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鸣春台下27(2 / 2)

“你去问他。”

徐潇然来到内师面前,用平等的姿态蹲下身子以方便平视:“你好。”

那名内师叫墨忘,不屑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低吼道:“绑架朝廷命官,会被杀头。”

少女跟没有听到一样,平淡的嗯了一声:“你是妖族?”

“最讨厌你们这些狡猾的人类,她不是你,你耍诈。”这名安察院内师的语言系统好像并不太稳定,有点像刚学会说人话一样,语句极其不通顺不连贯。加上和徐潇然的一问一答,两个人的对话简直是驴头不对马嘴,春闱主考官听了都会流泪的程度。

徐潇然无奈的叹口气:“嗯,好吧,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耍诈?”

“年龄,不对。长相,不对。”

“长相?”徐潇然脱口而出。

“那只幼崽,比宁家小姐脸好看,你,不美。”

如果不是轩辕易清长在江东,如果不是她那张精致的脸,他肯定不会这么笃定。但他形容徐潇然的长相不是好看与否,而是“不美”。

其实徐潇然长相虽然比不上宁如萌和轩辕易清,但她身上与生俱来的亲和和神圣感往往容易让人忽略她那张清秀的长相。

安察院很快就会发现这位内师的失联,说不定还会派人搜索。张若虚问的问题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方式,可这只豹子死活不松口,坚称要见到真的徐潇然才肯说,现下他只是放出尖锐的目光穿透了徐潇然的魂魄,坚定不移的看着那双半瞎不瞎的明亮双眸,再者一直存在的矛盾中搜寻着什么:“你的眼睛,不像人。”

这种话听起来有点贬义,徐潇然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没有逃避直视着对方:“不像人,像什么?”

这次墨忘语言出奇的顺畅,有点激动的站起身,皮肤若隐若现显现出了豹皮的原型,硬是来了一段诗朗诵:“像繁水湖底的万年冰窟,像哭骨山巅的雪崩灾难,没有人可以逃脱天神的磨难,命运,是对你最大惩戒,北风会把诺尔斜兮州的闹剧带到这片荒芜的海洋;碧落之下的黄泉是你最终的归宿!”

张若虚听到墨忘非常规的举动和言辞,吓得穿上僧鞋,跟看热闹一样挤到徐潇然旁边:“你干了什么女娃娃?好好的小豹子突然发疯?”

觉得莫名其妙的徐潇然很是无辜,想起了刚刚那段诗朗诵里的北风和繁水湖,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可能是...想家了吧。”随后安和的再次将视线转向稍稍平静的墨忘,轻松问道:“你刚刚说命运是对我最大的惩戒,为什么这么说?”

胸口不断起伏的墨忘压抑住想要爆发出来的兽性和皮肤:“老大人说,说这是上官无铭徒弟的命运,肖之唤是,你,也是。”

张若虚:“哼,原来是后村那个老东西说的呀,装神弄鬼。”

“刚开始,我不信,见到你,我信。”

这就是墨忘坚持要见徐潇然的原因吗?

徐潇然直立起蹲久有些麻木的身子,选择性忽略了那位老大人的身份和张若虚嘴里的后村,而是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将尽刀,收入定风波内:“天命有时候并非天命,如盛衰之理,焉知不是人事?譬如前凉王朝的覆灭,是因为庸君的暴政,朝廷的糜烂,而不是天上派下一位宗上皇帝这样的“神将”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是道。我来到这里参加满国试,也有我的道。你如果说命运要对我惩戒,不如说是谁在我出生之时就开始围绕我有着不轨的意图。”

“你信命,信神与我都没有关系。”

“我信我自己就好。”

墨忘不知何时出了神,等到徐潇然抬脚要走的时候,他才着急的问:“你,多大了?”

徐潇然从来想明白过这个问题,她没有生辰八字,没有宴会庆祝自己的成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父母何在。

但所有人都出奇的将这个小女孩的年龄与徐然绑在一起,徐然要是活着,如今便是一十有六,而徐潇然一副稚嫩皮囊包裹着的,却是一颗高筑城墙的心。倒是眉眼之间,就是十六上下的样子。

“我...不知道。”

墨忘怕徐潇然离开,语速忽然加快:“我想和你聊天,单独。”

徐潇然眉头微踅,出于疑问,她看了看一旁束手无策的张若虚走过来悄悄对她说:“套一套那小崽子联系安察院的方式,好蒙混过去。”说完就地把徐潇然给卖了。

徐潇然先是摇起左手的定风波,整个密室瞬间亮堂了许多,以墨忘为中心形成一个紫莎光围成的大圆,墨忘刚开始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等一种熟悉的力量压制感将他的灵力封存体内后,他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限制他功法与活动范围的阵法。(为了亮堂点)

墨忘有些不可思议,这和刚刚凌然正气的徐潇然有些不一样:“你很怕死吗?那个男人封了我的穴脉,你不用担心。”

“活着不容易,挺怕的。”徐潇然说,刚才是因为张若虚在,她很放心,墨忘不知道,单论形势而言,他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也是一文不值,能一提的,就是困住他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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