不住发牢骚道:“语陌也真够心疼她弟弟的。”

她这话说得不算重,但指责陈语陌娇惯幼弟的意思是十分明显的,柳笙好笑地开解她:“你可别这么说,语陌跟我讲,她家弟弟在家里的时候可贤淑了,是你把他给惯坏了,现在她弟弟回母家都扬着下巴抖秦国公府当家主夫的威风呢。”

秦瑛苦笑了一下,不敢相信地问老友,“这还是我的错?”

柳笙十分肯定地回答她:“当然是你的错,男儿家未嫁听母,既嫁听妻,他都已经嫁给你了,那他的脾气秉性可不都归你负责?”

秦瑛愤愤地闭上了嘴巴。姚天男儿出嫁从妻,就算犯了十恶不赦的罪,按朝廷律法也只追究妻主的责任,母家是不用负责的。算起来她的确只能怪自己,不能怪陈家。只是,她叹了口气,她原来的正夫就很贤惠,陈语和这样娇横,如果说都是她的责任,她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冤枉。

四周都是人,柳笙也不想跟她丁是丁卯是卯地掰扯,只简单地建议道:“你能跟陈公子美满那是最好,倘或不能呢,不妨纳个新人。”

柳笙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不无感慨地道:“日月如梭,人生苦短,我不想你过得痛苦。”这才是柳笙今天真正想说的话。

秦瑛虽然在功业爵位上称心如意,可在感情上着实波折重重。年纪轻轻死了彼此恩爱情深义重的夫郎,痛不欲生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走出了痛苦看上了个江澄,却又没能在一起,新的快乐演变成了新的痛苦,后来娶了陈语和又纳了屈公子,算是娇夫美侍都有了,可也只是短暂地幸福了一年,这两年妻夫相处不愉快,人都没精神了。比起她和徐淳,可谓是很不幸了。人这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她很不想老友每日活在痛苦中。

秦瑛砸了砸嘴,“纳新人谈何容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家子鸣那般贤惠的。”

就陈语和这脾气,她敢纳新人,那还不得找她闹得天崩地裂啊。而且据她所知,柳笙家正夫和侧夫之所以能够和睦相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柳家正夫梁子鸣无法生育,侧夫颜可心却是很会做人,生了女儿之后把女儿交由正夫教养,让正夫品尝到了做父亲的快乐,可是她家语和是给她生了嫡女的,侧室们巴结不了。

柳笙笑了笑,没有继续劝。秦瑛这情形,分明是还没对那个漂亮男儿动心。如果这个男儿与秦瑛有缘分,那秦瑛早晚会动心,她等秦瑛动心了,再劝也不迟。当然也可能到那时,已经不用她劝了。

女儿家动心之前各种理由,一条条的全都是困难,动心之后闯关斩将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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